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贾奕在梁府大门附近晃悠,看见梁文真回来,上去挑衅。二人打将起来,大斗一两百合,贾奕被梁文真踢倒,嚣张少年尝到苦头。燕青随卢俊义来到梁府,酒后胡言乱语,梁文真因反驳燕青,无意中再次伤害了李师师脆弱的心灵。李师师忿而离席,带同使女出门走人。许夫人要梁文真追出去赔礼,梁文真磨磨蹭蹭,起身出门。
走到大门口时,梁文真见李师师的马车已经缓慢起步,车夫正挥鞭加速,不由喊道:“李姑娘,请慢走!”可是马车并不停下,跑得越来越快,不一会便消失在夜幕中。梁文真想起刚才所喊,好似送行叫人慢走,却不是停下不要走之意。妇人就是小心眼,几句争吵的话,至于发脾气么。梁文真暗忖。
马车跑出好远,夜幕下的东京华灯如豆,星星点点,万家灯火。多少人家和睦融洽,正在享用晚餐,自己的家却是镇安坊,没有寻常人家之乐。见到了那个冤家又如何,别人当自家甚么呢,之前送鸣鸡玻璃做礼,只怕是有意为之。“真不能跟你讲道理,莫非我梁某见个母的,便要喜欢爱慕来着,那我岂不是**不如。”耳边响起那冤家的话语,原来都是自家自作多情。别人当奴家是鸡,一只无足轻重的母鸡,仅此而已。上到人家的门,却是自家不要脸面,自取其辱。
窗外的夜景已然模糊,李师师早已泪流满面,掏出手绢拭泪。“小姐。”使女菊花抓住李师师的手臂,低声唤道。李师师转头望了菊花一眼,立即又掉过头去,手绢蒙上脸,双手掩面,低下头,啜泣起来。此刻,泪水更是汹涌,手绢湿透。李师师香肩耸动,竟难以自持。身旁的使女不好说甚么安慰,亦受感染,一脸悲戚。二人一路凄凉,回去镇安坊,暂且不表。
翌日午后,华夏公司野狼队准备出发,前往琼林苑比赛。只要不输给江州鲤鱼队,便可以小组头名出线,进入大比圈。梁文真交代许太公许太夫人以及许夫人等,赛后庆功宴将在杏花楼摆,大家到时可自到那里参加宴席。
“文真你这孩子,花钱大手大脚,府中地方宽敞,何必花费许多银两。娘会与下人一道上街采买,晚间回府庆贺便是。”许夫人慈爱的眼神,让梁文真分不清,到底是此处本来便是自己的家,许夫人是自己嫡亲的妈,还是原来时空的才是自己正真的家,此地不过是个过客。
“那辛苦娘亲了,比完我等便回。”梁文真蹴鞠夺胜的信心大涨,有个温馨的家,没有后顾之忧,只须努力做事。苗茵,你身在何处,只要你回来之前,我便代你尽孝,让他们过的好一点。“文真,你尽管发挥水平出来,我与白姑娘华姑娘都在现场,给你等助威。”许良在一旁道。
“最要紧不要受伤,若苗茵回来,可没办法交代。”许太公望着梁文真的眼神,当他是已拜过堂的孙女婿一般,祥和而关切。“以后不蹴鞠比赛了,便要去寻回苗茵,啊!”许太夫人拄了拐杖,在一边嘱咐道。
江州鲤鱼队之前已战胜西夏甘州骆驼队,孟州兔子队,却与徐州蟒蛇队战成平手,积分少过华夏公司野狼队。此次面对实力强大的华夏公司队,若能胜出,便可以三胜一平的不败战绩出线,力压华夏公司队。若是打平或输,自然无缘大比。因此全队上下憋足了劲,士气高涨,欲建奇功。
梁文真抽空看过江州队的两场比赛,心知对方实力不俗,攻击力惊人,因此并不敢掉以轻心。针对江州队的特点,调整了阵型。汤驰仍担任防守,把牛仁调至后防,自己跟蒋兆打中场,而由许凡赵民出任前锋,杨旬则是自由人。与江州队的争夺,中场至关重要,梁文真自己担当组织重任,才觉得放心。
天气寒冷,尤其此刻正当雪化之时,更让人感觉寒意刺骨。但此次蹴鞠大赛,乃是大宋,甚至是华夏有史以来的第一届蹴鞠大赛,可谓难得。东京城每到比赛临近,人们纷纷从家中出来,去现场观看比赛的精彩场面,感受赛场的热烈沸腾。许多地方州府百姓,听到传说,也络绎不绝上东京观赛。便是西夏人大辽人,都来了不少蹴鞠迷,到场支持自己的蹴鞠队。东京一时客栈爆满,许多人家布置好空闲房间,出租给看客,赚了不少银两帮补家用。
虽然是选拔赛,华夏公司队对阵江州队,现场观众同样人山人海,旌旗招展,呐喊震天。道君皇帝看到入场人数,自是乐开了花。殚精竭虑思考国家发展思路,唾沫横飞讨论经济政策,搜肠刮肚制定各中税收措施,又哪里如发展文化娱乐产业来钱容易。高卿家和梁卿家都是人才,功不可没,为朕开启财路,闭幕后须大方赏赐。道君皇帝思量。
江州队隐然现代足球豪门,调度有方,有章有法,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不慌不忙向前推进,渗透,觑准机会便射门。华夏公司队一时压力颇大,许凡赵民都没有机会攻到前场,在中场参与接应和防守。牛仁汤驰因险情频频,不由焦急,大声吼叫许凡赵民大胆前冲,可惜,形势所逼,不是说攻便可以攻到对方前场的。
梁文真认为策略正确,并不慌张,示意队友冷静。挨到上半场结束,能够大门不失,已觉满意。下半场,因江州队必须赢才能出线,有些焦躁,队形慢慢变得散乱。梁文真已敏锐察觉到场面的变化,屡次送出好球,喂给许凡赵民。一次斜传,赵民飞身鱼跃,头球射门得进,打破僵局。江州队不得不全线压上,欲扳回落后局面,谁知露出空档,反被许凡巧射再下一城。江州队回过神来,由前锋和队长各进一球,又回到打平局面。临终场半刻,杨旬远射得分,最终华夏公司队三比二,击败江州鲤鱼队。华夏公司队成为首支出线的民间队,昂首挺进大比圈。
“大人,华夏公司队的那个梁文真,身手不错,但属下可十招内取他性命,不久前属下跟他交过手。”司令台侧的一处,陆虚向童贯道。“此人据闻跟教乐坊的女子有瓜葛,功夫了得,能打破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脑袋,高俅这村才颇欣赏于他,曾到此人的拍卖会捧场,看来是个人才。你若能把他引为我用,当是大功一件,若不济,打废掉他,不要便宜了高俅。”童贯眼里射出寒光,沉声道。“属下明白。”陆虚挺身应诺。
傍晚时分的梁府热闹非常,府中众人进进出出,忙里忙外。院中和府门外都张灯结彩,鞭炮声声,欢声笑语。贺客来了一批又一批,一些生意伙伴和销售代理,听说梁大官人的华夏公司蹴鞠队选拨赛获胜,进入大比圈,都亲来祝贺,送上贺仪或各式贺礼。院中显然地方不够,府门口摆了几十张八仙桌,家丁和一些公司员工,正搬来一筐筐碗筷,布置准备。
此刻,梁文真和卢俊义燕青,以及许凡赵民杨旬汤驰牛仁等队员,围坐在紧靠大门边的一张桌边,热烈议论当日比赛状况。“当时真的觉得我们队会输,太难了,对方射门不断。”汤驰想起上半场的情形,兀自后怕不已。
“要相信师父的调度,总有道理,毕竟师父是见过梅西球王技艺之人。”赵民道。在一次训练结束后,梁文真绘声绘色地给队员们描述过梅西,一个千年后的世界球王,他们还印象深刻,心向往之。“你那个飞身头球,太棒了太及时了,不打开局面,只怕结果难说。”牛仁夸赞赵民道。“哪里是我射门射得好,师父传球传的太舒服了,想不进都难。”赵民脸上笑开了花,不忘把功劳归于师父。
“梁文真,滚出来,你我之间的事情还没完。”一声冷峻的话音传来,众人转头望去,一个腰挎一柄刀,身材颀长,面上有疤的青年汉子,正向梁府大门走来。“哦,原来是陆兄弟,这个时候来不妥罢,若是来祝贺,一起喝酒无妨。”梁文真迎了上去,不紧不慢道。
“谁跟你是兄弟,我此次找你的目的有二:一,告知我林冲的藏身何处,二,你给我做徒弟,跟着我办事。”陆虚厉声道。“那得看你有无那个本事,林冲在何地,告知你也未必有胆子去寻他,若你打得过梁某,告知你也无妨。至于做你的徒弟,更要在拳脚上见真章,看谁做谁的徒弟。”梁文真自信满满道。一段时间的琢磨,终于想通,他是快刀手,未必要被他牵制比快,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打斗正法。加上最近的苦练,心得颇大,甚至隐隐感觉上了一个境界,梁文真自信再碰陆虚,绝不会落于下风。
“哦,上次没卸下你一条臂膊,还增添神气了。来吧,少废话。”陆虚冷笑道。“前边去,不要打烂了台凳,坏了酒席。”梁文真伸手做个请。“好,把他打成猪头。”许凡看见上次那人,又来生事,自己这边人多,不惧。一众人跟随去到空阔处,围观二人打斗。
陆虚拔刀,并不打话,上前劈来。梁文真仍以双截棍对敌,沉着迎战。陆虚招招刚猛,动如脱兔,刀光闪闪,出招诡异。斗过五六十合,双方你来我往,陆虚每刀本是例无虚发,如今却总被对方轻松化解,心下纳闷。距离上次相斗,不过十数日,姓梁的双截棍打法并无多大变化,却能好整以暇,早有应招,莫非有高人指点于他?看来,不出绝招是不行了。陆虚寻思。
“杀!”一声大喝,寒光一闪,陆虚招式大变,右手挥刀,快如闪电,好似同时出了三招,攻向梁文真的上中下三路。“横扫千军!”卢俊义眼尖,看出陆虚刀法,上中下都是虚招,后续是自上而下,刀劈华山,才是威力惊人的实招,挡无可挡。梁文真会意,双手同时相对挥棍,一招横扫千军,将将把陆虚劈过来的刀击中,刀断飞出。
陆虚错愕间,劈了个空。梁文真回棍再扫,啪地一声,右手棍到,结结实实打到陆虚头上,陆虚倒地。梁文真上前,再次挥棍力劈,砰地一声,夹杂骨头碎裂的脆响,陆虚的右手下垂,已然打断。梁文真长期习练,臂力已非往日可比,如此威猛一击,不要说手臂骨头,便是牛头,也要打碎。
委顿坐地的陆虚,面色苍白,头上冒血,胳膊折断,已不能起身再战。“怎么样,陆兄弟,该做我徒弟的是你。”梁文真深呼吸几口,缓了一缓,续道:“看你以后也使不了刀了,告知你罢,你要找的林冲,须到梁山去找。不过不是我不提醒于你,要去寻仇,只怕你是有去无回。”梁文真言词缓和许多,所谓胜不骄败不馁,没有谁是常胜不败,只有不断积累经验,不断提升实力,才是唯一出路。
“有你的!”陆虚嘴里艰难说了一句,爬起身,左手护着右臂,一瘸一拐而去。
当夜的庆祝活动,持续到深夜子时,个中热闹,自不必言。武功员外郎贾奕的艳词,大吃道君皇帝的醋,辗转落到皇帝的手里,终于引来杀身之祸。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