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院的成员们一夜间变成了尸体,他们死态平静,都被人为的合上了眼睛,像睡觉一样被人在地上整齐的摆成一列,死的也只有这些老人,那些无关的侍者们都还活着,可不管怎么问,都像是失去了昨天的记忆一样。
隔天,又传出阿格里皮娜帝后的暴毙的消息,这下人民都有点觉得不对了,因为突然暴毙的人是不是太多了点?
一列的权贵们,都紧张的跪在罗马新的皇帝的王座之前,他们脸上都还溢出着细汗。
“明白余的意思了吗?”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权贵们耳边响起,但对他们来说却如同赦免。
“当然!当然!”
“为尼禄陛下献上我等的忠诚!”
这些平日作威作福,在阿格里皮娜掀起的无声的政治斗争中左右摇摆意图谋的利益的人,如今却没有再犹豫的余地,那王座上的年轻美丽的少女,却让他们都心惊胆战。
元老院一派和阿格里皮娜一夜间被肃清?
所有人都以为她不过是个轻松拿捏的小姑娘,却没想到,他们是真的把狮子推上了王座!如今,称王的狮子想要杀谁,也再也没有人敢反对!
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拥有这一股力量的?元老院那晚上的庆功会可不是那么好潜入的,更别说还让外面驻守的士兵不发觉,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所有人?一想到这里,所有人的脖子处感到一阵阴寒。
“元老院也需要补充人物,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权贵们互相难以察觉的对视了一眼,半会,才有人不安心的说。
“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
那是他们之前为了在元老院占据一席之地,挑选出来的各自的棋子,本想用在与阿格里皮娜博弈。
王座上的少女连思考都没有,冰冷的声音脱口而出。
“那份名单上全是有罪之人,杀了。”
那个人脸色青白。
她连看都没看,就这么干净利落的处以极刑?她根本就是想要杀,才故意这么说的。
暴君。
权贵们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畏惧和愤恨。
第一次作为皇帝与臣子们的召见就这么结束了,那些人脚步匆忙,恨不得快点离开这里,又或者是赶紧回到家族,更改早先定下的计划。
尼禄那冰冷的脸色忽的松懈了下来,她有些劳累的撑着头,那些政客以为她是一只深藏不露的毒蛇,其实她还是那个有些担心的少女,在这里的所有说辞都是易哲事先告诉她的,她只要演技够好,照本宣科就行了。
她热爱艺术,易哲便告诉她,当成一场戏剧去演就好。
“怎么可能会一样啊,笨蛋。”
少女低哼一声,她从王座上坐起,也根本不留念这至高的位置,她跟那些政客一样,都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尼禄推开了房门,没有意外,易哲叼着一根烟在里面,看到尼禄进来,还没等她惯例的鄙视,易哲就自觉的取下烟。
“会议结束了吗?”
“嗯,跟你说的一样。”
“只是通过各种情报推算出来的,你以后也可以这样,帝王之术高明的就在掌握人心。”
“哦?那你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吗?”
易哲迟疑了一会,上下看了看纤细的少女。
“你想上厕所?”
“上你啊!”尼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好哇好哇。”
“噫,想得美,老烟枪!”
易哲耸耸肩,不在意的坐了回去。
“之后该怎么办?”尼禄不由得问,“那群人可不是简单就会放手的。”
“对,欲.望就像火苗,吸引他们这些无脑的飞蛾。”易哲点点头,慢慢的说,“但他们一时半会是不敢再反抗了,轻松的将你母亲和元老的计划破除的你,在他们看来,恐怕才是最恐怖的那个吧。”
尼禄摇摇头,脸上的疲倦很明显,她蹬掉了靴子,翻身扑在了大床之上,易哲看见她这样的少女行为,也不禁淡淡一笑。
“你是皇帝,你需要两种东西,足够的腕力与足够的认同,你之前担任裁判官时,给民众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再说你也是个美丽的少女,比那些糙汉子的皇帝来讲,更让人喜欢看。”易哲开始缓缓的说。
“关于民生,就目前的局面看来,要解决需要时间,有个简单的途径能让人们喜爱你,那就是表演,罗马人很喜欢看角斗士们进行厮杀,他们热爱娱乐,精神上的满足甚至能和温饱一同重视。”
“但别加多了免费看戏的次数,不然就太频繁的而失去期待了,在这个基础上,你再担任主角,你的斗气已经不错,普通人不会是你的对手,不过也不能和角斗士厮杀,那样太掉价了,让狮子之类的野兽作为你的陪衬吧,手持染着恶兽之血短剑的美丽少女,很难再有比它更吸引人的了。”
“至于腕力,你需要真正属于自己的部队,一群死士是最好的,这并不难组建起来,每年走投无路以至于到斗兽场里挥洒生命的那些人,就是最好的人选,面对绝境的人,只需要付出你的一点怜悯,足够让他们臣服,这之中的厚黑学,我会慢慢教给你。”
易哲说到这里停顿,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的少女。
“怎么了吗?”
“不,总觉得……你更适合当皇帝啊。”
易哲闻言笑笑。
“可现在罗马的皇帝是你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最开始你说你是有点武力的流浪者,可你却能看透政客们的心思,你说你不过是个跋涉的旅人,可你掌握着神秘的斗气,一个人将元老院清除……”尼禄那双灵动的眼睛有些迷茫,“你到底,是谁啊?”
“而且像罗马这样的国家,你不过是在这小小的房间里看了些情报,就能有治理的办法,这样的你,还准备对我糊弄过去吗?”
易哲沉默了一会,才说。
“最早的时候,我问过你,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尼禄请点头。
“那就一直相信我吧,我不会害你的。”
“理由呢?”
理由?易哲一怔,旋即他笑了。
“因为你长得漂亮啊。”
切,结果还是在糊弄人,尼禄眨眨眼就翻个身子不打算在看着这不靠谱的家伙,背对易哲的少女,抿着嘴,却又露出一丝笑容。
……
在众人欢呼的庞大斗兽场之中,穿着赤红短衣与系上裙布的少女,轻灵的将那只咆哮的狮子刺死在身下,她站起,高高的举起带血的短剑,脸上的骄傲如同盛开的玫瑰,美丽又尊贵,她纤细动人的身姿仿佛是烙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尽情享受吧!今天的‘尼禄祭’!我要在历史上刻下一笔!”
“哦哦哦—!!”
人们纷纷站起来为她鼓舞,为她欢腾,为她高声歌颂!
易哲也在人群之中,看着纷飞的红玫瑰花瓣落下,为少女点缀上最美的背景,这是斗兽场,是无路可走的罪人们你死我亡,供人娱乐的悲剧之地,但此时此刻,当那个少女站在中心,脚下的兽血仿佛变成了红地毯。
尼禄扯过罗马的旗帜挥舞。
很美,又让人值得去追随,值得去传唱。
易哲微笑的看着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少女,她就是一团火焰,走到哪里,都难以掩饰的明亮。
但这罗马之火,绚丽,却又会又有人觉得太过炙热,是足以烧掉他们生命的火。
前来观看的贵族们,脸色大多都不太好看,他们也同样身处在火热的人民之中,却浑身不自在,如芒刺背。
两两三三的人走在罗马的街上,斗兽场之中的欢腾即使距离很远,但他们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跟平民一起,却玩的如此快乐啊,罗马的皇帝。”一个人的语气不善。
“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放心吧,她真以为彻底清洗干净了我们才是太年轻了。”
“要把她手下那只能干净杀掉长老们的部队隐患算进去。”有个人沉重的说,“那些活下来的侍者我们都进行了严格的拷问,却都像根本没有那天的记忆。”
“关于这点,我们不是有这位先生吗?”一个人很客气的说,众人也都看向后面一个浑身掩盖于长袍之中的人,连面也被兜帽遮住。
那人缓缓的说。
“你们的国家,与我无关,我只确认,斗气的手抄本,是不是在这里。”
“当然了,几年前罗马掠过到一本神秘的手抄本,但在运回宫的时候被人半途拦截,那件事也追查了很久,却不了了之,但那段时间,尼禄是出了王宫的,再看这阵子,尼禄轻松能杀掉野兽的样子,肯定有所瓜葛。”
一个人回答了他。
“我是宫廷魔术师之一,请相信我们,只要您协助我们,任何回报都可以提出。”
“不用了。”
那个人冷冷的说,他的声音并不年轻,反而有些沧桑的苍老,露出的下巴上也有变成白色的胡茬,一丝丝枯白的发丝垂落在耳边,从衣物的包裹中延伸出来,他毫无疑问是一个老人。
但他的身子却很挺拔,周围的年轻人都仿佛被他压了一头。
“我只要手抄本,其余的随你们。”
苍老的人说完,慢慢的离开。
“等一等,先生!我们这边……”
“我不是你们的合作者。”那人冰冷的说,头也不回,“你们也不配。”
阴寒森冷的感觉浮上这些年轻人的心头,他们由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原本口才颇为不错的宫廷魔术师,也有点张不开嘴。
“我会进入王宫直取手抄本,其余与我无关。”老人缓缓的说完就根本不肯多说废话,直接走远了。
年轻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怎么办?”
“只好配合他动手了……”
“你们到底哪里找到这么一个古怪的人,说起来他真的能闯入王宫吗?”
“别多嘴了,我们回去吧。”
年轻人们摇着头,又看向热火朝天的斗兽场的一边,冷哼一声。
……
“今天余的表现不错吧!”火红的少女回到了房间,抬起下巴看人。
“是是是,好看极了,大家都在欢呼你呢。”
“我饿了!”
“自己去找厨师。”
“我渴了!”
“自己去倒水……”
易哲一头黑线的看着活泼的有点过分了的少女,你这样真的还是最近人们讨论的那个罗马之钻吗?
他有点耐不住一样想要掏出烟,不过多看了一眼尼禄,他真的有点被念叨的怕了。
少女只瞥了他一眼,这次倒没有再念了,易哲则心安的点上了一根,他凑到窗户前,透过这里俯视向他看了很多遍的罗马街道。
人来人往,奴隶的影子少了很多,尼禄正在这方面努力着。
“嗯?”
易哲超高的视力能轻松的看到远远的街上的每个人,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的每次步伐,都沉稳又坚实,跟其他人的轻盈和散乱完全不一样。
是一个练家子啊,易哲有些讶异,但也并没有在意,回过头与尼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