当秦歌和花荷回到自己的病房，李识却还没回来。
此时他正在另一栋楼的楼顶上，和小吕轻声说着什么。
“你的意思当初配血是成功了的？”
小吕背靠着天台的栏杆，点头说道：“绝对没有问题，当时我和另一个护士在场，她操作，我在旁边看着。”
她侧着头回忆了一阵，又说道：“而且我也做了三查十对，血袋的日期、质量和密封都没有问题，标签完好，上面标的血型跟患者的匹配。另外当天我们科里要输血的只有她一位病人，不存在弄错病人的可能。”
“所以，别的事我不敢说，但血袋拿错……这我实在无法相信。”小吕做了最后的结论。
李识陷入了沉思，如果当时不是小吕她们检查疏忽了，那怎么可能会出现输错血型的事呢？
过来之前，他电话过赵医生。作为调查这次事件的负责人之一，他说他亲自参加了死者的解剖和尸检，今天傍晚结果出来了。确实如两个变态老头所说的，病人的死亡原因是因为输进病人体内的血弄错了血型。
这简直说不过去，护士的三查十对没有问题，血库大概的管理制度李识也知道，比用血的时候还要严格，更加不可能出错。
其实平时出现输错血的事故，多数是弄错了病人或者病床。而这次的事件，当晚只有死者一个病人需要输血，也确实不存在弄错病床之类的错误。
可不管怎么说，给病人输错了血，这是个事实。
赵医生是老医生了，亲自参加尸检，不可能会被糊弄，也没必要跟李识说这种谎。小吕为人李识也很清楚，也许有些市侩，但不是工作马虎的人。
而且她作为新人，三查十对之类的也只是在旁负责帮帮眼而已，不是主要的责任。也没有必要对李识说谎，她说三查十对没问题，那必定就是没问题。
李识想了许久，依然不得要领，难道遇到了什么鬼怪，使用了障眼术？只是为什么？妖怪做事一边直来直往，要杀病人的话直接杀不久行了？何必兜那么多弯弯？
“不过……”小吕似乎也在为这事困惑，想了又想之后才说道：“也可能是我们疏忽了，当时拿过来的是两个血袋，后来第一个血袋不小心掉到地上，另一个护士就用了后面那袋。”
她的神情慢慢变得有些担忧，“但是，我们只配对了前面的那一袋，后面的……因为情况紧急，也就没有配对。”
李识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小吕的意思，“两个血袋是同一个供血者的？”
小吕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的，而且是同一批次采血的，供血者也相同。所以……所以我当时见另一个护士只检查了血袋，没有做配血，也没有阻止她给病人输血。”
“同一个人的血，而却是同一次采血，没做配对确实不太对，但几乎没有出问题的可能性啊。”李识喃喃地说道，像是对小吕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李识摇摇头，“这个环节出问题……机率太小了。一个人的体内怎么可能抽出两种血，区别大到令病人死亡，除非……”
小吕看着李识，等他说下去。
“除非那两袋血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人。”
小吕笑了笑，说道：“这怎么可能？血库那边比我们还严格，怎么可能出现这种错误？”
李识也笑道：“你没听过这句话吗？排除了种种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个可能性，就算再不可能，也是事实。”
小吕拍他胸口一下，“你是看太多侦探漫画了吧？不过，想想也有道理。赵医生医术高超，为人正直，病人应该真的是死于输错血。而我这边有亲眼见证三查十对，应该也没有问题。那么，只有血库那边了。”
两人的意见大成一致，虽然还不知道血袋在血库出了什么问题，但也算是有了一个很大的进展。
一轻松下来，李识马上就不正经了。捂着被小吕拍痛的胸口，嬉笑道：“这次是你讨厌了，打中人家其中一点。好痛啊，快帮我揉揉。”
小吕假装板起脸，“知道痛啊？以前……你还不是经常把我弄痛。”嘴上说着，却真的伸手去替李识‘揉揉’。
搞得李识一阵爽快，居然有了些反应。
心想这娘们不会是怀念我了吧？自己的功夫果然是厉害，都那么久了，她还没找大能和自己在技术上媲美的人？
只是前不久还自己还决定不再背叛秦歌，这么快又犹豫了？唉，看来自己真的是憋坏了。
见李识呆呆地没有动作，小吕抬头看他一眼，“怎么了？我们学校的情圣，也开始怕老婆？”
李识撇撇嘴巴，强作镇定地正要反驳几句，却脱口说道：“是啊，虽然还没结婚，但确实怕她伤心。”
小吕愣了愣，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李识许久。
李识心里一阵后悔，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说。也许是因为小吕是自己的前女友，亲密无间过一段时间，现在扯清了关系，没有任何冲突，所以心里对她不太设防吧。
难怪男人有什么不好让人知道的难处，都喜欢找前任来倾诉。
也好，这段时间自己身上的变化太过明显，很多次把自己都吓坏了。找个小吕这个局外人说说，也许会好过点。
小吕回过神，笑道：“是那个把黄珠子给我的‘妹妹’吧？没想到她那么厉害，连你都给收拾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实说，昨天我还想一亲芳芳的芳泽呢。后来被那个‘妹妹’发现了，哭得死去活来。我看来心软得一塌糊涂。”李识苦笑道。
小吕叹了一口气，把手收回，“这很明显了，你是真的喜欢她。这次好好珍惜吧，别老是吊儿郎当的，把女人当成是你的战绩了。”
把女人当成战绩？
李识细细地想，好像以前自己心底深处确实有这种想法呢。
不但如此，有时候甚至把她们当成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