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男子,打了她一下,又狠狠的瞪她一眼。又提钱,现在是钱的事吗?头发长,见识短,难怪人家说,女人干不成大事。
那男人接过女人的话,哭哭啼啼的指探道:“我们几个,虽然没有钱,但为了让老人家过个高兴的生辰,咬咬牙,狠狠心,买也就买了,可是昨晚上,我爹吃了你家的蛋糕,没过半柱九九的时间,竟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等大夫赶到,我爹已经没了呼吸,那大夫说,我爹是中了毒,就在你家卖出的蛋糕里,掺了毒药了,你若不信,尽可问这大夫。”
他从人群中拖了个畏畏缩缩的男人出来,唯一可以证明他是大夫的东西,恐怕就是他身上背着的医箱了,除此之外,还真瞧不出来他是个郎中。
“陈郎中,你可得为我们贫苦老百姓说句公道话,虽然他们家是襄王府,拼势力,咱斗不过他,但凡事总得讲个理字,我们今儿也不求别的,只求襄王妃能还我们一个公道,也好让我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宁九九觉得此人不去说书,简直太可惜了,瞧他这话说的,一套一套,如果不是事先编排好,那便他天生就干这行当,简单的说,就是讹诈呗!
那郎中看了下抓着他的男子,又翻了眼皮子看了看坐在上面的宁九九,原来这家店的主子真就是,不过听说她是襄王妃,那一位,名声可不好,但是眼前这个,怎么看,都是个不经事的小丫头片子,这样一想,郎中放心了。
“他说的不错,我昨儿赶去葛家的时候,就看见老爷子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吃了一半的蛋糕。”
这样的言语说出来,起到的轰动效应可想而知。
原本是吃的东西,可到了这里,竟然成了毒害别人性命的东西,如果这样的传言传播出去,后果可想而知,再不会有人买他们家的蛋糕了,这名声,从此之后,怕也是毁了。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说不可能的,也有说可惜的,毕竟一条人命搁这儿摆着,都闹到这个地步了,谁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严忠看着吵吵闹闹的人群,喝道:“都别吵了,出了事,解决就好了,是不是因为吃了蛋糕死的,那还不一定呢,同样的是吃蛋糕,怎么就他一个人死了?或许是他本身就有病,也有可能,是旁人把药汁洒在了蛋糕上,难不成,你们把蛋糕从店里买走之后,我们还得全程看着吗?”
“你们说的这叫什么话?你们这分明就是在推托责任,我爹身子骨好着呢,怎么可能突然就病逝了,再说了,我爹生前待人很好,他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谁会给他下药,谁会害他性命?根本就是因为吃了你们家的蛋糕才死的,你们若不信,我证明给你看,”那男人连说带比划,命身后的家人,拖了一只狗出来,几个人把狗按住,也不管那狗是不是愿意吃,硬是将它的头固定住,把狗嘴掰开,拿了蛋糕就往里头塞。
前面说话的女人,是葛家二妹,按住狗头的,是葛家大哥,还有那一位,不敢吱声,只敢哭丧的,就是葛家三妹了,四周围观的人里头,也有不少葛家的亲戚。
等到那狗吃下一小半蛋糕之后,这三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那狗看,连哭都给忘了。
四周的百姓也盯着狗看,唯有宁九九跟严忠,没有过多在意。
宁九九示意严忠,看看周围人群中,有无异动。
何安凑过来,“夫人,他们这是合起伙来唱双簧呢,咱怎么办?证据都被他们把着,要不要派人去把京城府尹请来?这事本来就该他管。”
这时,严忠也靠过来了,“夫人,属下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人。”
“哦?是谁?”
“是以前九公主府的管家,公主失踪之后,他好像去了太子府,属下见过他几次,他都是跟丘总管在一块,咦,还有红老板的相公,他也藏在人群中,”严忠眼力过人,即使在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情况下,还是能将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
“这么多人都在,他们想看咱们笑话的心情,很迫切呀,”何安盯着那一个个黑乎乎的人头,心里却是万分鄙视。
“仔细盯着他们,看看有没有人搞鬼,如果其中有人参与,可别叫他们跑了,”宁九九喝了口牛奶汤。这牛奶,都是最新鲜的。吴青从农户那里,寻来了几头正宗的奶牛,请了专人照顾,他还准备再去寻些过来,越多越多,以后在襄王府的封地上,鼓励他们养奶牛。
自从看见宁九九用牛奶,做了那么些好东西出来之后,吴青的脑筋转的也快。
严忠悄悄对着人群中,打了个手势,立即就有人退出人群,跑了开去。
有些话,还得京城府尹去说,谁让他是这里的头呢,他说话,在百姓心中,还是很管用的,等他们需要正身的时候,就让京城府尹出面,否则这蛋糕店的名声,肯定就要毁了。
葛家老大扔掉抱着的狗,就坐在旁边等着,先是看着那狗趴在地上,精神一点点靡,然后看着它吐了些白沫子,再然后就是抽搐,不停的抽搐,抽完了,整个身子软趴趴的伏在地上,很快就再没动静。
它死的倒是没什么痛苦,看来这药性还是温和的。
看着死了的狗,葛家老大嚷嚷开了,“看见没?大家看见没?这就是吃了他们家蛋糕的结果,好好的一个狗,说死也就死了,可想而知,这药性有多厉害。”
那郎中也及时站出来,看了下那狗的死状,当场就可了结论,“毒死葛老爷子的,就是这一种毒药,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有些草药,如果用的好,能治人的病,若是用的不好,就是害人的毒药。”
葛家二妹嗓音尖锐的哭嚷道:“我们家跟你们店无仇无怒急,我们也没说你们是故意要害我爹的性命,可是这蛋糕就是从你们家买的,一定是你们家的师傅干活出了纰漏,才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出来,我们也不要他偿命,我们就是来讨个说法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了结。”
人群中,似乎有人在起哄,个个脸上都带着愤怒,指责宁九九,指责襄王府,场面眼看就要失控了。
宁九九朝严忠诚打了个手势,严忠知道主子要说话了,“都安静,这事来的蹊跷,大家总要给我们辩驳的机会,毕竟那么多人都吃了,却只有他一个人死了,其中有无别的隐情,明白事理的人,都应该心中有数才对!”
“现在不谈这个,”宁九九抬手制止了严忠再说下去,这家伙现在话越来越多,以前高冷的形像,也不知去哪了,半点都不剩。
“那几位,你们也别哭了,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要如实回答,”宁九九命吴青给他们搬了凳子,看这架势,大有开堂会审的样子。
那三人互相看了看,心里也知道,如果不讲清楚了,也不会给他们说法,再讲了,来的时候,有人叮嘱了,千万不能胡闹,不能耍无赖,那样反而会叫人反咬一口,说他们无事生非。
宁九九看了看他们三人,从这家老大开始,“我先问你,这人真是你们亲爹吗?”
“看您这话怎么说的,他当然是我爹了,如假包换,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我爹平常就住乡下,他不喜欢城里的日子,所以一个人在乡下过,”葛家老大这个回答,义正言词,底气足的很。所以这个问题,没有假。
宁九九再问,“你这话,或许别人都信了,但是我不信,如果是亲爹是死了,你们怎么光记着披麻戴孝,却不晓得要给他换寿衣呢?”
“这……这是我们事先没想到,谁能知道,我爹吃个蛋糕都能吃死了呢,这寿衣,我们已经差人去做了,赶工了以后,下午就能送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转的非常怪。
如果单从话上来分析,似乎没什么疑点。老人突然辞世,的确是始料未及的。
但是,如果从习俗上来分析,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宁九九忽然笑着,把目光转站在旁边的一个,跟葛家老大年纪相仿的汉子身上,“请问这位大哥,你们家有老人吗?”
那汉子笑呵呵的道:“怎么会没有老人,谁家都有老人,我家双亲都在呢!”
宁九九又问,“那你们家老人的寿衣寿材,都备下了吗?”
“自然是要备下的,十年前就备下了,都是最好的宁材,最好的布料,从前家里没有钱,一旦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给老人备下寿衣寿材,”那汉子女回答的理所当然,语气十分坦然。
宁九九又接着问了其他几个人,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
当她在问这些问题时,众人很快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按着古时的习俗,老人到了一定年纪,或者下辈人孝顺的话,一定会早早给老子备下寿材,到了六十岁上头,连寿衣也得准备了。
这是南晋特有的习俗,她也是偶然听陈妈在闲聊中提起的。
置办过寿用的东西,不是诅咒,而是祈福,再者,也是彰显孝心,叫外人看看,他家的子孙,有多孝顺。
葛家老大,在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时,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道:“我们家穷,所以置办不起过寿用的东西,可不是因为我们不孝顺,再说,我爹身子骨一向硬朗,我们觉得还早,迟几年置办,也不是不行。”
何安也机灵着呢,“你可得想好了说,什么叫穷,再究,粗布麻衣,也能置办上,再看看你们三个穿的衣服,好衣服都藏在里头,把破衣服穿在外面,这分明就是心虚吗?”
人群炸开了……
“我就说他们几个人穿的这样怪,原来是把新衣服穿在里头了!”
“嗳嗳,你们看看葛家老大穿的鞋子,那底子可是胶的呢,一双得要五钱银子,贵着呢!”
另个年轻却有一脸痞气的男人,拢着袖子呸了一口,“别尽听他胡说八道,他去一趟骚娘窝花的钱,都够他老爹置办三回寿衣寿材了。”
这人应该是葛老大的狐朋狗友,成天在一起鬼混,也没搞清葛老大唱的是哪一出,嘴巴放炮,就给说了出来。
葛老大眼见自己好不容易搭上的台,被人拆的丁点不剩,那个气啊,“胡四,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闭上你的嘴!”
何安笑道:“闭上嘴做什么?人长着嘴,就是用来说话的,就兴你说,不兴别人说了?”
那个被称之为胡四的人,绝对是故意的,又觉着有人帮他说话了,顿时更有精神了。
他走过去,蹲在葛老爹尸体前,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嘴里还啧啧叹息。
葛老大怕他再说错话,正想指使几个人把他拉走,可是围在他四周的亲戚,却忽然不见了踪影,再度围上来的,都是陌生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葛老大心知不妙,论实力,他在襄王府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如果不是有人鼓励他,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来闹事。
可没等葛老大阻拦呢,那个胡四就嚷嚷开了,“你这人真有意思,跟你爹十好几年都不来往了,咋忽然想起来给他送终呢,我记得你说过,他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你这突然表孝心,看的我慎的慌。”
胡四抖着胳膊,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葛老大要是个孝子,那这世上就没几个不孝子了。
要说胡说,也是个满脑子长草的人,否则他也万万不能说这些话。
葛老大蹭的站起来,抬脚就往胡四肚子上踢,“你这狗杂碎,老子要尽孝,碍你啥事,老子良心发现不行啊?你他妈的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一刀砍死你!”
一肚子的火气,葛老大哪还压得住,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这突然冒出来的龟孙子,搅了他的局,把他弄的不上不下,回头看一眼,坐在那儿的襄王妃,看她笑的那般悠闲得意,就知道了。
胡四身手敏捷,跳来跳去,就跳离了葛老大的攻击范围,“你良心发现?哈哈,笑死我了,你能良心发现?那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少见,你少虎我,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葛老大眼见追不上,也堵不住他的嘴,干脆不管了,转回来对宁九九道:“别的我们也不说了,我以前是不是孝顺老爷子,跟你们也没关系,他死了,这是事实吧?他吃你们家蛋糕死的,这也是事实,说吧,这事要怎么办吧?”
宁九九眉目流转,“你急什么?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不请个主事的人过来,那怎么行,再等等吧,京城府尹就快来了,等他来了,咱们再谈也不迟。”
葛老大腿抖了下,“你,你请京城府尹来干啥?难不成还要抓我们坐大牢不成,哎呀,乡亲们快来评评理……”
“闭嘴!”严忠用了三成的内力,声音虽不大,却成功盖住了葛老大的声音。
葛老大吸吸鼻子,不喊也不叫了,“那,那咱们进去说,外面太冷,我总不能把我家老爹的尸体摆在外面吧?”
葛家妹妹这时走过来,“棺材已经到了,要不要先把咱爹放到棺材里?”
一听他们这么说,陈妈第一个不同意,“这咋成,不行,绝对不行,你们把棺材摆我们店门口,这以后我们还咋做生意?”
何安也是这个意思,“有什么话就在外边说,可别进去说了,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心虚呢,有什么话都在这里说。”
宁九九朝站在柜台里的哑婆招招手,“我饿了,有没有刚烤好的鸡蛋糕?再来一块小块奶油,哦对了,我让你们开发的奶茶,弄好了没?我想喝奶茶!”
蛋糕店自然不能只卖一个奶油蛋糕,最好吃的鸡蛋糕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特别是刚烤出炉,焦黄色,连点酥脆口感的鸡蛋糕,吃着不噎人,还很松软,九九气扑鼻。
“嗯嗯,”哑婆猛点头,弯腰从他们自制的烤炉里,端出一个铁皮盘子,上面布满了数十个小方格,都是用来烤鸡蛋糕的,上面还撒着黑芝麻,抹了蜂蜜。
这九九气,瞬间就就将在场所有人的口水,勾了下来。
那些本来就准备买蛋糕,却又被葛家人的举动,吓退了的客人,心里顿时蠢蠢欲动。
严忠进到店里,搬了个小桌子,摆在宁九九面前。何安接过哑婆准备好的东西,搁在小桌子上。
“哎呀,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会有毒呢?本夫人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去毒死一个没钱没势的老头,咱们还是等等吧,等京城府尹来了,这事咱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是黑是白,都得说清楚了才好,你们是吧?”
这是问在场围观群众的,伴随着说话,一个鸡蛋糕,被她咬掉了一半。
“真好吃,又九九又酥,这个奶油也很九九呢,满满的都是奶九九,我们家店铺还提供可以直接饮用的牛奶,可以代替母**,给五岁以下的小娃喝,最好了,”宁九九一边介绍着自家的产品,一边吃给他们看。
不是说有毒吗?不是说可以毒死人的吗?有什么辩解手段,可以跟亲身试吃相比。
她这么贵重的身份,亲自吃了,谁还敢不相信。
人群中,两个小娃挤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丫鬟婢女。
“王妃娘娘,您怎么在这儿坐着,呀,这里咋还有死人呢!”
巧儿一手拉着萱儿,一手拉着芙儿,原本是带她俩出来玩,去逛街的,再到摩登一品见见红叶,没想到,刚走到这儿,就看见好多人围着襄王妃的蛋糕店。
“咦,这不是萱儿跟芙儿吗?快过来,大姨这里有好吃的,”宁九九虽然没怎么回见过她俩,但还是喜欢的紧,忙招手唤了她俩过来。
萱儿梳着两条长辫子,芙儿的头上扎着两个羊角小辫,虽然差了两岁,但她俩长的简直一模一样。
萱儿也喜欢宁九九,小娃看人,都是凭着直觉,哪怕这个大姨总喜欢大声嚷嚷,有时还很凶,也比家里新来的那个假惺惺的女人强。
宁九九让哑婆又端了一份蛋糕给她俩,一人还得了一杯牛奶。
“谢谢大姨,”萱儿乖巧的跟她道谢。
芙儿说不好,便对她咧开小嘴,露出一嘴的小嫩牙,咕嘟咕嘟,跟牛饮似的。
巧儿知道她跟自家小姐的关系,也没有过份的道谢,只是问道:“这里是咋了,刚从外面路过,瞧着这么多人,我还以为您这儿又做啥促销活动了,加上萱儿又想吃这里的蛋糕,我便挤了过来,只是没想到,居然躺着个人。”
“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个别不知死活的人,想到这儿闹事,没事,很快就能打发了,不会影响做生意,”严忠代为回答了。
何安扭头瞅了眼严忠,却发现这家伙的眼睛,一直盯着人家巧儿看,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严忠的眼神,绝对不是赤果果的那种,他只是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巧儿起初还没注意到严忠的眼神,不经意抬头看见她之后,俏丽的小脸刷一下就红了。
何安一巴掌拍在严忠的背上,“你看什么呢,京城府尹来了!”
“让开,都让开!”
前面的士兵,一脸不耐烦的将挡路的百姓推开,好给新上任的京城府尹开路。
这一位府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个,京城官员更替频繁,就是为了防止长期在京中任职,时间久了,会倒向哪个派系,被人拉拢。
而新上任的这一位,宁九九若是没猜错,他应该是太子唐昊的人。
这位新官上位的府尹,坐着两人抬的椅轿,嘴上捂着一块粉红色的丝账帕,步履款款的下了轿。
很多亲说到烨枫的问题,轻烟只想说,一生之中,总有经历,烨枫注定要遇上唐鑫,但遇见不一定就会在一起,他只是个曾经,不是后来。放心啦!你们担心的,不会发生!
脚还没落地呢,看见泥泞的地面,非常非常的不高兴,“这里怎么会这么脏?京城的街道是谁负责打扫的?还不赶紧给本官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扛着大扫把的,脏衣瘦汉子从人群是摔了进来。
可他摔的不是地方,一双脏兮兮的手,好死不死的抹在了府尹大人的鞋面上,“哎哟,这……这,可咋整?大人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给您擦擦!”
他慌慌张张的用袖子,想把弄脏的鞋面擦干净,可是他的袖子更脏,于是乎,越擦越脏。
“行了,你再擦下去,本官的鞋子,就不用穿了,你先告诉我,这里的街道为什么这么脏,你没扫吗?要是皇上跟太子经过,被弄脏了,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他一脚将那人踢了开去,尖着嗓子骂他。
“大人,小的知错,小人明明扫过,就是他们这些人踩来踩去,又把外面的泥巴带了上来,小人还没来得及扫呢,”他被踢开了,又火速爬了回来,跪在泥泞之中,小心翼翼的回禀。
“你!”
“废话说够了没有,叫你来,不是让你纠结泥巴的,你再啰嗦,信不信本夫人让人扒了你的衣服,让你在泥巴里泡三天!”宁九九被这家伙的磨性,真真的气死了。
她这一发火,站在她身边的几个人,都愣了。
何安跟严忠揉揉震的发麻的耳朵,心有戚戚然,一直憋着没火,又不能对着葛家人发火,否则又会落个欺凌别人的下场。
这下逮到机会了,加上她还处在神经的阶段,可怜的府尹大人,您就慢慢承受夫人的满腔怒火吧!
这位有严重洁癖的府尹大人,回过头,看见坐在上面的宁九九,眼睛眨啊眨,眨了好一会,才猛然想起她是谁,瞬间又换了一副表情。
“原来是王妃娘娘,您就说今儿的太阳怎么都格外暖和,原来连太阳都知道,微臣今日要遇上贵人,哎哟,这儿风这么大,冻着您可怎么好,来人哪,快给夫人撑伞!”
这人变的可太快了,比专业变脸的还快,何安几人无疑不是一脸的鄙夷。
萱儿喝着牛奶,指着府尹的鼻子,用天真的语气对宁九九说:“大姨,他好像唱戏的,一会发火,一会笑,大姨,你跟他玩,不然一会他又要发火了。”
萱儿说话奶声奶气,又萌又好听。
一旁的芙儿也学着姐姐的样,指着府尹大人的脸,“毛,毛毛!”
宁九九顺着她指的地方,定晴一看,原来这府尹的脸上长个大黑痣,那黑痣上,还有一撮毛,老长了,随着他脸上的表情,那一撮毛也跟着抖个不停,别提多搞笑了。
何安也跟一起乐,他可不怕,“您脸上这毛,为啥不剪掉,这样看着,太怪了!”
府尹生气了,脸颊抽搐,那撮毛也跟着抖动,“你管我呢,不是让本官来审案子吗?别扯开话题,来人,把本官的椅子搬来。”
他最不喜欢别提到他那撮毛,更别说要剪掉,这一撮毛,从他出生时就有了,陪了他几十年,他可舍不得剪掉。
就如同女儿家也不舍得剪掉自己心爱的长辫子,都是一样的道理。
这位大人官威摆足了,坐下之后,自有身边的师爷拿着案薄,将案情记录在案。
葛老大早就猜到,这位府尹来了之后,肯定会对襄王妃毕恭毕敬,再正直的京官,也不敢对襄王妃不敬。
但是他也觉得自己要求的不过份,又不是要他们偿命,人死了,过了今天入土安就好了。
他要的……其实就是银子而已,以他的想法,如襄王府这般的门弟,给他几百两银子,应该不在话下。
他带来的太多了,巧儿站的位置不对,她想往后退两步,却不知身后是台阶,一脚没踩对,连尖叫都没得及,就往后面倒了下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何安倒是想拉她一把,可惜离的远了点,想够也够不上。
关键时刻,严忠不愧是习武的,即使离的远,竟然也奇迹般的伸手把她拉住了。
因为惯性,他一拉之下,巧儿的身子撞进了他怀里。
何安看见了,龇牙咧嘴的笑。
巧儿缓过劲来,瞧见没有人注意到,赶忙退到一边去了,但是一张小脸,却已是绯红满满。
何安悄悄戳了下严忠的腰,憋足劲的对他挤眉弄眼,还以为他对女人没感觉,啥样的女子都进不了他的眼呢,原来他喜欢的是这一口。
这个巧儿,虽然不是那么明艳照人,五官也不出众,但身上就是有一股子朝气,脸上的笑容,叫人看着就感觉十分的舒服。
府尹听完了葛家老大的申诉,先是回头看了看宁九九,见她没什么反应,还在逗两个小娃吃蛋糕,弄的他心里也没什么底。
他虽是太子的人,但在这京城做官,除了不能得罪太子之外,就是不能得罪眼前的这一位。
“咳咳,葛家老大,你说你家老爷子是吃蛋糕死的,可是依我看,这里的蛋糕并没有什么问题嘛,再说了,也不是他一个吃了,怎么所有人都没事,偏偏就他有事,再说了,这蛋糕你们拿走之后,谁能保证,没有旁人给下了药?依本官看,这事还得从从长计……”
他刚说到这,就听见身后叮当一声。
宁九九扔了手里的勺子,十分不悦的看着他,“放屁,从长计议?你当我这儿是什么?等你从长计议完了,我这店也不必开了,今儿所有人都别离开,非把事情弄的水落石出不可,来人,去把这附近郎中都请来,有多少请多少,一个都不许落下!”
“是,属下这就去,”严忠看了眼巧儿,领命而去。
何安等他走后,悄悄的对巧儿说:“我们家严大人,看上你了,我可得告诉你,他绝对是个身心干净的好男子,你瞧瞧我家主子就知道了,人家不都说了嘛,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部下,知道不?”
他说这话,间接的把自己也夸了进去。
巧儿是个伶俐的丫头,可没有盲目的毛病,也不会轻易昏了头,她把何安上下看了看,笑着摇了摇头,“你的话,我相信,但也不完全信,他的确跟襄王一样,都是天立地的汉子,你嘛……差太多了!”
东方楼蕴身边的人,单独走出去,绝对都是鹤立鸡群的人物。
不管是严忠,老七,老六,还是吴青,他们当中的哪一个,上了战场,那都是以一抵百的英雄人物。
至于何安,当然了,他也有他的优点,也不全都是一无是处的。
“你这丫头的嘴,也够毒的,”何安不为她的话生气,跟着宁九九,他早被气习惯了,一天不气他,他还觉着不自在呢。
葛老大看宁九九突然爆发出的气势,顿觉情况不妙。
那位始终站在那,始终战战兢兢,抖个不停的赤脚郎中,终于待不下去了,“我还有事,家里有病人等着,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葛老大气急败坏,“你走什么?给我回来!”
一直就没走的胡四,看热闹看的哈哈大笑,“葛老大啊葛老大,你现在咋变的这样笨呢,他心虚了,当然得走,头几天他还治死了一个人,这会躲都来不及,你咋找了他?一个笨棒槌,连俺们村的兽医都比他强!”
“你你你,你再敢说,看我不糊烂你的嘴,”葛老大气疯了,这边都开始怀疑了,围观的人,也开始对他指指点点,这个胡四可倒好,又来拆他的台。
胡四笑嘻嘻的反击他,“老子就说了,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着,他就是个蹩脚大夫,你找他治你爹,不死才怪!”
葛老大再忍不下去,脱了靴子,追着胡四便打。
胡四傻呵呵的笑,在人群中穿来躲去,比葛老大灵活多了。
葛家两个姐妹眼见情况变的一发不可收拾,更知道自家大哥是个爆脾气,赶紧也追上去拦,把地上躺着的老爹忘的一干二净。
人群中哄笑不断,在哄笑中,有的人看明白了,这就是一出闹剧,于是纷纷到柜台前,该买蛋糕的,还是买蛋糕,再不管那闹腾的几个人。
但是也有人看的气急败坏的人,比如长着一双鹰眼的丘总管。好好的一场戏,即便无法绊倒她,只要能搞坏她的名声,那也是好的。
另一个气急败坏的人,是宁景华。
他朝丘总管所在的方向看了看,丘总管愤恨的瞪他,随之便要往后退。
是非之地,是非之圈,他得乘着还没注意到,赶紧退出去。
该死的,今天又是满心的愤怒,今晚他要去哪发泄?
丘总管自以为退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宁九九的眼神早就已经瞄到他。
藏身于四周的暗卫,得了她的命令,悄悄尾随丘总管而去,同时,也已经有人盯上宁景华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至于那一位九公主府的残余败类,呵呵,下场就不用说了。
府尹大人也是个精明的人,看着人群中,悄悄移动的人,心中就已经了然。
严忠很快就拖着几个人回来了,他走的太快,人家跟不上,他索性就把人拖着,就这样一路拖回来的。
可怜的几个老大夫,年纪一大把了,都快被他拖断气了。
宁九九没什么感觉,反正她身边的人,一向都这么暴力,倒是一旁的巧儿,她是看不下去了,“人家一把年纪了,哪经得住你这样拖,还不快点把人放了!”
严忠不知为什么,愣愣的站住了,手一松,抓着的四个人一下子失了力,全都摔在地上。
何安眼神古怪的看着严忠,半天才来对宁九九来了句,“有人要留不住喽!”
宁九九的眼睛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了一阵,了然的点点头,也说了一句,“男大不中留哦!”
他俩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严忠听见了,横眉冷对。
巧儿先是不解,接着脸蛋红的能滴出血来。
可怜那几个老大夫,摔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府尹大人清了清嗓子,摆出了官威,“别嚎了,你们快去瞧瞧那个死人,看看他到底吃了什么毒药死的,有没有其他的病!”
他们几个人炸开锅了……
“人死了?”
“人死了,你叫我们来干啥?我们是给活人瞧病的,又不是给死人验尸的!”
“就是,死人验尸,你们找仵作啊!”
“真是的,火急火燎的把我们拖来,你们到底搞清状况没有!”
呃……
包括宁九九在内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没想到找仵作呢?
更尴尬的人是这位新上任的府尹大人,他在椅子上坐立不安。这么简单,这么明了的事情,他居然就顺着襄王妃说卫,以至于,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宁九九干干的笑了两声,又转回椅子上坐了下去,拉着芙儿狠狠亲了一口,装聋作哑,不干她的事,就是不关她的事。
何安嘴角抽抽,主子后撤了,他就得往上冲,“先让大夫看看他中的什么毒,能查出来就行,若是查不出来,再找仵作也不迟。”
府尹大人像抓了救命稻草似的,“对对,先查一遍再说,你们查不出来,本官再去请仵作!”
四个老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动弹。
“你去!”
“不不不,你去!”
四个人,你推我,我推你。
眼见府尹大人的脸色,臭的跟大便一样,终于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抽出一根老粗的银针,大义凛然道:“我来!”
其他三人,整齐的鼓掌。
本来嘛,让他们几个大夫去给死人验尸,不止是技术不够的问题,最关键的是,很丢脸的好不好?
那人握着银针,提着气走到葛老头的尸体前。
因为死了有,加上天气又冷,尸体已经僵硬了,如果搁在三伏天,这会尸体非得臭了不可。
银针死者的咽喉,转了转,再拔出来,仔细一看,银针却没有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