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里十分干净整洁,完全看不出曾经遭遇过大难的样子,只是祁连玉知道,这里是自己噩梦开始的地方,曾经的那个夜晚,那群夺走他一切的黑衣人。
那血腥的夜再次浮现在祁连玉的眼前,惨叫声,逃命声,刀剑相交的声音,各种响声如同潮水般一股脑地涌入了耳畔。
此时的祁连玉不由得双手攥紧了拳头,双颊不知何时也已经被泪水浸湿。
“谢谢你。”祁连玉轻轻地对一旁的楚慈说道。
楚慈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祁连玉会突然说这么一句,便是一愣,然后看向了对方。
“小玉,你这是怎么了?”楚慈满脸疑惑地看着祁连玉,然后说道,“怎么突然对我说这话。”
“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这段时间让人来打扫别院这里,没有让他荒败下去。”
祁连玉知道,按照楚国的律例,这座别院早就会被城建司收走,然后另作他用了,只是现在这里能够保留下来,不被京都府的城建司收走,想来应该是楚慈动用了梁王府的关系,从城建司手中给扣了下来。
楚慈自然也是明白了祁连玉所想,事实淡淡一笑,然后对祁连玉说道:“你出事儿之后,监察司那帮人便开始撺掇城建司过来回收这座别院。”
城建司的大司长林磊,在没有接管城建司的时候,便是监察司司长蔡邑的人,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倒是让他离了监察司,而到了城建司做了大司长,虽然这名头上大司长却是大司长一级,但是作为曾经的监察司二把手的得力干将,那办起事来多多少少也是要向着监察司一些的。
而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朝中便也是心照不宣地将两个司部归到了一起。
当年组建衙司都府的时候,监察司便一直阻拦,现在衙司都府出了事情,必定要痛打落水狗的,于是便有了之后的城建司打算回收四十七巷别院的事情。
听了楚慈的话之后,祁连玉似乎并没有觉得多么诧异,这些事情其实他在
醒来之后便也想过,虽然自己才十八岁,不过也是在这京都府中呆了八年的了,有些事情自然也是清楚的很,其中便是包括监察司与衙司都府之间的恩怨。
当时四十七巷别院事发之后,若是他们不从中插上一脚,便算是奇怪的了。
“我倒是很纳闷,你是怎么从城建司手中将这座别院扣下的呢?”
祁连玉确实很纳闷,要知道虽然楚慈也是楚国皇室的一员,但是毕竟资历尚浅,比不过那些在朝堂中混迹多年的老狐狸,若是他们要整你的话,根本不会在意你的身份的。
本来若是梁王楚伯玉还在京都府的话,那些老狐狸自然会掂量掂量,只是现在这里的梁王府只剩了一个楚慈,那么那些人自然是没有必要掂量的了。
若是城建司要一心想将这里回收的话,那想来不是楚慈能对付的了的。
所以祁连玉便是纳闷楚慈用了什么法子将这别院留下来的。
楚慈笑了笑,然后对祁连玉说道:“我把它买了下来。”
“买······”听了楚慈的话,祁连玉顿时大吃一惊,“你买了这座别院?”
“嗯,买了,”楚慈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当时城建司收了这别院之后,便提出拍卖这里,虽然这里是东街,但是也有不少喜欢金屋藏娇的贵人老爷们相中了这里,所以······”
“所以你便也参与了?”
“自然是,反正最后我赢了,这座别院归我了。”
祁连玉听了楚慈的话,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只是从他的嘴里缓缓地挤出几个字来,“谢谢。”
他知道虽然楚慈说的简单,但是其中的过程定是曲折的,先不说监察司会怎样给楚慈暗中使绊子,单是那拍下别院的钱财,便能让楚慈头痛一把的。
虽然楚慈是楚国的皇室,但是其资产却是没有多少,或者说梁王楚伯玉没有给他留下多少。
衙司都府内府八司倒也能
给其带来些利润,但是这些钱财上的利润都直接流向了叶城,留到了楚伯玉的手中。
所以说,当祁连玉听到楚慈买下了这座别院之后,便是一阵惊讶。
楚慈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祁连玉的肩膀,然后对他说道:“这座别院现在物归原主。”
就在此时,别院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黑色人影逐渐浮现出来。
只是那人影似乎练了什么隐匿气息的功夫,竟然没有被别院里的祁连玉和楚慈察觉出来。
那突然出现的黑色人影,看了一眼在院子里说话的祁连玉和楚慈两人,然后动作迅速,便再次隐匿在了角落里,然后不知去向。
破败的御史台府对面的那座宅子,康伯一早便来了这里,先是去后院看了一眼终于睡下了的祁轩,然后便带着阿离来到了正堂中。
“老师,您怎么这么早便过来了?”阿离给康伯到了一杯水,然后恭敬地递了过去。
康伯没有说话,只是接过阿离地过来的水,然后抿了抿,便放到了桌子上。
“你二师兄回来了。”康伯在放下杯子的那一刻,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这说的似乎与刚才阿离的问题,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二师兄回来了?他不是在静室里思过吗?难道盟主他准了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人提前出来了?”阿离倒是有些高兴,便是起身四下看了看,似乎要找到自己那个二师兄藏身的地方。
“二师兄在哪呢?”阿离看了一眼周围,似乎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便只好看向了自己的老师,然后问道。
“别找了,你二师兄没有在这里,”康伯同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我让你二师兄去帮我找件东西,若是顺利,再有一盏茶的功夫便应该能回来了。”
对于自己的那个二师兄,阿离应该很久没有见到了,之前临清府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或者说那一系列事情似乎都是从她这里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