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屋子里摆放着富丽堂皇的装饰品,一幅价格昂贵的西方油画正挂在墙头,这样一幅画放在这样的房间里,没人会相信它是假的。
但屋子主人知道,这幅画就是幅假画,也正是因为当初他花了高昂价格买下了这幅假画,导致了他和常老鬼之间不可调解的矛盾。
这间屋子的主人,自然就是如今在花城声名显赫的白小花。
虽然这幅画只是他和常老鬼战争的*,但白小花依然没有将这画给毁了,而是一直挂在他的房间里,从某方面来说,这也算得上是一种“箴言”。
此刻屋子里除了白小花,还坐着一人,正是穿着一身宽厚西服的薛佳贵。
薛佳贵端着一杯红酒,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上那斑驳复杂的花纹。他有些搞不懂现代人关于艺术的审美,毕竟作为一个古典艺术欣赏着,它更青睐于像山水墨画这样的东西来。
“所以也就是说,我们的江大英雄真的把常老鬼干掉了?”
白小花依然穿着他那件标志性的粉红色衬衣,领口白净而整洁地立着,领口的扣子也是一丝不苟地排着,他手中也端着一杯红酒,但他却一口未喝。
薛佳贵收回目光看向白小花,然后确认地点了点头。
白小花那双精致的眉毛蓦地抬了起来,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地神情看着薛佳贵,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说道:“什么时候的消息?”
薛佳贵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摸出兜里的香烟刚想点燃,却又想起身前的白小花一直不喜欢他在这个屋子里抽烟,所以又只得悻悻然地收起烟答道:“昨天,准确地说是昨天晚上,常老鬼的老院子里。”
白小花听着薛佳贵的话又继续疑惑地问道:“他带了多少人去?”
薛佳贵听着这个问题忽然微微一笑,然后看着白小花认真地伸出了四个手指。
“四十个?”
白小花疑惑地问道。薛佳贵却是猛地摇了摇头,带着玩味的神情说道:“不,就他娘的四个。”
“怎么可能?!”
白小花猛地将手中的酒杯往凳子上一放,结果由于磕得太用力,杯底瞬间被他砸得四分五裂,杯中的红酒也是瞬间流在了他的手掌上,鲜红一片。
薛佳贵笑意不减,端起红酒抿了一口后继续说道:“怎么不可能,常老鬼早在几天前就把他的打手精兵统统转移了,去美国的去美国,回老家的回老家,留在他身边的,只是一些老弱病残而已。”
白小花目光一凛,他没想到在自己如此严加看管的情况下,常老鬼居然还是悄悄地将这些事情完成了,同时他也相信了江河四人击杀常了老鬼这件事情。
毕竟此刻的常老鬼已经属于一心求死的情况了,所以江河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拿下来。但虽说如此,能够不借助自己的力量就查到常老鬼的位置,并且如此毫无顾忌地孤身前往,不得不说江河等人是群实实在在的疯子。
白小花轻轻地拿薛佳贵递来的毛巾擦干净了手掌上的红酒,待得擦掉表面上的酒渍,他才看到自己手背上原来被划开了一道伤口,鲜血混杂着红酒让他一直没有发觉。薛佳贵正打算问问要不要包扎,白小花却已经自顾自地抬起手掌轻轻地吮吸起来,配着他那张俊俏的脸庞,让这画面看着甚是诡异。
薛佳贵看着白小花的动作,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他看着手里的红酒杯,顿时也没了心情再喝。
“所以我们还要不要去请人家过来?”
白小花轻轻地放下手掌,一排鲜红的牙印印在他白净的手背上,他抬起头看着薛佳贵笑着说道:“当然要,只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看不上我们。”
薛佳贵不解地看着白小花,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按照如今的情况来说,白小花未来一定会坐定了这渡口场的大哥位置,这也就意味着未来的花城的黑道上多出了一张崭新而高扬的旗帜。对于江河这个初出茅庐的后生来说,无论怎么看,跟着白小花都是最佳的选择。
白小花最后没有解释,他只是淡然地笑了笑,然后自顾自地看着墙上的那副油画说道:“有些东西,是天生的。”
....
相比于白小花房间里的安静淡然,某些人的屋子里则是充斥着一股股紧张的气氛,常老鬼死了,这个消息对于某些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毕竟常老鬼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只是单纯地树敌而没有几个朋友,比常老鬼位置高的,自然只是无关痛痒地眨眨眼皮,而至于那些从前一直靠常老鬼罩着吃饭的人,此刻顿时觉得有如天塌。
此刻花城城东的某个高档会所里,几个身宽体壮的大肚子中年人正坐在一圈,桌上摆着他们刚刚还未打完的麻将,麻将乱做一团,谁也不知道谁赢了。
一个胖地连脖子都快消失不见的光头大汉正飞快地拨弄着手里的菩提珠,一只手的手指还轻轻地敲打在桌面之上,足以彰显他此刻的焦虑。
“别他妈敲了,敲得老子心烦!”
一个黑衣中年人终于忍受不住他的行为,破口大骂到。
光头大汉讪讪地收回手指,然后看着面前的中年人不禁问道:“鬼爷真死了?”
黑衣男点起一根烟,猛地吸了口之后才狠狠地点头说道:“死的不能再死,老子今早上去看的时候,满地的血都他娘的干透了。”
光头大汉手一哆嗦,似乎如临现场一般,一颗冷汗不禁从他的脑门上冒了起来。
“那...那咱们怎么办,毕竟周围的帮派咱们没少惹。”
黑衣男最后也直皱眉地看着桌面上乱糟糟的麻将,半天不说话。桌边的另一个络腮胡大汉听着光头胖子的话也是焦虑地问道:“常老鬼是死在了谁的手里?白小花还是王山川?”
黑衣男听着他的问题嗤然一笑,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口后答道:“都不是,是个叫江河的毛头后生!”
光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黑衣男,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说道:“不可能,一个毛头后生怎么可能杀的了常老鬼?”
“就算是个后生,那也只可能是那几个老怪物家里派出来的。”
黑衣男听着他们的猜疑话语,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道:“怎么不可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后生的名字,结果一查身份,你们猜怎么着?”
光头一听也好奇地伸了伸脑袋,连忙问道:“怎么着?”
黑衣男指了指桌面上的白板说道:“他娘的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白白净净!”
光头男彻底愣住了,他那圆滚滚的脑袋实在想不通,一个大学生到底是如何将这花城搅得这么天翻地覆人心不宁的。络腮胡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桌面上的这张白板,良久说不出话来。
而在最角落里,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人中年人却趁着几人沉默不语的时候悄悄地站了起来,起身准备朝着门外走去。
光头男看着这穿西服的男子准备出门,赶忙一把拉住了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娘的要去哪?”
西服男看着光头脸上凶狠地表情,不禁腿一软,险些摊坐在地,他哆哆嗦嗦地对着光头拱手数道:“北哥,我只是个做生意的,咱们打麻将归打麻将,这些事儿跟我没关系啊。”
光头一巴掌将西服男扇倒在沙发上,抬起手指指着他骂道:“你别跟老子抖包袱,当初放火烧王山川铺子的时候你也在场!”
西服男被他一巴掌打得有点蒙,嘴都被扇地破了层皮,他看着光头,忽然面容狰狞地开口骂道:“是啊!老子是烧了,难道你们就准备在这等着被烧?就在这等着王山川的人来杀咱们?!”
光头男抬起巴掌正准备再扇,黑衣男却一把拉住了他冷冷数道:“他说的有道理,当务之急,是咱们需要找个解决的办法。”
光头一把挣脱黑衣男的手掌,然后恶狠狠地对着他咧嘴说道:“好,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
穿黑衣的中年人一把将身边瘫坐在沙发上的西服男抓了起来,冷冷地说道:“你既然最想跑,那你来说。”
西服男哆哆嗦嗦地站直了身子,然后搓了搓手指犹豫了半秒后说道:“咱们现在有三个办法,第一,投靠王山川或者白小花...”
他话还没说完,光头一巴掌又差点呼他脸上来。
“去你妈,什么馊主意!你咋不说我们投靠何老太爷呢?当初跟常老鬼干的最凶的就是王山川和白小花,现在你去人家院里,不是他娘的自投死路?”
西服男看着光头又是身子一缩,然后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第二个,咱们趁现在人家还没找上门,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出了花城哪不能去?”
另一边的络腮胡却是摇了摇头插嘴说道:“呵,咱们这几个好日子过惯了的,能他娘的去哪?出了花城我们是什么?捡垃圾的狗屎?”
光头听着络腮胡的话,也是沉默不语,的确,对于他们这几个毫无所长,除了吃喝玩乐,别无他长的,一旦脱离了花城的人脉圈,他们将寸步难行。
“那他娘的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怎么才是?!”
黑衣男也赶忙拉着西服男说道:“不是还有第三个么,快说!”
西服男被他已把抓着衣领,脸皮都变得有些涨红,呼吸有些急促地挣扎着说道:“我说,我说,第三个,咱们去投靠江河!”
黑衣男一把将他扔到在沙发上,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让我去投靠一个什么都没的后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