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烟近来消瘦的有些厉害,不过她倒是比宋离强多了,没有人费尽心机给一个小小侍妾下毒,再加上耶律雪的刻意照顾,韩玉烟身体好转的倒是不慢,她那玉烟居内的好东西也不少,仔细踅摸一番,竟然被她找出来一件儿雪狐裘来。
雪狐本就难得,更何况是做成的狐裘。这东西乃是先前耶律雪送给她的,因韩玉烟不愿出门子,所以便一直将雪狐裘放在箱笼底下,碰也未碰。今日因着要收拾的称头儿些,所以韩玉烟细细打扮一般,面上涂了脂粉,以螺子黛细细描眉。
只消这般一装扮,韩玉烟模样倒也艳丽不少,在加上身上极为精致的衣裳,通身气派比明阳郡主也不差什么。
咬紧牙关,韩玉烟走到了耶律寒的书房外头,希望能得着一场‘偶遇’。
平心而论,韩玉烟这法子着实算不得聪明,但却好用。毕竟耶律寒日日都会来到书房之中,她只消在风雪中等上一会子,也就能见着耶律寒了。
一想起明阳郡主交给她的药,韩玉烟面颊便涨的通红,也不知是冻得还是羞得。入了冷王府足足一年有余,她身为耶律寒的侍妾,眼下竟然还是完璧之身。饶是如此,韩玉烟对于男女之事上也清楚一二,为了怀上孩子,她不得不使出此种腌臜招数,若是被旁人得知,她的颜面也就不必要了!
北风萧萧,雪花飞洒。
韩玉烟在书房外头站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见着拿到高大硬挺的身影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
眼眸一亮,韩玉烟赶忙迎了上去,偏偏因为站的有些久了,她又冷又累,脚下一个不稳,竟然扑到了耶律寒的怀中。
剑眉一拧,耶律寒瞪着怀中的韩玉烟,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厌烦,冷硬地开口道:“你不在玉烟居中呆着,跑到书房作甚?”
听出耶律寒言语中的嫌恶,韩玉烟眼眶一红,心中十分委屈。到底她还是爱慕耶律寒的,一听心上人如此开口,哪有不难受的道理?
“王爷,妾身有话对您说。”
韩玉烟是南国女子,本身便生的极为娇弱,此刻眼眸含泪,瞧着倒是个可怜人的,只可惜耶律寒生了一副铁石心肠,半点儿不为所动。
一把推开韩玉烟,耶律寒开口问:“你有何事,直说即可。”
闻声,韩玉烟不由哑然,她是想要伺候耶律寒,若是能够以色侍人,得到面前男子的怜惜,说不定她还能救下父亲,一同回到南国境内。不过即便心中打着这种算盘,韩玉烟还是个面皮薄的女儿家,又怎能将男女欢好之事挂在嘴边?
面色涨的通红,韩玉烟浑身颤抖着,玉手紧了紧明阳郡主交给她的荷包,鼻尖好似嗅到了淡淡的幽香,虽说浅淡,但却让她觉得极为好闻,就连周身的寒意也不由消褪了几分。
此刻韩玉烟手中捏着的荷包,着实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乃是从宫中流出来的秘药,能使得男女动情。
明阳郡主就怕韩玉烟是个不中用的,所以才会将这东西给拿出来。之前明阳郡主还打算自己个儿用上,没想到竟然便宜了韩玉烟。
耶律寒剑眉蹙紧,只觉得浑身有些发烫,熟悉的热流顺着鼠蹊处涌出,逐渐弥散开来。在军中多年,耶律寒自然见过不少腌臜东西,此刻一把扼住了韩玉烟的脖颈,直接将人推到在地,咬牙切齿地道:
“本王倒是未曾想到,你竟然还会使出此种下作手段,难道南国女子都是这副模样?还真是让本王开了眼界!”
将耶律寒鄙夷的言辞收入耳中,韩玉烟豆大的泪珠儿仿佛不要银钱一般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她身上的雪狐裘与地上的积雪融为一色,好看却又带着几分可怜。
身体的变化让耶律寒不由有些烦躁,也不管韩玉烟,昂首阔步地往宋离所居的皎然院赶去。而韩玉烟此刻仍是倒在雪地上,不住地抽噎着。
忽而有一道颀长的身影挡在韩玉烟面前,阴瘆瘆地开口:“你真的对大哥用药?”
韩玉烟一抬眼,发现来人是耶律雪之后,心中更是委屈,贝齿紧咬红唇,一个字也不说,狼狈地想要从雪地上爬起来,却因体内的药性发作,两腿发软,复又摔倒在地。
耶律雪今年不过十七,年岁不大,唯一动了心的女子只有韩玉烟一人。即使发觉韩玉烟的手段十分卑鄙,耶律雪也不忍见她如此狼狈,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玉烟居的方向赶去。
等入了玉烟居内,耶律雪将韩玉烟放在床榻之上,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望着这人的背影,韩玉烟直接将手中的荷包远远掷了出去,以手掩面,低声痛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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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耶律寒已经冲入了皎然院中,因他本就生的高大,此刻双目赤红,面色狰狞,看着极为瘆人,让皎然院中伺候着的丫鬟婆子也不由吓了一跳,不知王爷因何如此。
红蔷在主卧中伺候着,只听咣当一声,雕花木门便被耶律寒一脚踹开来。
宋离拧了拧眉,直接将手中端着的青花瓷碗给放在桌上,刚想埋怨一嘴,就发觉耶律寒此刻的状态不对。
红蔷拦在宋离面前,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只可惜她在耶律寒面前着实有些不够看,猛然便被男人一把给推了开。
“不想死就滚出去!”
一听这话,红蔷也被吓得两股战战,犹豫的望着宋离,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离此刻倒觉得这一根筋的丫鬟着实有些蠢笨,当即便说了一句:“你先出去吧,此处不必来人伺候着了。”
听了主子的话,红蔷也不敢再在此处多留,便直接离开了主卧,顺带着还将雕花木门仔细阖上。
等到主卧之中只剩下宋离与耶律寒二人之后,这厮便跟一个疯子似的,直接将宋离扑倒在床榻之上。也亏得太医院院判并非浪得虚名,近来将宋离的身体调养的不错,否则按着耶律寒这么折腾,恐怕早就受不住了。
荷包的药性着实猛烈的很,不过这东西对女子的功效却并不很大,所以韩玉烟一个人待在玉烟居中,忍上一忍,药性也便过了。毕竟这药是用在男子身上的,所以在耶律寒身上引发的反应着实不小。
宋离被折腾地不住讨饶,偏偏耶律寒眼眸赤红,将她的话视为耳旁风,非得等到自己泄了身,方才罢休。
等到疾风骤雨平息之后,宋离被耶律寒搂在怀中,浑身酥软,连手指都不想动弹半下。
“最难消受美人恩,不知王爷是被哪个女子下了药?怎的会来妾身这皎然院中?”
听得宋离略带着几分调侃的言辞,耶律寒面上露出一丝狞笑,大掌暗示性的覆上了宋离的腰肢,威胁道:“王妃的精神头儿倒是不错,若是身体还吃得住的话,再来一次可好?”
宋离猛然摇头,苍白的面上也带着几分气怒,不过碍于耶律寒的身份,到底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否则吃亏地还是她自己个儿。
抿唇思量了一会子,宋离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是明阳郡主?”
耶律寒摇头,也未曾打算隐瞒什么,答道:“是韩玉烟。”
一听这话,宋离不由挑眉,在她看来韩玉烟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且这姑娘性情乖巧,无论如何也不像是给人下药的女子,难不成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宋离能猜到的事情,耶律寒自然也能想到,只见男人鹰眸之中流露出一丝杀意,也不知到底是谁惹恼了他。
等到耶律寒起身后,头一件事就是收拾韩玉烟。即使这女子是受人利用,但给他下药却是不争的事实,耶律寒也并非什么好性儿,直接废了韩玉烟的侍妾之位,将她安排在皎然院中,成了宋离手下的二等丫鬟。
平心而论,宋离倒是有些可怜韩玉烟,也便没有刻意磋磨于她。不过饶是如此,这姑娘做起活来着实蠢笨的很,不是将茶盏给摔了,就是将换洗衣裳给拿错了。久而久之,宋离也长了教训,不让韩玉烟再做活,反正皎然院多添一张嘴吃饭,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且以明阳郡主的多疑,留下韩玉烟对于她而言,着实可以称得上是悬在脑袋上头的尖刀,一个不察,这把刀就会直接落下来,将明阳郡主给收拾了。
果不出宋离所料,见着韩玉烟落得这幅下场,明阳郡主心下不由有些忐忑,毕竟那荷包可是她亲自交给韩玉烟的,若是那女子将她的名字给供出来该如何是好?寒哥哥赏罚分明,是绝对不会轻饶她的!
如此一想,明阳郡主便恨不得直接将韩玉烟给打杀了,毕竟只有死人才最让她放心。不过韩玉烟眼下呆在皎然院中,她也不好动手,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旁人发觉端倪,届时扣上一顶谋害皇亲国戚的帽子,即便明阳郡主身份尊贵,也吃罪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