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从岩石的缝隙间,突然悄无声息伸出来两个木套儿,准确无误的套在冲在最前面的两头犬的脖子上,木套是用树柔丝做的,都是活套儿,套住犬头,随着它的冲劲儿,瞬间就勒得紧紧紧,树柔丝异常坚韧,体形偏小的犬,根本无法挣脱。
横木回弹,“嗖”“嗖”,两头犬,被猛然吊在了半空,痛苦而绝望的挣扎,四爪乱蹬,双眼外翻,屎尿齐流,眼看着就不能活了。
草!什么情况?燕赵看呆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奇兵啊!
正施展间,绿豆从一棵树后,闪了出来,冲着燕赵诡异的笑了笑,又做了个剪刀手,那意思是,有我在,没事儿。
燕赵大喜,绿豆是套狗的老祖宗,连藏赘都被他套到过,区区的犬,没条笨狗大,更不在绿豆的话下,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嗷”......
另外十几头犬,被吓了一跳,齐唰唰的停下脚步,立在原地,低声咆哮,有些不知所措。趁着它们心虚分神的当儿,悲歌效仿绿豆,把靠近他的一头犬同样吊上了天。
犬愈发的惊惧,犬兵,在山下不住的催促,犬一直踌躇不前,终于,两头犬,耐不住主人的命令,狂吼一声,并肩向山上冲来......
有犬带头,又有三头犬紧随其后,冲了过来。
嘿嘿!燕赵阴阴一笑,他所担心的,是犬们一拥而上,双拳难敌四手,乱拳能打死老师傅,他照顾不过来。像这种单崩儿零揪,有多少来多少,来者不拒。
“轰”,燕赵右手轻挥,一个张手雷,就把两头犬同时轰下山去,“啪哒”“啪哒”,一头摔在了木山豪的马前,另一头,摔进坦平人大军中,犬全身的骨头尽断,皮焦肉绽,大嘴里,鲜血狂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
另外三头犬,被绿豆和悲歌,一人套住一头,吊在空中,幸存的那一头,吓得屁滚尿流,掉头就往山下跑,犬兵在山下看到,厉声喝止,又哪里能喝止得了。
犬,已经被吓破了胆,五个同伴就是空中吊着呢,在它们眼中,死得不明不白,异常蹊跷,怎么能不怕。
犬冲回坦平军中,引发一阵骚乱,冲出军阵,逃得无影无踪......
木山豪惊得目瞪口呆,他终于见识了燕赵的厉害,见识到了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瞬手发雷的天威,愣怔了片刻,再次举起手中长枪,怒吼道:“放箭!快放箭!”
燕赵在半山腰,听得清清楚楚,该来的终于来了,他一猫腰,迅速躲进了事先选定的山石下面,“嗖”“嗖”,几十支羽箭,呼啸而至,或射在石头上,或射在他方才站立的地方,深深的扎进了泥土和山石的缝隙之中......
悲歌和绿豆,按照燕赵事先的嘱咐,也钻进了藏身地点,乖乖的藏了起来。这是战争,不是打群架,他们两个嘀嘀咕咕商量了好半天,只商量出这么一个办法,能够帮到燕赵,原本,他们是准备用来套坦平人将领的,没想到,先给狗用上了。
以后,恐怕什么忙也帮不上了,乖乖的藏好,不给燕赵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
燕赵躺在石头下,翘起二郎腿,嘴里哼起了东北的二人转“十八摸”,悠哉悠哉,一切,终于进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燕赵并不担心这个时候木浆国大军会大举攻山,箭下如雨,箭尖又没长眼睛,谁上来都是个死,哪个带兵的将官也不会傻得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冒着枪林弹雨冲上来白白送死,便宜了敌人,自己还捞不到好处。
“噗”,一支长箭,贴着燕赵的脚边,射进泥土中,四面合围的坦平士兵,得到了命令,开始同时放箭,这是无差别的攻击,水银泄地一般,密不透风,很难闪避。
他急忙把身体再向里面缩了缩,这块岩石的形状像雨伞一样,无论从哪儿个方向来箭都伤不到他,舞倾城和灵谷习藏身的地点,燕赵事先考虑得很周详,也不用过多的担心,很保险。
此时,燕赵所担心的,是绿豆和悲歌,燕赵虽然提醒过他们要躲避弓箭,但是,并没想到会八面来风,果然,没多久,绿豆的惨嗥声,在燕赵的担忧受怕之中,响了起来。
“啊”......
声音响彻云霄,异常的凄厉......
“嗷”......
山下,传来了坦平人兴奋的呼叫。
草!燕赵疼得心里一哆嗦,刚刚才经历过生离,可不要这么快就特么的死别啊!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悲歌的惨叫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老六”......
“绿豆”......
“你们怎么样?”
燕赵放声大叫,没有得到两人的任何回音。特么的!燕赵再也沉不住气了,爬起身来又要向外冲,密密麻麻的箭雨,瞬间又把他逼了回来。
不能再往出冲了!再冲自己就得变成筛子,自己要是死了,倾城也必然命不长久。燕赵又颓然退了回来,身体紧缩在角落里,牙关紧咬,他的心,仿佛是在滴血......
漫天箭雨,终于平息,山下,再次传来木山豪得意的狂叫声,“天府小贼,你在哪儿,露个头儿老子看看!”
“屁天神!哈哈!死透了吧!”木山豪自以为已经射死了燕赵,立了大功,十分得意,“兄弟们,冲上云,把这几个狗贼的尸体找出来,熬汤下酒。”
草!燕赵突然响起,昨天在监牢内,绿豆怒骂木严的时候,木滑禽曾向老木头儿进言,要把绿豆的舌头割下来给木严下酒吃,当时,他还以为木滑禽只是一句气话,现在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貌似,木浆国人,是特么的吃人肉的。
昨晚的酒宴上,可是有几道肉菜啊,不会都是人肉吧!草!燕赵一阵恶心,险些把昨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大军搜索的声音,越来越近,燕赵强忍着恶心和心中的悲痛,慢慢的探出头去,上山的路,异常狭窄,只能并行四、五个人,坦平军士,只有上到半山,才能扩大两种,搜索的速度极为缓慢。
五张九雷破天符,被燕赵握在掌心,眼睛死死的盯着山下,一个、两个......
同时,他的眼睛,不住的扫向头顶的岩莹行兵,他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利用九雷破天符,重族故伎,连接兵虫的雷电之力,消灭坦平大军。
到时,坦平人的结局一定会很凄惨,但是,燕赵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谁让你们伤害了悲歌和绿豆,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燕赵并不嗜杀,但是此刻,他的杀心大起......
一寸一寸,坦平人的先头部队,已经近在咫尺,燕赵纵身从岩石后面跃了出去,在坦平人的震惊之中,怒吼一声,“草尼玛的!”先是一个张手雷,把走在最前面的五名坦平军士直接轰飞,叽哩咕噜,倒摔到了山下......
“五符接天”,燕赵瞪着血红的眼睛,再次厉声狂吼......
“咔嚓”“轰隆隆”......
雷电交加,天地震颤,狭小的空间之内,仿佛突然刮起了一场闪电风暴,风暴,又挪移借用了岩莹行兵的力量,使雷电之力,更加的恢弘磅,星月失色......
刹时间,自半山以下,仿佛变成了人间地狱,尸横遍野,处处冒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臭气息。
成片成片的坦平人,在雷电之力下,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或化为了粉,或化为一根根乌黑的人棍......
久居地表的人类,即便看惯了雷电,但是,一旦遇到极端恶劣的天气,同样掩饰不住对大自然的恐惧,地下世界,无风无雨无雷电,坦平人根本就不知道雷电为何物?初次遇见,就遇到了连人类都无法承受的九雷之威,何其的不幸!
大规模的狂雷、奔电,挟带着天地的至刚之威,至霸之力,即便真神遇到,也要退避三舍。
“希律律”,受惊的玄马,马踏乱蹄,有些人力而起,掉头就跑,直接把主人掀翻在地;有些,瞬间瘫软,体似筛糠,任凭主人如何呼喝,始终站不起来;距离较远的那些玄马,在骑者的约束下,不住的悲声长嘶,在原地一圈儿一圈儿的打转......
木严远离雷电中心,坐下马同样受惊不浅,险些把他这个族也掀下来,幸好被他身边的忠诚卫士死死的住。“噗嗵”,跟随在他身边的木高奇,一头从玄马上栽了下来,双目怒凸,脸色惨白,当场被吓破苦胆而死......
正面冲锋的军队,几乎死伤殆尽,残存的坦平人,疯狂溃逃,后方,本已大乱的阵脚,一冲即溃,坦平人哭爹喊娘,乱成一团......
木鹤、木滑禽、木步知,率领部队,逃过了一劫,发现后军大乱,急忙引军回撤。
燕赵屹立在山巅,五张九雷符在头顶盘旋飞舞,望着脚下仓惶逃散的大军,长叹了一声,垂下了指剑决,生民何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