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脉尽封!”李默言听到这句,心中一凛,脑中瞬时想起吕如意曾对自己说过:“你现在三脉尽封,等同废人一个,实在是不堪大用啊!”
但吕如意并未同吕金山一般,仔仔细细的观察之后才问起,只是扫了一眼,便说出与吕金山同样的词,三脉尽封!
“我……我也……不知道啊!”李默言到没撒谎,他属实是不知。
吕金山咂了咂嘴,不解道:“那不能啊,我问你,谁教的你练炁功夫?”
李默言直言道:“我爷爷啊,但是他教的也不算是练炁功夫吧,多是些拳脚功夫,还有些降魔除妖的手段,以后好混口饭吃,您也瞧见了,我这点炁,那谈得上练炁功夫啊。”
“你爷爷?姓甚名谁?”
“我爷爷叫李继唐。”
吕金山听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但眉头紧锁,又追问道:“你打生下来就跟你爷爷一起生活吗?之前接没接触过什么异人?”
“嗨,别提了,我一直到今年我才刚知道自己是个异人……嗯……如果我这种也算的话,因为我爷爷没了,协会这才找上我,我爷爷生前也是协会的人,所以就给我介绍了这份工作,之前别说异人了,能打的我都没遇见过。”
吕金山恍然道:“协会的人吗?怎么协会现在门槛这么低了?什么货色都收吗?”
李默言听闻拍案而起叫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门槛低怎么了?好歹我也是有背景的人,托关系不行吗?”
吕金山独眼白了一眼,不屑道:“暴躁!”
李默言不依不饶道:“那谁让你说那话说的那么难听。”
吕金山没有搭他的茬,而是突然转移话题道:“去给我泡壶茶去。”
李默言微微一愣,拧着脑袋在屋子里扫了一圈问道:“茶搁哪呢?”
吕金山一嗞嘴,不耐道:“去大厅找!怎么活这么大岁数的?什么都问我,还要你干嘛?赶紧去。”说罢拿拐杖怼了一下李默言的膝盖后弯,好悬没把他怼跪在地上。
李默言心里这个气啊,怒目而视的瞪了一眼吕金山,没想到这老家伙也不甘示弱,回瞪一眼道:“干嘛?想打架啊?”
一听这老家伙又要动手,李默言忙撒丫子跑出去了,临了还听见吕金山在后面叫道:“别忘了把水烧开点啊!”
李默言边在客厅翻找着茶叶,边不满的心道:“这老王八蛋,原来是这么个主儿,还说我暴躁,你不比谁都暴躁!能活这么大岁数也真是难为你了!还碎嘴子,怕是生下来就自带四把兵器,叨逼叨叨逼叨!”
吕金山独自留在屋中,蓦地,起身而立,面色恭敬,同时,一道黑影从高处闪落而下,稳稳落在其身前桌上,正是吕如意。
“先祖。”吕金山赶忙施礼。
“行了,坐下吧。这小子,能用吗?”吕如意淡淡的问道。
吕金山嘿嘿一乐:“这小子倒还真有点意思,我喜欢,只不过他三脉尽封,体内几乎没有什么炁存在,怕是难以用上啊。”
吕如意面无表情的直视吕金山说道:“想必你心里也清楚,某种意义上说,咱们金丹道吕家在你为家主时,出了状况,算是绝后了吧?”
吕金山闻言大惊,匆忙从椅子上翻滚下地,跪在桌前,深拜三礼,高呼:“不肖后人吕金山,有辱先祖威名,实在是我吕家罪人,请先祖降罪。”
“起来吧,裴家的事情解决之前,你先给我活着。”吕如意轻声说道,虽然言语如此,但语气也并没有过于怪罪的意思。
吕金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颤巍巍的起身,坐回椅子上,倒不是他多么怕死,而是对于复仇,他有着强烈的执念,此事不了,怕是做鬼也不会宽心,所以他必须活着,掀翻裴家!
“话说回来,人丁绝了,这金丹道是不是也要绝了?吕金山,你可知这钟吕金丹道是咱们的家传道法,即便外面也有人修炼此道,但我们也是正统,千年传承,你准备让它断送在你手中吗?”
吕如意的话仿若泰山压顶,压的吕金山抬不起头,也喘不过气,半晌才哆嗦着嘴唇抬头道:“先祖……我……”
“唉……罢了,权当我默许了吧”吕如意轻叹一声,纵身跃出房间,几个闪动,便隐没了身影。
目送吕如意消失在视野中,吕金山垂着脑袋,不住的搓着手里的拐杖,神情显得有些焦虑与挣扎。
“茶来了!”李默言端着盘子往桌子上没好气的一扔,小杯小盏“噼里啪啦”响作一团,随后倒水沏茶,搁在吕金山面前:“别烫着啊!”
吕金山瞧着茶杯,呵呵笑道:“小子,我来问你,除了你爷爷,你还有什么师父没有?”
“没了,就我爷爷一个。”李默言随意落座,给自己也倒上一盏,然后满脸陶醉的闻了闻。
“哦……”吕金山略作沉默,随后突然问道:“小子,我有意收你为徒,那么你愿不愿意?”
“噗!”李默言刚入口的茶水直接喷了出去,一点没浪费,全喷在坐在对面的吕金山脸上,纵然吕金山是道家高手,面对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口,还是照单全收了。
李默言俩眼一瞪,赶忙起来,拿起纸巾就开始手忙脚乱的给吕金山擦脸,动作极为粗糙,一看就是没伺候过人的主儿,吕金山是拒绝也不是,迎合也不是,手就这么悬空着不知所措。
“我说你这是烫着了还是惊着了?”待到擦完,吕金山语气不悦的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李默言答非所问。
吕金山老脸一拉,沉声道:“我问你是烫着了还是惊着了?”
“不是这句,上一句!”李默言急道。
“我说我有意收你为徒,问你愿不……”
“不愿意!”李默言屁股刚挨上座位,马上又站起来,满脸严肃的跟吕金山说道:“不愿意啊,我可说的明明白白,来,你看我口型,不愿意!”
就这老家伙这么个德行,不光碎嘴子,还毒舌,而且脾气暴躁,喜怒无常,要是拜了他为师,不得让他折腾死。
吕金山独眼中很隐晦的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垂下了眼帘,偷偷瘪了瘪嘴,沉默了好久才不甘的又道:“那么,我如果有办法帮你解了三脉呢?”
也是该着,李默言刚刚端起来茶盏喝了一口,一听这句,又是“噗”的一口,好在这次吕金山先有准备,反手就是一巴掌,连茶盏带人直接抽飞了去。
李默言这会儿可顾不上翻脸,身子都没完全爬起来就匆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吕金山一嗞嘴道:“我说你小子玩我呢?好话不重二遍!”
只听“咕咚”一声,李默言双膝跪地,端着吕金山的茶盏,举至头顶,一脸严肃的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吕金山冷着脸斜眼瞥了瞥李默言,拿脚尖直接把他杵坐在地上,不耐道:“去去去,一边去,刚才还说不愿意呢,翻脸比翻书还快,你这种人,靠不住,靠不住。”
李默言精得跟猴一样,心电急转之下自然也就想通了关节,原来这老东西只剩孤家寡人,老哥儿一个,这是怕功夫失传,但未曾想,自己点头答应了,他还拿上了把,估计是想提什么条件了,就说世上没有白来的午餐,好心收我当徒弟,还帮我开脉,他也不是慈善家,犯不上。
索性也不计较,起身拍了拍裤腿,再度落座,俩人一时无话,吕金山自顾喝茶,李默言低头玩着手机。
要说李默言这小子就是坏,边玩边嘀咕:“哎呀,要不说这人啊,还是年轻好,上了岁数了,就得数日子,活一天是少一天,越活越焦虑,越焦虑就越累。”然后转过头望着吕金山问道:“前辈,您焦虑吗?”
虽然吕金山被他戳破了心思,但面上还是如常:“我不焦虑,我有什么好焦虑的,等此间事情一了,我就出去旅游去,我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我必须得潇洒起来。”
李默言嘿嘿一笑,吐槽道:“前辈,您别嫌我说话难听,我这个人直,您现在这模样,跟身份证上那照片,就是两个人,您连山东省都走不出去,到站就得给您扣下,您信吗?”
吕金山眼珠子一咕噜:“那我就在山东旅游,行了吧,反正我到哪都不受欺负,因为老子有本事,不像有的人,没有异人命,还得了异人病,不是那块料,还削尖了脑袋往里钻,指不定哪天混得比我还惨。”
吕金山得意的瞧着脸憋得通红的李默言,又道:“那外面有的是小年轻,你不跟我啊,有的是跟我的,好像我求着你似的。”
李默言急道:“我说你,收我也是你,不收也是你,你到底是想怎么着啊?玩我呢?我可告诉你,给我整毛了,我就把我的人全带走,你自己忙活去吧,我看你还会分身术了不成。”
有些时候,这人越生气,对面的人可能看你就越可笑,吕金山瞧见李默言气急败坏的样子,直接笑出声说道:“你走吧,只管走,我看看你们几个加起来,能不能过得了我这把老骨头。”
“你!”李默言刚要发作,眼珠子一咕噜,满脸奴才相的来到吕金山身后,边捶肩边边笑道:“哎呀,咱们现在是统一战线的同志,哪能用这种方式交流呢,您是长辈,我是晚辈,我尊敬尊敬您,您让着点我,不就行了吗。”
吕金山一脸不屑的自顾喝茶,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前辈,您刚才说那个,能帮我解了三脉,是不是真的?”李默言也不气恼,继续问道。
吕金山冷哼一声:“哼!那还有假。”
“那我这三脉一开,能变成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