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大明皇朝的分封制度,乐王是乐州的最高统治者。乐州设有都指挥使司,军事长官兼行政府职能,但军政大事均需乐王节制。当然,乐州也有其特殊性,皇家手段,同时封高海为侯,乐州都指挥使,世袭乐州。
从制度上貌似可以说得过去,其中却是管理权重叠,埋下了隐患。此时高海看弟弟态度坚决,放下新洛阳的事宜,拉着他赶回金城。
高洋要求把乐王府的管理权暂时交给高海,自己去历练,在乐州的管理层引起不小的波动。对乐州来说,这是件大好事,但如果处理稍有不当,就会引起麻烦。
高海回到自己的房中已经很晚,只有张洁在等他。洗漱以毕,高海轻拥着女人躺到床上。张洁道:“她们都睡了,喊她们起来?”
高海微微一笑,“明天她们还有工作。跟我耍心眼?什么事?”
“三弟的事情会通过吗?”
高海望着女人没说话,张洁受不了压力,“我是觉得,三弟和大娘太聪明了。”
高海淡淡地说:“你是想说以退为进吧。”
“大娘天天搞亲民。”
高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张洁立刻不吱声了。“六婶儿要是听了,会怎么说你,知道吗?”
张洁微微动了一下身子,抗声:“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都那么宠着这个大姐,再嫁还。。。”
“闭嘴!”高海放开了女人身体,坐起来,冷冷的盯着床上的女人。张洁回视夫君,并未退让。
高海叹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当初一群孤儿在海河边挣扎求存,才得温饱。然而想要有出息,难于登天。其实父亲与大娘早有情谊。”
张洁瞪大了眼,“难道说?”
“你知道大哥的亲生父亲是什么人吗?是永乐大帝的亲卫,在战场上保护皇上负伤。徐德勇大人,就是徐海大人的父亲,是永乐皇上的亲卫队长,执掌天津三卫。”高海声音酸涩。
“怪不得,父母他们那么尊敬她。”
“假如是你,你做得到么?”
“做不到,不知道。”张洁眼圈有点发红,“对不起。”
“没有大娘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没人提此事,你和洋洋岁数差不多,更不会清楚。记住了。”
张洁翻身而起,俯身施礼,“夫君,妾铭记在心。”
“心里有数就行了,长辈们个个值得钦佩。”高海扶起女人,并肩躺好。“现在你如何看此事?”
心态发生转变,看问题也不一样。“三弟没有放弃重掌乐州的想法,但现在放手,让乐州管理流畅,能全心备战。嗯,稳扎稳打,还年轻,有机会。”
“你说洋洋会选择进入哪个行业?”高海轻声问,似乎也是在问自己。
夜更深了。
吕宋的的一个橡胶园,毛雪松召集商会骨干开会,商讨未来业务方向。
镇海商会是一暴发户,短短两年之间,拥有了四十七艘大小武装商船,数十家商铺,还有非常可观的销售渠道。他们的发家史就是一部海盗史、杀戮史,隐秘快速的行动、准确的消息、不留活口的凶残手段是他们成功的法宝,强大的武力加上欺软怕硬是安全的保障。
在没有引起更广泛注意之前,快速转型是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
毛雪松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吵吵嚷嚷的立刻停止。“我们拿到了那边产品在南洋的代理权。”
“啊!”
“老天!”
。。。
“全部产品吗?”
毛雪松微笑解释:“全线产品!三家总代理,我们是其中之一。我们还有时间打打杀杀吗?”
“那比抢钱快多了!”
“娘的,得三家争。”
毛雪松眼睛微瞪,“没信心?”
“谁说的,只是,竞争手段有没有限制?”
“另外两家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你觉得被选上的商会有善茬吗?”毛雪松轻松的反问。
军师吴逍遥分析:“选择三家说明那边要放开手脚铺货,我们根基潜,选择我们说明那边需要有朝气的合作伙伴,那么另外两家不可能全是老牌商会,至少还有一家和我们类似。看重我们,说明我们有别人没有的优势。”
毛雪松不由赞赏,轻轻鼓掌。“说的好。武力我们不会放弃,但主要用来保护自己。现在的重点是理顺销售渠道,做好准备。另两家出来之后,再决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毛雪松用力挥了一下手,“今天先这样,酒席已经摆好,走,好好庆祝庆祝。”
篝火边,众人放浪形骸,不时有人带着女人走到阴暗处,甚至有人在篝火边就开始活动。毛雪松一个人躲在阴暗处,晃晃悠悠过来的一男两女打断了他的沉思。几乎就在他的眼前,三人滚成一片。
毛雪松苦笑着躲得更远一点。己方的优势?货币渠道才是自己真正的优势。他现在拿不定主意,是否让自己家参与进来。风险与利益共存,还是听听父亲的意见吧。
放下心事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立刻让毛雪松蠢蠢欲动。悄悄起身,奔着一间竹楼而去。
天津卫,徐府。
徐德勇大人正在弥留之际,徐进、徐海两兄弟守在塌前。老人嘴里嘟囔,兄弟俩人连忙凑上前去仔细听。
“世侄。。。”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徐府,喜丧,天津卫举城皆哀。儿孙守制。
老人的去世,让天津海河蒙童书院现任山长李素海心中极哀痛。失去老人的支持,书院的前途变得扑朔迷离。
其余地区书院传来的消息,失去院产的支持,书院日常运营变得复杂异常,资金来源的不稳定让山长们头痛,而且形势愈来愈不妙。
徐大人在天津卫德高望重,在他的支持下,书院的资金划拨无人敢作手脚。现在老人不在,徐家两兄弟自身难保。可以想象自己今后日子的艰难,要像别的书院那样到处求人了。
向学童收费?这和书院宗旨相悖。自己就是免费教育的受益者,是坚持宗旨还是确保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