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皇踱步至房门之外,命人唤来了秦玉楼,问道:“现在这宅子四周的护卫都是哪些人?”
秦玉楼见段玉皇忽然问起警戒护卫的事情,以为出了什么纰漏,便小心地回答道:“教主,现在担任警戒护卫任务的是烈山堂的弟兄,在我们刚刚进来没多久,就已经布下警戒哨了。”
段玉皇眉头一皱道:“这么早就便开始布置警戒了吗?那为何方才在我的房中有一个潜伏的不速之客,除了我之外,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觉呢?”
秦玉楼闻言大惊失色道:“教主请恕罪,属下有失职责,安排粗疏,督察不力,造成如此大的纰漏,实属死罪,属下甘领责罚。”
段玉皇冷冷地道:“你是要让我杀了你吗?”
秦玉楼脸上冷汗簌簌而下,慌忙跪下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你还不用死,”段玉皇漫声道:“待回去烨煌城刑堂,自领一百杖刑吧。不过担任府中警戒的烈山堂开山营则要一一追责。是何人担任我房中右侧窗户外围警戒任务的?”
秦玉楼想了一会道:“开山营的左氏兄弟。”
“着刑堂传我谕令,此二人判斩首之刑。因为潜入我房中之人便是从那里潜入,而且也从那里逃走的。你们都好好的去查看一下,以后莫要再犯这种错误了。”段玉皇声如冷铁般地说道。
秦玉楼站起身来,正欲去安排段玉皇吩咐下来的事情。却又听段玉皇道:“慢着。”
“教主还有什么吩咐?”秦玉楼躬身道。
“左氏兄弟的善后事宜,叫执事堂好生抚恤,不要待簿了孤儿寡妇,并且将来龙去脉,明确告知天下教众,好让大家明白他们二人是因为什么缘故被判处极刑的!”段玉皇道。
秦玉楼躬身应道:“是,属下谨遵教主圣谕。”
段玉皇走近秦玉楼身旁,忽地搭住他的肩膀,盯着他说道:“玉楼,你跟随我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殚精竭虑,尽心辅佐于我,圣教有今天的成就,你的功劳最大,我希望在我死后,你也可以象辅佐我一样辅佐仇儿。”
秦玉楼神色坦然地望着段玉皇,言简意骇地说道:“教主您放心,属下明白。”
段玉皇点点头,松开了搭在秦玉楼肩膀上的手,道:“好,你火速去运河的大船上传令,叫我的待卫亲兵卫队马上赶到这里。”
“教主是不放心烈山堂的护卫吗?”秦玉楼小心地问道。
“到目前为止,是有什么可以让我放心得下的吗?。”段玉皇笑问道。
秦玉楼面色平静,恭敬地说道:“是,属下明白,属下即刻去办。”
……
命令顷刻送达,半柱香时间内,段玉皇亲兵卫队“北营”便由十里之外的大船上抵达宅子。
“北营”一共一百多人,都由天问教各堂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组成,勇悍忠诚,坚忍不拔。武功也许不是各堂口里最高的,但是超强的身体素质、配合无间的狙杀本领让这一支队伍成为令无数武林人士胆寒的劲旅。
从府外到府内,护卫的重点一共有两部分,便是段玉皇和叶初珑。每个护卫人员之间相隔不会超过十丈,一旦一处遇险,其他各个方位必有反应,所以这整个护卫系统就象一个蜘蛛网一样,是很难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攻破的。
当夜,月在当空,月华素净如雪,幽幽地洒下来,照得大地一片银白。
北营的贾老七在宅子的外面值勤,离他不远处的则是他的老乡王桐,两人都是从辰州府分舵抽调过来的。贾老七为人机敏多智,王桐则较慜厚朴实,两人在加入天问教之前,都是山中猎户,对于危险来临时感知都极为敏锐。
他们站在宅子东面的围墙外面,身旁是几株笔直高大的杨树,在杨树的枝桠间,偶尔有一两只夜鸟惊起,抖下了几片树叶。
惊鸟飞渡,这在夜晚的乡间,本是极为常见的,贾老七见惯不怪,只是低声诅咒了一下拉下了几滴鸟屎的雀鸟。月光透过枝叶,照下了一地斑驳的光影,忽地,贾老七发现在这些光影中间多了一个人影。他警惕地朝树上抬头一望,同时发声喝道:“什么人?”
树上空悠悠的。
在他左边不远处的王桐闻声问道:“七哥,什么事?”
贾老七再仔细地看了看后,回答道:“没什么,我可能看花眼了,刚才以为有人在树上。”
他此言一出,在他右方的其他北营护卫,也应和道:“七哥,我方才也似乎看见有人影在树上呢。”
“那么如此说来,便不是眼花了。陆水根,你知会其他兄弟,要他们打醒十二分精神,慎防有可疑之人闯入。”贾老七道。
“是。”在贾老七右边叫做陆水根的汉子,应了一声,依言转身跑步进府,准备将此消息传递给其他人。
秦玉楼自府中出来,见了陆水根,便问道:“何事?”
陆水根将刚才贾老七的发现说了一遍后,站在原地等待秦玉楼的指示。
秦玉楼抬头朝那棵树上看了看,认真地对陆水根问道:“你真的要进去告诉别的人?”
陆水根没听明白,愣愣地道:“什么……真的…”
秦玉楼笑了,他笑的同时扬起了右手,右手的手指高指天空,就象战场的将军即将发出攻击的命令一样。
这时,乡间的旷野上吹起了一阵凉风,吹得杨树上的树叶沙沙地作响,就在这树叶响动之际,秦玉楼扬起的右手忽然猛地砍在了陆水根的颈上。
在他的右手落下的瞬间,树上、草丛里、檐角下、墙角下,同时蹿出了许多身手利落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同时袭向了北营布置在宅子周围的明哨、暗哨,出手速度极快,时机把握极为准确。
有些北营的护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割断了喉咙。
陆水根也和这部分北营护卫一样,骨碌一声倒地,只不过他不是喉咙断了,而是整条颈脖子都断了。
秦玉楼杀了陆水根后,并没有继续攻向其他的北营护卫。他只是看着这些天问教的精英在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种得偿所愿的痛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