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茬的和宁公主走后,沐瑾明正想问还能吃的下东西吗,被和宁公主这么一搅和,刚来时的兴奋劲早烟消云散了。
“上去。”汐朝拉了沐瑾明上了楼,坐在事先定好的雅间内。
“你能吃得下去?”沐瑾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汐朝平静的叫小二上菜。
“银子都出了,不要浪费。”汐朝喝着清茶,不急不余地回了一句。
“你怎么看上去像是没事人一样?”好似之前被和宁公主找麻烦的不是汐朝本人,而是他自己,沐瑾明大为疑惑。
“为了个跳梁小丑生一肚子闲气。”汐朝斜睨了一眼沐瑾明,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到是挺坦然。”沐瑾明暗叹汐朝的忍耐力比自己强不少。
“父亲不是说过会处理。”是以根本没必要在意和宁公主疯癫的行径,既然和宁公主都不介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放厥词,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到头来倒霉的不是自己。
“你要不提我差点忘了。”沐瑾明心道难怪汐朝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有父皇做主和宁公主再嚣张,只不定哪日哭都哭不出来。
“没必要为外人坏了兴致。”沐瑾明被汐朝这么一说,心情好了很多,太在意显得自己过于小家子气。
“欧阳烨有这么个儿媳该头痛了。”可惜自己不能亲眼目睹欧阳烨气急败坏地嘴脸,汐朝微叹息一声。
“欧阳霖的驸马当得真叫精彩。”娶这么一位两套嘴伯和宁公主回去,日子怎么个过法,好奇死了。
“这可不是头一次了。”沐瑾明意指和宁公主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汐朝,“你这次还是放任不管?”太便宜和宁公主了。
“等过了明天。”外头谣言四起时,丞相府会做出何种反应,汐朝要先看情况再下手。
“算了。”让父皇操心去吧,和宁公主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女儿,沐瑾明如是想。
用过饭汐朝和沐瑾明一同离开,外面下着雨两人叫了马车,一个回翼王府一个回宫。
阴雨连绵,和宁公主睡得并不踏实,欧阳霖今夜又歇在书房,说是有公务未急忙完,全是骗人的,与前晚一样说有公务,能不能找个更好一点的借口敷衍自己。
和宁公主这日心累没力气和欧阳霖吵,又不是第一次独守空闺,等自己缓过劲来一定要将欧阳霖对自己的态度扭转过来,她嫁给欧阳霖是为了过日子的不是摆在那里装样子。
如此想来,和宁公主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渐渐有了睡意。
水悦居柳姨娘还未歇下,正在跟王妈低声商讨,事情要立刻办了,省得搁在心头闹得慌。
“人找好了?”柳姨娘问,“机灵一些的,别叫人发现了不好收场。”杀人灭口的事柳姨娘可没干过,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愿背上人命官司。
“找好了,绝对可靠,又不是做大事,防着没人看到就行。”王妈回道:“纸上的内容用油纸包好了,放心奴婢查看过了。”这不是还在下雨,怕湿了纸所以用到了油纸。
“还是你心细。”柳姨娘只顾着想别的,忘了今天正在下雨,看样子怎么着也得下上一夜。
“夫人要不提纸的事奴婢哪能想起这茬。”王妈很会看情况奉承柳姨娘,自己可不敢居功,免得柳姨娘心里不舒服。
“越老越长进了你。”柳姨娘笑骂了一句,对王妈的迎奉很是受用。
王妈见此又插科打诨说了一兜子好话,逗得柳姨娘止不住笑声,最后见时辰不早了,又再次确认一番,安置了柳姨娘才离开。
王妈叫了两名丫环在外守夜,一到下雨天她这把老骨头浑身泛酸,真是不比当年了,今夜休息吩咐丫环服侍。
无论刮风还是下雨,汐朝日日练剑不坠,昨日下过雨今日晨起的空气格外湿润,有丝丝凉意拂面,眼看着快入秋了,热不了几日。
“主子。”红蕊一路急奔而来,双眼透着异常的亮色,好似发现了什么趣事。
红蕊掐准时间赶在主子练完剑的空当上前回话,满脸兴味的举了举手里的巴掌大小的油纸包。
“主子你看。”红蕊指着纸包说起自己的发现,“暗卫来回说有人清早天不亮那会鬼鬼祟祟地,在四下转了两圈,才靠近王府大门将这东西从门缝塞了进来。”
“暗卫怕是危险物,打开油纸包检查了一下。”红蕊说着掀开外边那层油纸,“里面是一张纸条便交由奴婢拿过来。”
“打开。”汐朝收了剑去换了身衣裳,转过身就见跟在身边的红蕊一脸的古怪。
“写什么?”汐朝收拾妥当坐在饭桌前,边用边问。
“写和宁公主的。”红蕊皱着眉道:“是一封告密信,写的是上次说与主子的那件事。”
“和宁公主制造谣言?”汐朝微蹙了下眉,丞相府里的暗卫会将发生的事上禀。
“对,就那件,不过有后续。”红蕊又将纸上的内容一字一句念了一遍。
“主子,这谁啊,看上去像是与和宁公主有仇。”不然怎么写这种东西塞到翼王府,显然是知道翼王与和宁公主不对付。
“不难猜。”汐朝听后,脑子里浮现出可能的人选。
“嗨,奴婢怎么忘了,暗卫有跟踪塞信之人,一会就有结果。”红蕊拍了拍脑门一脸的笑容。
“你不妨猜测一二?”汐朝用过早饭,用茶水漱口。
“奴婢猜这事与主子,和宁公主均有联系之人。”红蕊顺着自己的思路往想。
“有仇,又想隔岸观火,定是被和宁公主算计了一把。”红蕊十分驽定,脑中立时跳出一个人的面容。
“柳姨娘或者是欧阳芸。”红蕊觉得两个人都有可能,最可能的是柳姨娘,联系和宁公主造谣一事大致有了判断。
“那,主子要怎么做?”红蕊对和宁公主很是看不上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真要轻饶了她?”真想教训和宁公主一顿,让她长点记性。
“不。”这次汐朝不在放任和宁公主叫嚣,“将纸条交给欧阳烨,欧阳家的儿媳,自该欧阳家的人处置。”自己何须动手,太给和宁公主脸面了。
“好,就这么办。”红蕊见主子发下话来,不打算放过和宁公主,心下高兴不已,“叫丞相大人头疼去。”
“主子,万一丞相拿和宁公主没办法呢?”毕竟有个公主的身份,皇室出来的人,真能大公无私秉公处理。
“欧阳烨人老成精,总要给我这个嫡女一个交待吧。”汐朝意味深长的笑道:“和宁公主马上会成为整个上京的笑柄,无须担心,自会有人站出来以示公允。”
“那就好。”红蕊听主子的话放下心,暗乐和宁公主要遭殃了,就不知和宁公主有无承受的能力,好期待啊。
“送纸的事奴婢去办。”看不到和宁公主就脸,能见到丞相大人变脸也是一种补偿,红蕊非常乐意做跑腿的任务。
“随你。”汐朝好笑的盯了红蕊一眼,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
红蕊送走汐朝,安排府里的事,掐着下朝的点,官员多会回府换下朝服,着官服去衙门上差,这时候去正好。
红蕊是空着手去丞相府的,除了那张要送到欧阳烨面前的纸外,什么也没带,就连上门应该准备的拜帖也没有。
在红蕊看来丞相府仍算是主子的熟悉地,没彻底关系前主子身为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出入丞相府需要拜帖,真成了笑话,是以身为主子身边大丫环的自己无须太过客道,反到成了外姓人,大大方方的迈入丞相府大门多好。
红蕊即这么想也是这样做的,迈入丞相府大门直接往里走,看门的小厮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刚要上前去拦被身边的人按住。
“你拉我干什么?没看见那女人。”被拉者眼瞅着红衣女子越走越远心里发急,放个不知身份的人进来,万一追究起来自己小命堪忧。
“省省吧。”拉人者瞅了一眼消失在不远处的红衣女子,好心提醒,“别不开眼,那人你拦不得,知道她是谁吗?”
“谁啊?”一听拦不得立时转过身看向拉自己的人,一脸的疑惑不解。
“翼王身边的大丫环。”拉人者点出红衣女子的身份,“以后多长点心,记住人脸,千万别认错了,出了事谁也保不住你。”
“这么严重!”小厮吓了一跳,“不是说翼王搬出去了?”
“说你傻吧,你还不承认。”那人道:“翼王同样是府里的嫡小姐,因何不能回来,说不定是有事登门,你要是真拦了人,说不清楚耽搁了事,有你好果子吃。”
小厮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道谢,“多谢提醒,差点犯了错,中午小弟请客,就当是兄长指点迷津之恩。”
“算你小子上道。”那人乐呵呵的应下,一句话的事得来一桌酒菜,还真划算。
红蕊不管背后人怎么议论自己,见到自己的下人眼中透露出的神情,自顾朝着前院欧阳烨的院子去了。
阿远拎着食盒走来,一眼瞅见颇为扎眼的红色,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翼王身边的丫环怎么大早来府里?
心里想着事,阿远快步走上前去喊了一声:“红姑娘。”
红蕊听到呼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拎着食盒的阿远笑道:“这是给相爷送早饭?”
“是啊。”阿远问道:“红姑娘怎么大清早过来了?”翼王府到丞相府有段不短的距离。
“主子有吩咐。”红蕊含糊了一句,“正好一同去见相爷。”
阿远一听翼王叫来的,暗忖翼王这是有什么事,非得这个时辰跑一趟相府。
不多会来到正院,欧阳烨在院子里打了会掌,人老了感觉胳膊腿僵硬的很,曾请教过太医,得了一本拳谱后每日下朝回府用早饭前依葫芦画瓢的练上一练,感觉还不错。
红蕊和阿远进门,欧阳烨看了个正着,眉着微蹙很是诧异翼王的丫环怎么找到这来了?显然是来找自己的。
“相爷。”红蕊在礼数上做得很到位,不会给人留下任何一点不敬的把柄。
“翼王有事?”除了翼王本人外,欧阳烨想不出有什么事需要劳动贴身大丫环的。
“至于吩咐,有件重要的东西转交给相爷。”红蕊在欧阳烨面前从不自称奴婢,她和红明等人只是主子的奴婢。
欧阳烨一听重要东西,眼皮子不禁一跳,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转过身道:“进来说。”
屋里欧阳烨坐下来,红蕊站对面,阿远守在外面防止有下人靠近。
红蕊将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意有所指道:“这东西是晨起天未亮时在翼王府门缝发现的,里面的内容还请相爷看后自行处理。”已经点出是有人特意送去翼王府的,至于在转送回欧阳烨手上的寓意,就看欧阳烨如何想了。
交完东西本该离开的红蕊有意留下来,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道:“相爷看看吧。”等着看欧阳烨的表情变化。
欧阳烨听到此话,拿起桌上的纸包打开一瞧,脸色骤然惊变,上面的内容虽不多,以自己看待事情的初步判断,明白了个大概。
红蕊如愿以偿的见到欧阳烨变脸,不待其开口先道:“主子说即是家务事,理应由一家之主的相爷酌情处理。”
一个酌情二字所代表的含意,欧阳烨心里打了个突,翼王这是在逼自己秉公办理,欧阳烨苦笑不已,一大早摊上这事,心里如何舒坦。
红蕊道了声告辞径自离开,剩下的事该欧阳烨去烦心,相府后院自从左珍死后一该没得安宁,大概是府里的风水不好吧,犯了冲,流年不利。
人走后欧阳烨坐在椅子上,按压鼻梁处的穴位,现下已无半分食欲,不禁开始怀疑翼王这个点送东西过来的意图,是为看自己笑话吧。
草草的用了两口饭,换上官服去衙门,出门前吩咐阿远一些事情,查清楚等晚上回来再说,叮嘱查的时候动静小点。
阿远领了差事,心下纳闷怎么牵扯上后院的事,翼王到底送来了什么东西,致使相爷本来平常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一看绝非小事。
昨天下了整夜的雨,这会太阳出来了,上升的热度驱走凉意,街上的人多了起来,昨天在缘来居发生的事,随着人流传了出去,缘来居彻底跟着火了一把,到那里问情况的人居多,大多不信外头传的那些,和宁公主风平一向很好,怎么会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来。
除去问事的,还有好吃者,翼王和三皇子来的地方,一定有其特别之处,兴趣一起便想尝尝翼王和三皇子当日所用的菜式,来上一份感觉一下,翼王和三皇子的口味如何。一时间酒楼上下座无虚席,极其热闹非凡,高兴坏了酒楼的掌柜,都快笑成一朵花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