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幸福来得太突然,想挡都挡不住。
受伤期间的韦世豪受到莫曼和莫青莲无微不致的关怀,令西院官兵们无不为之眼馋,尤其是谢英君;当然,作坊杂役工总管邓迁徒也不例外。
虽然邓家的靠山发出暗杀莫青莲夺藏宝图的指令,邓迁徒也参与到其中,纵使他心里百般地不忍心置她于死,但是在利益和美人面前,他还是选择前者。
这叫爱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爱一个人,应当全力去保护她,给她幸福,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
邓迁徒对莫青莲的倾慕,何许是男人对美和性的一种追求罢了,要不然他就不可能同时看中莫青莲和莫曼,以及参与到谋害她的行动中。
门亮山一战后,做贼心虚的邓迁徒一直提心吊胆地度日。每天在上工的时候,他比任何时候都勤快,都认真,而且对身边的人也更加和善,这叫做欲盖弥彰。
年少的莫青莲并非一般的精明女子,她明知道到作坊里有内奸,但是在没掌握一些蜘蛛马迹的情况下,不会轻意地去调查此事,以免打草惊蛇。
这么多年来,看似独霸一方的庆远府里的几股势力明争暗斗,关系错综复杂。
州官老爷为庆远府最高的官吏,但是府里多年形成的秃势,在短时间内,他还没实力重振雄风,清除异己。
莫青莲在庆远府长大,为人机智勇敢,很得到州官老爷的宠爱,因此她才被委以重任,带着藏宝图到敬流一带寻宝。
宝藏为前朝宜山县令的宝藏,藏于敬流一带的某处岩洞中。藏宝图分为地形图和岩洞线路图两份,其中一份为州官老爷拥有,另一份由忻城土司莫怀仁收藏。
莫怀仁曾和州官老爷秘谋共同开发宝藏,因此州官老爷曾看过地形图,并确定宝藏就在敬流一带。
只可惜,在宝藏之前,恩胜起兵造反取代莫怀仁而当上了土司,地形图也至今下落不明。
州官老爷为壮大自己的实力,因此派莫青莲到敬流秘密寻宝,创办敬流壮锦作坊仅是一个幌子,欲盖弥彰罢了。
这几天,韦世豪也正在琢磨着藏宝图一事。
莫青莲请他到作坊里帮工,仅让他画出敬流一带的山山水水并标出每座山的岩洞位置,而不用他做作坊里的相关工作,这难道与宝藏有关?
韦世豪推断,莫青莲鬼精鬼精的,她所做的一切能骗过别人,但想蒙骗他却没那么容易。
“对,小妖精让我整天画画,这一定和宝藏有关。”韦世豪
在心里推断着,“她手里一定有藏宝图……有了藏宝图,为何不直接开发宝藏呢?”
韦世豪思考着,便不由得走出厢房,在院子散步。
他突然灵光一闪,在心里道:“对,小妖精手里的藏宝图一定年久破损了,以致找不到宝藏的准确位置,这才让我画出敬流的山山水水,还标出每座山的山洞位置!莫非宝藏就藏在山洞里?整个寨子就只有我对钟乳奇石感兴趣,小妖精一定知道我经常钻岩洞,这才让我来画画……”
想到此处,韦世豪兴奋地右拳狠狠地击在左掌心内,自言自语地说道:“想到了!小样想蛮着我,看我以后怎么戏弄你!”
韦世豪经常上山采药、打猎,同时他对形状奇特的钟乳石有特殊嗜好。有一次,他在门亮山附近的一座无名的大石山上,无意发现一处很隐蔽的岩洞。
当时一只被他打伤的一只野兔钻到一块大石头下,就没了踪影。
为了寻找猎物,他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块大石头移开。
把大石头移开以后,韦世豪惊奇地发现,原来石头下面是一个岩洞口。
经查看,此洞犹如一个直立的大瓦罐,上窄下宽,洞口离洞底约一丈。洞口仅容一人下去,需借助绳子或藤蔓垂直而下。
只见那只受伤的野兔已摔死在洞底。
出于奇石的爱好以及要拿回猎物,韦世豪找来藤蔓,只身下到洞底。
下到洞底后,韦世豪才发现,洞中还有洞。于是,他又找来干草做火把,往洞里查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钟乳石。但是,他仅走了一两丈,通道就被乱石堆堵死,于是作罢。
韦世豪从洞中出来后,以防人畜不小心会掉到洞里,他又用大石头将洞口盖好。因为此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他想要的钟乳石,所以他从未向别人提起过此事。
如今联系到宝藏就藏在敬流一带的山洞里时,韦世豪这才想起此洞来。
“莫非,宝藏就藏于此洞中?不可能吧?如果那里真有宝藏的话,那我还偏不告诉小妖精,谁让你整天叫我臭流氓?”韦世豪在心里说道。
“哥,你在那里想什么呀?你腿好利索了?”李猫仔这几天被派到庆远府办事,已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当看到他一人在院子里走动、想问题,便走过去问道。
“哦,没想什么。我的腿全好了,我打算明天就搬回去住。”韦世豪说。
“好了就好啦!莫掌柜和莫师傅在凉亭下喝茶,她们让你过去一下。”李猫仔说道。
韦世豪还没开口回答,突然邓迁徒便走进东院。
“哟,两位都在啊?正巧,我找你俩说点事。”邓迁徒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从他华丽的穿着打扮和手中的折扇,哪里像是在作坊作杂役工的样子,活脱脱地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样子。
韦世豪瞟了对方一眼,说道:“你不听李猫仔说,莫掌柜找我有事么?我没空跟你瞎聊。”
“啧……啧……韦兄现在是莫掌柜和莫师傅面前的红人,都不搭理邓某人了。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长话短说吧!”邓迁徒说道。
李猫仔看不到邓迁徒心不烦,便立刻说道:“厨房里还有事,你们聊,我先走一步。”
“哎,先别走呀!此事和你也有关系。”邓迁徒说道:“几个月前,你们俩不是在大塘圩参加了我表妹的对歌招亲吗?如今快过年了,我舅爹爹想在年前,给韦兄你和我表妹向思娜把婚事给办了。哦,对了,以后我还得管韦兄为表妹夫呢!”
“这哪跟哪啊?这事不是都过去了吗?为何又重提?”韦世豪惊讶地说道。
在他养伤这段时间里,和莫曼刚刚建立起的亲密关系,估计这事又给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蒙上阴影了。
“谁惹的事,谁去面对!不知道,莫师傅和莫掌柜知道这事了,会是什么想的喔?”邓迁徒阴笑地说道。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李猫仔在一旁说道。
“这事可不赖我。昨晚,我表妹和我舅爹爹就到我家住了一宿,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你家和你父母商量成亲一事了吧?我只是负责来通知你一声。”邓迁徒对韦世豪说道。
“什么?到我家了?”韦世豪惊得下颌都快掉到地上,立刻转身往家里赶。
对歌时,李猫仔也在场,这事没有他估计还真说不清楚,于是他也跟着冲出作坊。
望着两人快速离去的背景,邓迁徒暗暗偷笑,带着鄙视的口吻说道:“小样,想跟我抢女人,你还嫩了一点。这下有好戏看喽!”
韦世豪和李猫仔从作坊里出来后,邓迁徒还亲自将此事告诉了莫青莲和莫曼,以便和他们一起去韦家看热闹。
其实,虽然向思娜相中了韦世豪,但是对歌之前已有约在先,解婚约后双方才对歌,因此韦世豪不接受她的绣球,她并不怪他,而且已过了几个月,她已经放下了。只是,前几天,邓迁徒和她阿爸又逼着她到那卧寨逼婚后,她才勉为其难地跟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