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瞻明白吴伯想要说什么,便向他说道:“你觉得单凭孔旭一个人便能做到此事?对方可是一名大武师,这孔旭再有能力也不可能躲掉衙司都府那边的探察,将刘峰安排进守备军的。别说其他的,单说将一名大武师带进京都府,那难度,便是堪比登天呀。”
吴伯皱眉,却是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既然如此,那这刘峰便是如何进了这守备军的呢?”
“能将一位大武师在不惊动衙司都府的情况下带进京都府,然后再由孔旭安排进守备军的,这样的手段,在京都府中可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的。”楚子瞻缓缓地对吴伯说道。
“难道是太子做的?”吴伯心中有所猜测。
楚子瞻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孔旭虽然是太子的老师,让他将人安排进守备军却是不成问题,但是若让他将一名大武师带入京都府,那也是不可能的。”
“那又会是什么人做的呢?”
“吴伯,当年的流岭之战你可记得?”
“自然是记得的。”
“那孔旭和父皇之间的关系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当年流岭一战,这孔旭便是当初还是太子的楚伯雄的手下。
楚子瞻说完此话,便是颇有深意地看向了吴伯,而吴伯似乎也有些恍然,似乎明白了楚子瞻说这话的弦外之音。
“难道这是陛下的意思?”吴伯不敢乱猜测,只是楚子瞻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吴伯便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了。
对于这个结果,吴伯心中也是大骇,他实在的没有想到这件事儿会将宫里的那位给牵扯出来。
吴伯的猜测没有得到楚子瞻的回应,或者说连楚子瞻也不清楚不确定这件事儿背后的真假。
楚子瞻摇了摇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在京都府中,若说是最神秘的不是我那个二弟,
也不是现在去了叶城的皇叔,更不是京都府中那些精明的老狐狸,而是我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
说到这里楚子瞻似乎想到了以前所经历的一些事情,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
“小时候便知道自己既然已经生在了这帝王家中,有些事情便是无法像正常人家,什么亲情,友情,爱情,一切的一切,在权力面前都显得是那么无足轻重,而父皇,那个高高在上,让我仰视的男人,自打我记事儿开始便是那么的神秘,他曾经告诉我,有些时候为了得到些东西,便可以舍弃一些东西,那时候他还不是这个国家的皇,”
楚子瞻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不懂他那些话的意思,直到我当上了太子,坐到了曾经他坐过的位置,我也似乎逐渐明白了些,后来柳州叶家的事情发生,他废了我的太子之位,也却是让我彻底明白了那句话的意义。”
楚子瞻喃喃道:“有时候为了得到一些东西,我们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只是当时他舍弃的会是什么呢?”
讲到这里楚子瞻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刚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一般。
“主子······”吴伯在一旁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楚子瞻,轻声唤了一句。
被吴伯这么一叫,楚子瞻也从刚才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也是明白了刚才自己有些失态。
楚子瞻略微缓神,然后向着吴伯吩咐道:“关于刘峰的事情,日后切记莫要多言,当初他救了祁连玉之后便消失了,我猜想他应该回了京都府。”
吴伯听了楚子瞻的吩咐后自然地点了点头,他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别的不说,单单是刚才自己所说的话,若是让监察司的人听了去,想来必定是要请自己过去喝茶的。
“安排一下,咱们去添香楼,”楚子瞻再次吩咐道,只是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继续和吴伯说道,“让人去东街四十七巷的别院盯
着点,若是小梁王和祁连玉那里有什么动静,随时过来报告给我。”
京都府东街四十七巷别院,这里早就没有了当初的热闹,取而代之的是冷清异常的氛围,虽然当初四十七巷别院出事之后,楚慈也是让人过来打扫过的,倒也是一尘不染,没有当时的那种落败和凌乱感,只是再怎么打扫收拾,便也回不到当初的样子了。
“这一个月来,想着你醒了之后,定会过来看看的,便时常让人过来打扫。”楚慈对祁连玉说道。
祁连玉推开东街四十七巷别院的大门,却是因为楚慈经常让人过来打扫,大门倒也是没有因为生锈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祁连玉看着眼前,自己生活了八年的地方,熟悉的景象,曾经的一幕一幕,却是如同一幅幅滚动的画卷一般,在眼前一一闪过。
孙伯,李婶儿,还有那个三郎的青梅竹马,朵朵······
祁连玉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来回走过,然后一个个地向自己喊着“少爷”,那景象恍若昨日。
只是昨日的绚烂,怎么能在今日重现,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幻。
祁连玉心中有所感触,眼中发红,一滴热泪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小玉,要不咱们回去吧,回梁王府,或者······”楚慈似乎想起了当时两人从梁王府出来的目的,“或者咱们去添香楼吧,那里的香酥肘子不是你最爱吃的嘛。”
楚慈见到祁连玉这般样子,便是也猜到了祁连玉心中的想法,便是一阵心疼,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由着他的性子来到这里。
楚慈作为祁连玉的朋友,见到他现在的样子,却是想尽办法带他离开这里。
祁连玉听到楚慈的招呼,并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便向前一步,迈进了四十七巷别院当中。
楚慈见到祁连玉进了别院,便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起到作用,便只好跟着进了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