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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汉中篇 十五 摸索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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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市场经济,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明白,也没有人会明白,苏真只能自己琢磨,自己寻找一条通往大同世界的路径。

昨夜,城固县衙的年轻官员,都慷慨激昂,热血沸腾,一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苏真坐在院中枣树之下,隐约记得王瞎子将他送到后宅,隐约记得邹氏将自己扶上床,隐约记得自己好似还趁机揩油……想到此,他偷偷瞄了一眼正在烧水的邹氏,只见她好似没事人似的,依然如往常一样忙前忙后。苏真做贼心虚的跑到苏凌屋里,将苏凌叫了起来,又让人去叫赵仁和陈调,这二人来的时候依然脸色苍白,看来昨夜吐了不少次,邹氏赶紧给两人上了两杯热茶,上完茶临走之时,她白了苏真一眼,这一瞟却将苏真瞟的魂飞魄散,说实话,对于这个贞烈的女子,他心里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好在此时赵仁和陈调此时抱怨连连,怪苏真大清早的搅扰了两人的美梦,苏真才魂魄归位,他喝了一口邹氏准备的热茶,只觉美人幽香也在这茶水之中,勉强咳嗽一声,他才从滚滚热气之中醒过神来,苏真振作精神开始自己的市场经济计划。

苏真先看向自己的堂弟苏凌,道:“我意成立一个城固银行,哦,不,城固钱庄,交由你来负责。”

虽然还不知道钱庄是干什么的,可是苏凌顾名思义,那就是一个大掌柜的,商人,一听他急道:“堂兄,这个,这个商人我是万万不当的。”虽然昨日苏真提过重商主义,可是对于苏凌这样的读书人来说,去当商人比杀了他还难受,因此苏凌连连拒绝。

苏真一听笑道:“放心吧,你的功曹照当不误,这只是一个兼差,就叫钱庄行走。”

一听官位还在,苏凌长舒一口气,道:“那这钱庄是干什么的呢?”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苏真想着该如何解释,琢磨许久道:“现阶段没什么事情,只是先成立起来。”他顿了顿道:“在城固南边元山有一座铜矿,我要你去负责铸钱,就铸造五铢钱,成色要足,除了上面有五铢二字之外,背面刻上城固二字。”

一听是铸钱,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苏凌高兴了,钱庄行走这实质上不就是少府么,他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堂哥,他却不知堂哥却是想将他打发出去,好和邹氏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孤男寡女,日久生情。

苏真对苏凌不放心,对陈调道:“你从都卫军中选两百踏实可靠的,知根知底,有家室的,随着他去,先将城固钱庄的牌子支起来。”

赵仁却是能体会苏真的意思,接口道:“我会选一些城固可靠的铜匠,跟随苏功曹过去。”

苏真点点头道:“凡是你选上的铜匠都发放一张从业资格证书。”

“从业资格证书?”赵仁和众人齐齐重复了一遍。

“嗯,对,不光铜匠,木匠,铁匠,等等以后所有这些工匠都必须得有这个证书,而且分为甲乙丙丁四级,刚出师的为丁级,最好的为甲级。至于具体怎么分级,你

和他们行业里面的人商量。”

赵仁有些疑惑,问道:“从业资格证书,这个我理解,就是有个证书才能干这行,只是分级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作用以后才会体现,先这么办吧。”苏真想了想又补充道:“刚开始,不妨宽松一些,能给的就都给了。”

苏真又对苏凌道:“派给你的所有这些人,都有俸禄,由县里出,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写一个章程出来,关键在于保密,还有严格的奖惩制度,三个月之后,也就是明年要能开始铸钱。”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也不能随意铸钱,必须得按照县上的安排,不得多印,也不得少印,不得成色不足,偷工减料。”

苏凌浑没当回事,躬身领命,苏真只好又强调道:“虽则你是我的堂弟,但是钱庄出了问题,也是要杀头的。”话说到如此,苏凌才浑身一震,呆站半晌,点头离去。

现在还有县上还有几百两银子,再撑持半年,有了钱庄铸钱,财政就不是问题,苏真又反复想了一遍,确认钱庄安排妥当之后,对赵仁道:“我要向你借赵大一用。”说完,看向赵仁身后的赵大:“我要赵大你重新回去做商人,开一家公司,不,开一家商社,就叫赵氏商社。”

赵大一听傻了眼,看看苏真,又瞧瞧赵仁,赵仁也丈二摸不着头脑,他疑惑的看着苏真。

苏真见二人如此表情,笑着道:“赵大和我也算是相识多年,当时出塞之时就并肩作战过,我怎么会害你?”

赵仁接口道:“我不是担心你去害他,只是这赵氏商社经营些什么,赵大他们四兄弟现在仅存四人,你要是让他出塞,我可不干。”

苏真一听不由大乐,笑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他们兄弟四人,只剩一人,不要再干护卫了,安安心心经商,不要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赵大见赵仁和苏真都是为他考虑,不由感激莫名,刚准备说一些慷慨莫名的话,苏真摆摆手制止他道:“先听我说完,这个商社和钱庄不一样,商社得自己挣钱,得给自己的账房先生,自己的工匠,自己请的劳力发工资,自负盈亏,而且县上每年还会派人查你的帐,每年盈利多少还得交一定数量的税。”

赵大本以为他和苏凌一样的待遇,此时一听不由又在心中腹诽苏真,苏真又接着道:“当然第一年我不会收你的税,而且第一年我会让你挣钱,足够让你给那些人发工资,自己还会剩下一笔钱,应该会比你现在挣得多的多。”

这么一说赵大又放心了不少,他索性不再多想,道:“一切听县令大人吩咐。”

“首先你要找赵仁办一个营业执照,上面得有你的本金,你的地址。”这次不用苏真解释大家都明白了营业执照意思。

“第二,你常年经商,商社需要雇那些人你得照雇不误,同样的你得雇佣一些木匠,石匠。”说着他将目光看来一眼赵仁,赵仁会心的点点头,知道是从业资格的问题。

“工资什

么的你来定,这个我不管,你是东家。”苏真接着道:“有了这些人,便算是齐备了。”

赵大也跟着赵家经商许久,他听了听心中有些明白,问道:“是不是县上要修筑城池,要交给我,哦,不,赵氏商社修筑。”

苏真一听,哈哈大笑道:“看来我没有选错人,不过我不是修筑城池,现在是要先修一个书院。”苏真想起后世的经济刺激计划,顺嘴说道:“城池也是迟早要修的,不光是城池,以后城固有很多要建造的东西,只要赵氏商社做的好,都可以交给你来做。”

苏真这么一说,赵大心中便有了底气,相当于城固县给了他一条长期的财路,而且很有可能长时间没有竞争者,而以后就算有了竞争者在相同条件下赵大也是不惧怕的。

赵仁心里还琢磨着放赵大出去到底能不能行,陈调却只关心自己的问题,问道:“羡之,都卫军本就只有三百多人,此次又分派两百人去那个什么城固钱庄,我的人手不够啊。”

军事力量是保证一切的前提,苏真打内心深处是想将城卫军当做一支机动部队,万不得已才会来参与守城,他听了不由反问道:“你看招多少人合适?”

“五百人吧,趁着这个冬天我将会严加训练。”陈调知道苏真的想法,补充道:“这个冬天过后,就是不要城卫军,我也能守住城固。”

听他如此说,苏真只能笑着答应,心想自己只要咬牙坚持过去这三个月,城固钱庄能开始铸钱就行了。到此时,赵仁才醒过神来,对于赵大回去当商人他不再反对,此时听到陈调又要扩军,连忙抢着道:“羡之,这又扩军,又修建书院的,县上哪有这么多钱,这三个月钱从哪儿来?”顿了顿又道:“扩军我能理解,只是修书院是为了什么?”

苏真想想道:“我提的是重商主义,但是并不代表只重视商人,我是想着用商业的繁荣来带动士,农,工的发展,以点带面。”他又想想自己的措辞,到底怎么解释好:“我们出钱修书院,钱会给赵大,赵大会发给他的账房,他的工匠,他的劳力,而这些人有了钱会吃,会喝,会给自己的老婆,孩子买东西,这样酒楼,客栈,布店等等都有钱挣。”这种在二十一世纪很浅显的道理,赵仁听了却琢磨了许久。

“至于书院,就在那旧的军营上改造,叫城固书院,建造书院的钱我来想办法。”苏真又进一步说书院的作用,“这所书院作为县学,以三年为期,城固的十到十二岁都可以进去读书三年,这三年不收任何学费,而且学校会管理食宿,当然三年之后,想继续读的,可以花钱继续读,到第三年由县上统一进行考试,优异者先放到我身边历练,我觉得合适之后,就寻一个具体的差事给他。”

又说到钱,赵大此时才反应过来,叫道:“城固商社的本金我可没有?

苏真,赵仁也此时才想起来,都指着对方道:“找他借钱。”同时说完,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由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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