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父亲,裴江虎眼神颇显落寞,那道伟岸身影,一直以来被他如神般仰视,可经年一别,自此天人永隔。
吕金山冷笑一声:“小子,你父亲就死的冤屈?那我吕氏满门又怎么说?他们该死吗?若不是我装疯卖傻苟活下来,怕是我金丹道吕家从此消失于世了!”
“哼……苟延残喘之辈罢了,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觉得这吕家,在与不在有什么区别嘛?”裴江虎言至末尾,再度疯癫哼笑起来。
“小子,裴鸿羽的账我迟早会跟他清算,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先算算咱俩的账吧?”吕金山用干枯的手指挑起裴江虎的脑袋,戏谑的说道。
“我与你有什么好清算?”裴江虎目光倔强的望着吕金山,愤愤说道。
“你小子,差点砸碎我的影壁和大门,这账我该不该跟你算?”
裴江虎哼哼笑道:“我只当你是装疯卖傻,没想到你是真的痴傻,现在这会儿你跟我说这个?而且,就算说,要砸的那个人是他吧?”说完,目光望向吕金山身后的秋叶。
方才的风火之战,出现过两道金光,一道在秋叶的狐火即将冲到影壁上时,另一道则是在裴江虎即将摔在门上时,而这两道金光,也让吕如意察觉到了吕金山的存在。
吕金山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些物件的原因,只是,我想告诉你,吕家的一草一木,你裴家自我归来之日起,便再也别想染指分毫!”
裴江虎听罢,双眸微微一颤,眼前老者,枯瘦无比,但话中气势却是十足,让人不容置疑。但他马上又镇定下来,凄笑道:“那又怎么样?你记着,咱们两家的血仇,迟早会算清的。”
说话间,裴江虎瞪起双眼,怒目盯住吕金山,眼中不屈之意极为明显,吕金山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笑容,这种笑容让眼前的裴江虎不禁心中一凛,本能的叫道:“不!”
但声未脱口,吕金山已经是单手作刀,直接洞穿了裴江虎的喉咙,鲜血瞬间四溅,从其脖颈内,口鼻中不断涌出,裴江虎瞪大着双眼,满目都是不甘,奈何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身体不听使唤的剧烈抽搐起来。
恍惚间,裴江虎仿佛再度看到裴浙冬的伟岸身影,重重的拍着自己的肩膀笑道:“好儿子!有你爹的样子!”
父亲,儿子无能,没能替您报仇,而且,也没能超越他,给您争脸,您给了我两次生命,我今日,怕是要辜负您了,如有来生,再做父子吧!
血红的双眼逐渐模糊了视线,裴江虎终于将头沉沉一垂,整个人软在了吕金山面前,随着吕金山枯瘦的手从起脖颈间抽出来,鲜血“噗呲”一声四射而出,直接喷到他脸上,但他不躲不避,任由鲜血迸溅,而后伸出舌头将嘴畔的鲜血舔进口中。
随后,吕金山望着裴江虎的尸体,自语道:“今日就先拿你的血为你裴家开路吧!”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院子里所有人都惊呆当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吕金山竟然就这么随意的杀掉了裴江虎,前一刻还生龙活虎,与秋叶激战的裴家翘楚,此时已是一摊尸骨了。
吕金山那带笑舔血的样子,也不由让众人心中又惊又
俱,这老头,着实可怕,不过仔细想来,他背负着灭门之恨和折磨之屈,对裴家人,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寝其皮,或许这种发泄方式会让他心中舒服一些。
吕金山缓缓转身,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一众小辈,淡淡问道:“谁说了算?”
除了秋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默言,李默言讪笑道:“前辈,有事儿您说话。”
吕金山微微颔首道:“既然这小子已经通风报信了,那时间紧迫,咱们需要尽快将祖墓修缮,而后,再与裴家算算旧账,白河,将此地藏匿起来吧,那个小子,归你了。”说完,瞟了一眼裴江虎的尸体。
白河自打恢复了本躯,气势上也盛了三分,身子在空中一扭,应道:“好嘞!”说罢直冲天际,在庭院上空化作一道灰白雾气,四散而开。
见白河先一步行动,吕金山朗声道:“此地也没有外人,我现在就将布阵口诀传给你们,你们需要熟记在心,此阵乃是以钟吕金丹道法为基础,上映北斗七星,下调阴阳和合,你们并未修炼我金丹道,可能需要比金丹道修士消耗更多的炁,此事结束,吕某定当重谢各位!”
在与众人传授过口诀之后,几人便各自找地方背记口诀和运用之法了,吕金山则跟着李默言来到一间侧室内,坐在其对面,一声不吭的盯着李默言瞧了半天,一开始李默言还佯装不知,闭着眼睛背口诀,但这老家伙就好像对自己极感兴趣一般,盯着自己浑身难受,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讪笑道:“前辈,您有事儿啊?”
“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默言。”
吕金山嘿嘿一乐道:“李默言,嗯……我就没看出来,就你这两下子,怎么就成了他们的领头?”
李默言也不气恼,腼腆一笑:“前辈说笑了,什么领头不领头的,大家都是朋友,他们也是为了帮我忙才来的,给我个面子,而且,他们也懒得操心许多事情。”
吕金山瘪了瘪嘴,应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就你体内这点炁,也就跟个普通人差不多了,那金丹锁灵阵啊,你是上不去了,不过你要不上,那又少一个人,这就让我很是为难啊。”
要说到受打击这一块,李默言因为炁这个事儿可是没少挨刺激,所谓虱子多了不痒,李默言也就懒得计较了,掏出两根烟,递给吕金山一根,而后一一点上,无奈道:“我也知道啊,但是我没有办法呀,我就这个条件,您以为我不想天下无敌啊?可也得有那本事啊。这阵,我要上不了,那您赶紧找人,我是没辙了,能帮的我都帮了。”
吕金山把拐棍搁到一边,抬起两只手抖了抖袖子道:“来,把衣服脱了,我瞧瞧。”
一听这话,李默言本能的捂着领口叫道:“您干吗?我可没有龙阳之癖啊!而且,要有也得是那样的,您这样的,我可接受不了!”说着,指了指远处的秋叶。
吕金山一巴掌抽在李默言脑袋上,这一手,势若闪电,后者甚至都没有看清巴掌的来势,就被打的脑袋一歪,只听吕金山骂道:“小兔崽子,没大没小!快点!”
要说这人啊,都是欺软怕硬,
李默言也是一俗人,避免不了,只能面含屈辱,乖乖的脱下了外套。
“脱光!”吕金山厉声又道。
“你……过分了啊!”李默言合计着怎么不得给自己留件衬衫,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让自己光着膀子。
“啪!”又是一巴掌,依旧势若闪电,依旧没能看清,依旧是打在同一位置。
李默言也不敢还口,伸着指头点了点吕金山,无奈道:“行!你厉害,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脱,我就不信这光天化日的……”
“啪!”又是一巴掌,依旧势若闪电,依旧没能看清,依旧是打在同一位置。
李默言哭的心都有了,默默的脱光了上衣,在冬日里就这么赤裸着上身,好在其他几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儿干,没人注意到自己。
而吕金山,则像是老猴给小猴扒虱子一样,仔细盯着李默言的后背,干枯的手指从其脑后一直摸索到后腰,摸得李默言浑身是又酥又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此时只听吕金山轻咦一声,手中力道又重了三分,半晌才一巴掌拍在李默言后背上说道:“行了,穿上衣服吧。”
这一巴掌把李默言白皙的后背直接拍出五个大红指印,疼得他呲牙咧嘴,叫道:“你变态啊!使那么大劲干嘛?想打死我吗!”
吕金山老脸一拉:“你疯了吗?叫那么大声干嘛?想吓死我吗!”
李默言边拼命揉着后背便叫道:“废话,我打你你不疼啊?有事儿说事儿,总动手这是跟谁学的坏毛病!”
没想到吕金山嘿嘿一乐:“就你这两下,打我我还真不一定疼,再说了,老子就打你了,怎么着吧?要不行咱俩练练?”
李默言一听吕金山要动手,动作微微一缓,转了转眼珠子,马上讪笑道:“那哪成啊,您是老前辈,我哪能跟您动手啊!”
吕金山冷哼一声,从桌上摸起李默言的烟,毫不客气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吞云吐雾道:“小子,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不跟我动手,也不是因为我资格老,而是你这里清楚,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说着,指了指自己心口:“不过,我还得告诉你,有实力才有为所欲为的资本,就你这点本事,在圈子里,谁拿正眼瞧你,你要真有本事,那放个屁都是香的!我要真想打你,就你这种小可爱,我一脚能踢十米远。”说着,伸出干枯的老手拍了拍李默言白净的脸蛋。
李默言摸着被吕金山的老手剌的生疼的脸,半晌没有说话,的确,现在的自己,人微言轻,却总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谁都能拿自己当盘菜,或许在更多人眼中,自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实力……哼哼。
吕金山拿起拐杖怼了一下怔怔出神的李默言,不屑道:“就这点承受能力啊?怎么着?就好听的话能听进去?稍微难听点就这个鸟样了?你看你那个德行。”
李默言这叫一个气啊,之前总惦念着找到吕金山,真到吕金山露面了,竟然还是个毒舌,巨能叨叨,索性也自顾点上一根烟,不再言语。
此时吕金山淡淡的问道:“我来问你,你这三脉尽封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