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你们三个人去冒险,我更不放心!”在何勇看来,他们这简直是去送死的阵容。赵长垣和东都侠再牛叉,能敌得过人家千军万马么?更何况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赵长垣尚未来得及回应,恶少便抢先一步开了口:“其实……我更赞同何勇的说法,你应该派别人去见吐藩王。”
头一次得到恶少的赞同,何勇简直有些受宠若惊:“那,听到没?”
可恶少并没让他感动多久,下面一番话几乎将他活活气死在当下:“他这大老粗笨嘴拙舌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几句话就能把人说的火冒三丈,做使者也忒差强人意了,别事儿没办成,把小命丢在人家吐蕃了。”
“诶你会不会说话!”何勇并不是个暴躁的人,可不知为何,经赵被潘恶少惹得暴跳如雷。说他们气场不和吧,可大是大非上又总是站在一条阵线上……
恶少倒是一脸漫不经心,指着何勇对赵长垣说:“你看,还这么沉不住气。我看赵亮比他更合适,说话做事圆滑通融的多。”
“再说咱们三个人去大漠救人,这阵仗确实寒酸了些,多个人也就多了两个拳头,胜算更大些。”
听恶少这么一说,何勇才降下了火气,只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可赵长垣依然没吱声,垂着眼皮思虑良久。此次前去大漠,危险性不言而喻。恶少和他自己都有着不得不去的理由,可何勇毕竟是个无辜的人。有什么理由让他抛下妻儿跟着一起去涉险?
恶少将他的心思猜得透彻,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咱们此行并不是为了去送死,而是奔着一起活着回来,不是吗?”
终于,赵长垣抬起头,对着心急火燎的何勇和一脸散漫笑容的恶少说道:“好,那咱们各自回府收拾行装,和家人告个别,两个时辰之后,西城门汇合。”
潘何二将领命退出大帐后,赵长垣也起身穿上斗篷打算回家。此时却有一个人黑着脸,翻着白眼走到他面前。
他疑惑的唤了句:“二哥?”
杨尽义抱着胳膊,扬着下巴一脸不满:“我说妹夫,你这么做就不够意思了。是没把哥哥当自己人么?”他刚刚在外面等候传唤时,把里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赵长垣被他这句没头没尾的埋怨弄得一头雾水:“怎么会呢?”
“那你们晚上出城的事情,为何不叫上哥哥我?嫌哥哥没他们两个小崽子有本事?”
“哪儿的话?二哥你误会我了。”赵长垣一听原委更是哭笑不得。
“误会?哼,我看未必是误会吧。”杨二哥这回似乎真是生了气,枉费自己把这小舅子当自家人,可人家却事事都撇下自己,宁可带着那不着调的潘恶少……
赵长垣带着一脸真诚的笑意走到杨尽义面前,定定的望着他满是怨气的眼睛,说:“倘若吐藩王肯与咱们合作退敌,那也总得有人领军出关。我看这三军将官之中,属你最能压得住阵脚。我爹多年未近沙场,赵亮,葛小青这些人经验尚浅,也没带过这么多兵马。你若是也跟咱们走了,我还能指望谁带着大军来救咱们?”
他这番话,只有一半是出自真心。赵雄虽然多年未披甲上阵,可也不至于连几万兵马都指挥不了。但还是那句老话,他不愿意父亲参与此事。说他自私也罢,多心也罢,他不愿打扰爹娘平静的生活。
可不明就里的杨尽义却被他的话彻底征服了:“你说的好像是这么个理。”谁都爱听好听的话,尤其是杨二哥这种性子的人。几句像模像样的赞美,简直比一百两黄金更叫他心里舒坦。
赵长垣见他心服口服,满意一笑,随即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的对他说:“二哥,有句话你一定要牢记在心。”
“你说,哥哥听着。”
“潘竹青只是个监军,并无军权。军中的事情你要攥在自己手里,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你绝不可让他和他的人染指半分。”这也是他需要让杨尽义留下来挑大龚的原因之一。杨二哥从小就不太喜欢潘竹青,两人年纪相当,气场相当,威严也不相上下。只有留下他,才能抵挡的了潘竹青的明谋暗算。
潘竹青最善于以柔克刚。但这回,赵长垣偏偏要还他个泰山压顶。
“记住了,你就放心。”虽然不明白赵长垣真实的顾虑和用意,但杨尽义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而且深刻的记在心里。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潘竹青与生俱来的偏见与不喜,更是因为他作为一名军官本就具有的较高服从性。在他眼里,面前这个小白脸是小舅子,可更是他的上司,是他的长官。
“过期的!SHIT!”她此时的分贝几乎要将窗纸震碎。她后悔当时没仔细看清楚,可她也万万没想到那小白脸子会这么忽悠她。
她气得双手发抖,脑子一阵阵嗡嗡作响,不发泄实在难以平息怒气……
掀桌子?动静太大。砸东西?她心疼。于是,她手里那两份通关文牒便成了她的泄气桶,被她红着眼在手里撕了个稀巴烂,嘴里还不忘歇斯底里的怒骂:“实在太过分了,这臭男人,居然耍我!我恨死你了!亏我这么信你!啊——”随着最后一声尖叫,她将手里的碎片朝门口奋力抛洒过去,那气势,仿佛撕碎的不是文件,而是那个忽悠她,欺骗她,伤害她幼小心灵的小白脸。
几乎是同一瞬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高阔的身影大步跨了进来,却被扔了一头一脸的碎片……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赵长垣一脸愕然的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家庭暴力。刚才匆匆赶来时,就听见房里传出怒吼声,他不明所以,火急火燎的就冲了进来。
龚玥玥的怒火一瞬间灰飞烟灭,手不抖了,眼睛也不瞪了,连说话声音都从女金刚变成了邓丽君:“你……没走?”
赵长垣瞄了一眼地上的纸片,心中了然。抿住嘴边的笑意,问:“我不是说了要带你一起的吗?你改变主意了?”
“没有!”她从桌边一蹦一跳的来到他面前,像树藤一般紧抱住他的胳膊,生怕他像白素贞一样转个圈便会凭空消失一般。
他刚在天寒地冻里骑着马疾驰了几里路,却被她一个小小的举动,暖成了阳春三月,将她拉进怀里捧着脸亲了个没完……
他浓情蜜意的亲吻和气息,使她也很快进入意乱情迷的状态。小爪子攀上他的后背,上上下下的揩起油。
在军营里烦闷了一天的赵长垣,哪里经得起如此撩拨,腹中肝火很快就化为了情欲之火,在身体里迅速燃烧了起来。
当他的手探进她的腰间,将她的衣带解去一半时,她的理智也陡然回笼,一手截住他的手,支支吾吾的说:“咱们……不是还有正事儿呢吗……”
“我会尽快的……”在这种情况下,男人的理智总是比女人薄弱些。即使是赵长垣这种木头人也不例外,毕竟怀中这个女人,正是他所有情感和欲望的源头。他拨开她的手,依旧固执的拉开她剩下的衣带……
她无奈的躲避着他的嘴唇,在他越箍越紧的臂膀中气喘吁吁的提醒着他:“可林沫岩……都急死了……还有晴姨……他们怎么办?”
这番话一说完,她便顿觉怀抱松动了许多,盘踞在她腰间的大手也终于停下了动作。
“你说的对,我糊涂了。”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松软下来,平复了许久后,他抬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最后说道:“咱们走吧。”
整理好情绪和仪容后,赵长垣背起行囊,吹灭了烛火,牵起妻子的手往门外走。龚玥玥却踢了踢地上的纸片没好气的问:“可这是怎么回事?过期的,你耍我。”
黑暗中,亮起他温润如白兰的笑容:“想让你放心,只好出此下策。我这不是来接你了么?”说着,将她拉出屋子,转身将房门带上。
“居然对我不老实,我记着了。”她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甜的。
两人快走到门口,龚玥玥才忽然想起一些被她忽略掉的事情:“咱们要不要跟爹娘打个招呼?还有,方知文那里都安排好了吗?”化妆师,造型师,灯光师都就位了吗?
赵长垣脚步未停,依旧拉着她朝前走:“娘子放心,我都打点妥当了。”
龚玥玥这才放下心来,朝马厩的方向迈步子。
赵长垣一把拉住她,奇怪的问:“你去哪儿?”
“我去牵我的马呀。”难不成坐马车?那种速度也忒不科学了。
赵长垣轻笑了一声,将她往门口拉:“你那匹……小破马……还是算了吧。”
这话让她听了极不乐意:“你可以瞧不起我,但不可以瞧不起我的小情人儿。”她那匹马虽然矮小了点,瘦弱了点,速度也慢了点,可正适合她这种刚拿到驾照新手上路的司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