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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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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市区刑警一中队的刑警。4年多前,也就是江楠来这里不久后,她的母亲张月兰与江楠合开了一间药店,就是桥南市场路边的那一间。另外,江楠还租住在他母亲的旧屋里。”罗县停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陈果与江楠的关系很好,几年来,都是他在照顾江楠。”

罗俊彦一直沉默,深思着。

罗二心有不甘:“刑警怎么了?他再嚣张,总有一天,我弄死他。”

罗俊彦摇摇头:“算了,民不与官斗。公检法那条线,我们还是少近为妙。”

“哼,就这样?我们只能这样对江楠?”罗二不解气,却见罗县暗地里给他使眼色,与罗县走到一边:“有事瞒着我?”

“不是瞒你,是瞒老大。“

“什么事?“

“江楠有一个儿子。“

“啊?不会吧?她嫁人了?”

“没有,孩子差不多4岁了,听说,在来这里的时候,肚子便大了。”

“不是吧?”罗二的嘴张成大大的“O”字,与罗县目光相接:“你觉得那孩子……”

眨眨眼睛,罗县点头:“极有可能,你想想,老大现在离进去的时候也就4年半多一点,按孩子的年龄推算的话,绝对是在他进去之前的事。”

罗二整整一夜都没合眼,要是他和罗县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他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

实在想不清楚,偏偏又要陪罗俊彦去桥南市场观察。拆迁其实已经进入尾声,只剩下一部分商户而已,其余的都已搬得精光。

这是他们兄弟回来Z市的第一个投资项目,不容有失。所以,罗俊彦下午和他一起过来查看。

经过江楠的药店,在门外扫了一眼,虽然店内已经收拾好,但仍可见一些散装药材凌乱的堆在暗处。

江楠正低头收拾,旁边张月兰在数落:“这市场那么多的商铺人家都不破坏,就挑你的来破坏?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得罪了人。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当初看你可怜,收留你住了下来。还和你开这间破店。到头来,钱没挣到,连儿子的大好青春都给你毁了。”

江楠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收拾,仿似这一切她早就司空见惯。

“还有啊,过几天,我们这一排就真的拆了,这里也没必要再收拾了。通通搬去新店好了。新铺那里,你退股的钱,你要是急的话,我去跳楼都筹来还给你。”

“啊,不用。你新铺头要开张,进货,装修的,花钱的地方多,迟一点给我,也没关系的。”

“是你自己说的啊,不是我故意要拖你。”

“当然了,张阿姨对我们母子恩深似海,这一点,江楠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张月兰也轻叹了一下:“你也及早找房子搬吧。”

“我在找。”

“我们新屋那边,好像没适合你的房子。”

江楠赶紧接口:“啊,你们新屋那边,太贵了,我和江诚住不起的。”

“啊,对啊,对啊,你们那边又贵,又嘈,不适合你们。”她放下心头大石,也没再责怪江楠。

江楠微笑抬头,骤眼见到门外有熟悉的身影走过。强自压下心中憋闷的感觉,深呼吸,再微笑。

罗二和罗俊彦在这条已经的拆得破烂不堪的长街步过。

过了对面街,跨过一个人工湖,有一个小型的广场。广场上建着一些简易的运动器械,这是一个全民健身的年代,广场上的公公婆婆自在闲适,弄一下单杠,踏几下跳板,转几圈转轮…,而小孩子则三三俩俩的在玩沙子、滑滑梯。

罗二把罗俊彦拉了过去,在沙堆上站着。

罗俊彦不解:“来这里?”

“哥,你想一想啊,只是想一想。”

“说吧。”

“如果你有一个儿子,他每天都在这里玩耍,你会不会觉得很幸福啊?”

“有病。”

“哥,想象一下嘛。”

罗二上前,轻快的拍着他的肩膊,他却一把甩开了罗二。

孩子?他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不是没有想过。他们的家,和她会有一个孩子。最好是个小男孩,像他般聪敏,如她般灵秀……

晃晃头,让那遥远的感觉走远。脚下却踩到了硬物,皮鞋极不舒服的差点打滑。

低头一看,一个小家伙蹲在沙地上,抬起头,嘟起小嘴,气愤地盯着他:“你踩到我的奇奇了。”

“奇奇?”接着他便看到自己的皮鞋正踩在一只大乌龟身上,乌龟受到惊吓,全身都缩回了硬壳里。

他放开脚,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小家伙就托起乌龟教训起来:“你不听话,好好的,干吗钻人家鞋底?鞋底好臭的,知不知道?”

乌龟缩着头,没听他的长篇大论。

“喂,死奇奇,快伸头出来,快伸头出来。”他一边骂,一边用手去挖乌龟的头,这一下,乌龟更不出来了。他更气恼,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回家让妈妈骂你,妈妈好凶的呵,哈哈哈……”似乎是想到妈妈痛骂乌龟的惨状,小脸竟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一对小酒窝在阳光下闪闪生辉,不得不说,真的长得非常好看。

才3、4岁的模样儿,但是,撑着腰教训乌龟时,怎么看,怎么的觉得他很“Man”。

罗二看着有趣,用手捏捏小家伙的小脸:“你妈妈呢?”

他一脸与你无关的样子,捧着乌龟来到了一棵大树下,原来在树下竟然还有另外两只乌龟,一大一小。

他把乌龟放回沙堆里,指着最小的那只小小乌龟说:“刚才,你爸爸不听话。“

又补了一句:“和我爸爸一样。”

罗二乐了,开心的上前:“那你爸爸就是乌龟啦?那你岂不是乌龟儿子?”

“啊,爸爸不是乌龟啊,我爸爸是人。”

罗二更乐了,还想逗他,小家伙却一脸同情的望着罗二:“难道,叔叔的爸爸不是人?”

童言无忌,罗二脸色一片乌黑,罗俊彦在旁差点笑翻。

小家伙却突然收拾东西,把三个乌龟装进一个透明的盒子里,提起盒子屁颠屁颠的向前走。

“妈妈,妈妈……”

江楠还没出声,便见小家伙飞一般正扑过来,气喘吁吁的投诉:“妈妈,奇奇刚才不听话。”

“哦?”

“它钻到人家的鞋底去了。”

“哦。”

妈妈怎么不骂啊?更卖力的说明:“要是被踩死了怎么办?”

“奇奇有硬壳,还会缩头,不会被踩死的。”江楠牵他的小手,帮他把盒子提过来:“谁叫你硬要带他们出来散步?”

妈妈你怎么骂我啊?明明是奇奇的错。

他不乐意,扁着小嘴,见陈果过来,突遇救星:,把事情更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陈果:“什么?居然钻人家鞋底去了?太过份了,回家打屁屁。“

“哗……”终于有人支持啦,小家伙爱死陈果了,跳上去让陈果抱着,在陈果的脸上亲了两口。

陈果晕乎乎的,一脸陶醉,谁知道小家伙却转头提醒妈妈:“妈妈,果果不好亲,胡子好扎。”

“什么?”陈果气急败坏,脸红心跳的偷瞄了一下江楠,见她的嘴角轻扬。他心神俱醉,一把将小家伙举过头顶:“再说,再敢乱说……”

高高在上的小家伙兴奋啊,回头对着妈妈耀武扬威:“妈妈,追啊……果果,快,快,妈妈追上来了,追上来了,快……”

不远处的沙堆旁,乌云盖顶。

“是的,也就是在离开S市之后,江楠来到这里,生下了一个儿子,现在在附近的一个私人幼儿园读中班。”罗县只有如实报告。

罗二望着大哥明暗不分的脸:“哥,会不会是……”

“不会。”他走进去,关了门,罗县与罗二面面相觑。

南国酒楼,陈果带着江诚来喝早茶。

小家伙欢呼雀跃,用叉子叉了个饺子往嘴里送。

“江诚啊。”

“唔。”

“果果对你好不好啊?”

“唔。”

“江诚喜不喜欢和果果一起玩啊?”

“唔。”

陈果无奈得很,想骗一句表扬的话就那么难吗?这小子不知道是谁生的,那么狡猾。这个念头刚从脑里闪过,慌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果果和张奶奶搬去新家了,江诚要不要去啊?”

“妈妈说了,我和妈妈也会搬新家。”

“对啊,你和妈妈说,想搬去果果的旁边住好不好?”

“好啊。”小家伙是真的喜欢果果的,但又坦白:“可是妈妈说,我们以后会和果果住得很远。”

“不是吧?”搓手掌:“为什么啊?”

他摊开手掌:“我怎么知道?”

陈果急了:“你告诉妈妈啊,让她来和果果住啊,果果帮你们找到好房子了,很大很漂亮的啊。”

“好……等我想一想。”

“你小子。”陈果气不过,“用力”的捏他的小脸:“你就不想果果?啊,果果白疼你了。不讲义气。”

“好吧,我和妈妈说。”小家伙酒足饭饱,心情好得很,开始有新打算:“果果,我们到4楼玩小火车。”

“不去。”

“去嘛,去嘛……”撒娇,拉拉扯扯,一下子碰到了后面的人,收不住脚步,江诚摔倒在地上。

江诚一把拉起他,一抬眼竟然是罗俊彦,他心中无名火起,对着罗俊彦瞪了两眼,把江诚拉过旁边,故意大声的说道:“江诚啊,果果告诉你啊,这世界有一种人,天生就是坏蛋,千万不要和他玩啊。”

小家伙不明白,却回头对着罗俊彦笑。

罗俊彦微笑走开,礼貌得很。

陈果因为偶遇罗俊彦的关系,坚决不同意陪江诚上4楼玩小火车,着急的拉着江诚来到楼下:“我们等妈妈,早点回去。”

江诚不喜欢,扁着嘴巴扭扭捏捏的下楼。一楼停车场人很少,远不像平时一般热闹。陈果牵着江诚上了车子,还没开动,忽而前面驶来一辆白色货车停在前面,一下子把陈果的出路全都堵死。

陈果响了几下喇叭,对面的人却不动。等了几分钟。还是不见动静,陈果无奈下车,却风车内坐着两个年轻青年,车内还有一个孕妇。

陈果敲了敲车窗:“请让一让,你的车挡住我的车子了。“

车内的人陆续走下来,其中一个黄衣青年吼道:“敲什么敲啊?凭什么要我让你啊?停车场那么大,我爱停哪里,停哪里。“

“喂,你这样我怎么把车子开出来啊?“

“那是你的事情啊,停车场又不是你的。“

“喂,你讲不讲理。”陈果怒了:“你信不信我把你们全都锁起来啊。”

“哟。”黄衣青年一见陈果露出的警员证,突然的上前就抢,陈果反射性的伸手格住他,一扭,再起了一脚,踢向另一个作势欲扑的小青年。明明是向着男青年的,但却听得那名孕妇突然倒地,吚吚呀呀的叫将起来:“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警察打人啊,无人性啊,连孕妇都打啊……”

寂静的停车场突然的就冲出了一大帮人来,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议论纷纷:“警察最大啊?孕妇都打啊?”

“现在的警察都这样啊,草菅人命,无法无天。”

“哼,不也是花我们纳税人的钱吗?”

“对,不能放过他,绝对不能放过他。”

“要讨回公道。”

……

人越围越多,从对面超市走过来的江楠低头走过,四处寻找陈果的车子。旁边的一辆奔驰突然开近,车窗开了,罗俊彦探出头来。

她怔怔的,甚至忘记了周围的喧嚣。

他对着她微笑,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灿烂:“你好,江楠。”

“你……好。”

“4年多没见了,想一想,我还欠你一份礼物。”

“啊?”她继续呆滞,罗俊彦对着前面招了招手,只见人群中一个瘦高个向他举着相机,作了一个“OK”的手势。

江楠眼看着人群突然就散去,然后便看到了气得脸色铁青的陈果,和车内一脸茫然的江诚。

“发生什么事了?”她拉着陈果问,江诚从车内出来,让妈妈抱着,一脸后怕。

陈果拍拍衣裳:“没事,碰到了一帮疯子。”

“可是……”江楠回头,罗俊彦的眉毛轻皱,语气充满叹息,唇边掠过残酷的笑意:“唉,大好青年,超级警察,却打孕妇,这件事,……唉。”

“什么?你这个死扑街。”陈果一脚向着奔驰车踢去,车子却突然加速,从她们的身边飞驰而去。

江楠直觉的向前追了两步,回过头来,只见陈果已经面如白纸。

“陈果,你为什么要招惹他,我不是叫过你,不要惹他的吗?”

“我不怕。他栽赃陷害,我不怕。”

江楠没再说话,抱着江诚回家。

江诚吞吞吐吐的:“妈妈。”

“唔。”小家伙一定吓坏了。

“叔叔,那个叔叔……”

“唔?”

“他是大坏蛋吗?”

“啊,不是,他当然不是大坏蛋。”

“哼,果果又骗人。”小家伙居然很高兴,刚才的惊恐一下子便被抛到了九宵云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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