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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惩罚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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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道理上,和宁公主一番激烈的言词看似站上风,仔细一琢磨完全站不住脚。

和宁公主紧抓着不放的是翼王作风不正,与两位仅有的皇子均有引人遐想的关系,在此之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言论,不少而且很多。

毫无依据一词用在和宁公主身上格外贴合,若论起来和宁公主根本是在无理取闹,挟私报复,其目的多数人均看得出来,诋毁翼王抹黑翼王无非是毁人名声。

翼王如今云英未嫁,和宁公主做此未免太狠,这不是让翼王身败名裂吗,这得有多大的仇怨致翼王于死地,名声对于女儿家来说极其重要堪比性命。

哪怕翼王身份再如何尊贵其本质仍是不折不扣的女儿家,尚未及笄,众口铄金人言可畏,这点道理人人皆知,为避免此类事情发生,一般很少有人掰扯是非徒添罪名,外头虽也说一些却均是有度的隐晦的稍加提了提,过了过嘴瘾,没见这两日传言已经逐渐淡出人们的话头。

和宁公主不可能不知道,这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专门与翼王作对,实在太无口德,不怕报应不爽吗?

众人的视线如有实质,和宁公主当即感觉到什么叫如芒在背,浑身上下不舒服,暗骂看戏的都是蠢人,长着眼睛往哪里看,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公主之尊,身边又无人可用,早就叫这些蠢货知道知道什么是该看的。

翼王戏谑的冷眼已然让和宁公主发现自己再不占任何优势,明明一开始偏向自己的人群全部倒向一边,到不是说倒向翼王,若非如此和宁公主哪有气力站在翼王面前,早被看的无地自容,狼狈遁逃。

此时此刻和宁公主一样不好受,从未受到来自外界陌生人的围观,目光更是透着不怎么和善的鄙夷,这让她堂堂一国长公主的脸面往哪搁,太气人了,计划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了样,为什么不按自己的想法来?

和宁公主一肚子为什么无人能替她解答,僵持下去对自己无多好处徒招惹人厌烦的视线。

这一局和宁公主尝到了乐极生悲的苦头,悻悻地愤慨的不发一言的,以行动来表现自己的心情,毅然振袖大步离开,本想看翼王丢丑,哪料自己也被卷入其中,成了看客们的笑柄,简直是奇耻大辱。

和宁公主阴沉着一张脸坐上马车离开,怒气上头早忘了身后有丫环的事,差点留下丫环一人在别人的视线中独自承受。

丫环本是想坐到马车外的车辕上,和宁公主的怒气未消自己送上前去哪有好果子吃,可是不进去又不行,万一和宁公主记起有自己这么个人来怎生是好。

左右为难之迹,当时顾不上想七想八,丫环决定赌一把,咬咬牙坐进了马车里,低眉顺眼的坐在紧挨着门的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和宁公主未料自己会狼狈逃离,本想寻翼王的晦气消消自己心底的邪火,不曾想连扳回一局的可能也落了空,成为了众人的笑柄,可以想见过后外面会怎么传自己。

想到此处心火难消,一张脸狰狞可怕,突然眼角余光瞥见车里另身影,转头看去,邪火立时上涌翻滚不休。

“公主。”丫环被和宁公主眼神盯得是浑身泛冷,头垂的更低了。

“抬头。”和宁公主阴测测地开口。

丫环不敢违抗正处在气头上的和宁公主,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啊的一声惊叫,格外刺人耳膜。

“鬼叫什么!”和宁公主厉声呵斥。

丫环赶忙紧抿住嘴,低垂着头不敢吭声,更不敢用手去碰火辣辣的脸颊,这是和宁公主第一次亲自动手,力道可想而知。

和宁公主尤不解恨,暗咒若非丫环怂恿自己出来,自己能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吗?都怨丫环自做主张,看来往日太过纵容,连上下尊卑都不分,敢替自己这个主子拿主意,简直是胆大妄为,一巴掌已经是轻的。

丫环不敢开口求饶,和宁公主的目光像是毒蛇一样另人惧怕,自己若是求饶告罪非旦不顶用还会另和宁公主更加气怒难当,这个时候最正确的做法便是不开口,等着和宁公主气消。

丫环想不到的是和宁公主本身的郁气未消,出门又添一桩,气上加气,火上浇油,在外已是极为克制,为免别人说三道四,说自己行为失仪,现在没有外人不用装模作样,瞬间露出了本来面目。

刚才那一巴掌是和宁公主气急之下,甩的巴掌,从未亲自动过手的自己在盛怒之下的一巴掌足够细皮嫩肉的丫环受的,此刻才感觉到手掌因用力过猛产生的后遗症,有些闷痛。

和宁公主为此再是火力全开,教训个丫环也要自己无辜受罪,岂有此理,在翼王身上跌的跟头,现在找到了临时发泄口,盯着丫环的眼神透着不善的光亮。

马车内顿时气氛凝结,天气不冷,丫环却觉得进入冰天雪地一样浑身发颤。

丫环的不争不辩不告罪,在和宁公主看来就是一种无言的反抗,是在控诉自己的恶行,由此一来心火越烧越旺,差点再次将理智湮灭。

顺手抄起手边放着的木框绢扇,照着丫环的脸抽了过去,嘴里喃喃自语,“贱货,贱货。”

丫环闭着眼睛任由和宁公主掌掴,内心敢怒不敢言,真要有丝毫的反抗,哪怕是无意的,相信自己就不会是被打脸,小命保得住保不住难以预料,和宁公主气得不轻有加重的趋势不然怎会拿自己出气。

和宁公主用扇子抽丫环的脸,左右开弓越抽越顺手,看着丫环脸上形成的血棱子心里痛快不少,越发的停不下手来,好像上瘾一般,心道难怪别家的主子就喜欢折腾下人,原来乐趣在此,今日方才发现教训下人有助于自己排解内心的愤恨,多好的方法。

丫环不知道从今日之后,自己的命运会朝着另一个极端发展,只因自己判断失误,自认为了解和宁公主的脾气,到最后落得个日日被泄愤的下场,这是始料未及的事。

和宁公主立刻就喜欢上这种以惩罚别人来舒缓自己内心的方法,突然决定把这个方法保留下来,未免回到府中引起下人的集体恐慌,她决定不折腾别的下人,有眼前这个足矣。

自己在府里装出来温和大度不打骂下人的姿态很有必要长久保持下去,对自己在丞相府活得更恣意做铺垫,赢得更多的称赞有利无害。

抽得手腕有些酸,和宁公主随手将手上的扇子扔到一边,掀帘子向外扫了一眼,快到丞相府了,回过头再看一脸伤痕的丫环,恶狠狠地警告道:“管好你自己的嘴,否则自己掂量着办。”

丫环脸上火辣辣一抽一抽的疼,非常痛,要不是咬紧牙关忍着早就叫出声来,别看扇子是拿绢面做的拿在手上轻飘飘的,整个扇骨是木质的抽在脸上非常疼。

“听见没有!”和宁公主见丫环垂首不回话的死样子,顿时一恼,又拿起扇子去戳丫环的额头。

“是。”丫环一张口,扯动脸上的伤处,有如针扎火烧一样疼,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心里委屈的要死。

和宁公主见不得丫环这副死样子,这时马车停了,在下车前和宁公主怕被人看出自己私自用刑,忙将自己的纱帽摔在丫环身上。

“带上。”和宁公主调整了面部表情,施施然的下了马车,身后带着遮面纱帽的丫环低垂着头跟在后面。

进了府,随处遇到的下人对和宁公主身后带纱帽的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这谁啊,敢在和宁公主面前不露真容?还走在公主身后,看上去不像是公主带回来的客人,到有点丫环的行径。

丫环心底恨透了和宁公主,凭什么惩罚自己,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回到府里又装成温婉亲和的样子给谁看,当别人全是傻子,不知道和宁公主之前的所做所为,呸,什么公主,简直是毒妇。

别以为让自己带上纱帽就能蒙混过关,只要相熟的人一瞧便能知晓自己身份,至于为何要带纱帽不出一刻必会有闲话四起,丫环心里恶毒的想让和宁公主暴|露本性,让所有人看看堂堂一国公主是什么德性。

一路上均有好奇的下人多往身后的丫环身上瞟,和宁公主心下不痛快,又怕被下人发现不妥,加快了脚步回到自己住处。

“嬷嬷。”和宁公主一坐下来,就喊人,自己身边本就没多少得用的心腹,这事除了嬷嬷外再不能被第四人知晓。

“公主有何吩咐?”嬷嬷自从被和宁公主伤透了心后,便不在日日呆在和宁公主房中服侍,有愿意往上爬的丫环,不介意多提拔几个,减少自己出现在和宁公主面前的次数。

“去找瓶化瘀血的药膏来。”总不能一直叫丫环不出门吧,没个好借口更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和宁公主左思右想决定拿最好的药膏给丫环治伤。

“是。”嬷嬷何等人精,一进屋就见跟着和宁公主一起出去的丫环带了纱帽回来,那可是和宁公主自己的东西,给一个下人带不像是赏赐,到像是在遮掩什么,联系和宁公主吩咐找药的事,大致猜出一二,看来以往得意非常的丫环,这次遭了毒手,显然与和宁公主脱不了干系。

她也不多问,不一时找出两瓶药放在桌子上,道:“宫里的药三日见效。”嬷嬷垂首回话。

和宁公主扫了站在门边的丫环一眼,开口:“拿了药自己抹,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别让本宫听到不该听的。”

“是。”丫环赶忙上前收了药瓶,心中暗喜,宫里的药一定好用,这下不用怕留疤痕印子,凡是女人都很爱惜自己的脸,除了名声外脸第二重要,脸毁了便是自身再贤惠能干,身价也不值先前了。

“下去吧。”和宁公主看见丫环就来气,抬手打发了丫环赶快从自己眼前消失。

嬷嬷这时候一同退下,眼见和宁公主面色不对,想必又在外面遇上了不顺心的事,她可不愿像丫环一样充当和宁公主的出气筒。

刚出门,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越发阴沉,雨水的气息扑散在脸上,给闷热的天气带来一丝凉意。

和宁公主满身疲惫地倒在床上,气恼不已的锤着枕头出气,别的东西她是不能摔的,树立起来的形像不要了?所以只能拿些软的东西摔打,声音不大,没人听得见。

为什么翼王如此自信,和宁公主到现在仍不能解,外面的谣言满天飞,难道翼王就不怕吗,真觉得父皇会为翼王撑腰,所以才无所畏惧?

自己的话是不好听,但这其中代表着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和宁公主不认为是自己一个人有这念头,所言之中有一小半事实,翼王不急不躁的样子,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种使不上劲的无力感。

三皇子处处维护翼王,让没尝到过兄妹手足情的和宁公主萌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为什么会有这样莫名的情绪,找不出答案,从前自己一样是一个人生活在宫中,从来未曾有过亲近兄弟姐妹的意图,自己这是怎么了?

和宁公主这种表现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孩子,没见到糖吃到糖是什么滋味就不会想要,一旦东西出现在别人手中,那种在脑海里浮现出的假想感觉立即侵蚀大脑,做出极想拥有的判断,要么说从别人手里抢到的糖最香甜,任何东西都一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自己得不到哪怕是毁了,别人也休想得到,人性的恶劣在此。

水悦居王妈打了伞站在屋檐下,接过丫环递来的布巾擦身上的水迹,这才进屋。

“夫人。”王妈行至内室,柳姨娘斜倚在床上,手中仍旧不离绣绷子,之前闲来无事才想起绣东西,这几日想到自己的女儿,以及日后将出世的宝宝,决定做几身小孩能穿用的衣裳,不拘有多好,仅是一片心意,大皇子府能缺了女儿什么,当母亲的就是操心的命。

“听前面院的下人说,和宁公主回来时后面跟了个带纱帽的丫头。”王妈捡了刚才听到的趣事说给柳姨娘听。

“哦,和宁公主大方了,想到请人回来宴客?”柳姨娘停下手中的活,外头下雨天色有些暗,看得眼睛发花,所幸放下不耽误一天半天的。

“不是,有人看到人是跟在公主后面的。”哪有如此待客的,王妈自是不信和宁公主一个养在深宫的丫头能有什么朋友。

“不会是给驸马带回来做小的吧?”柳姨娘胡乱猜想,“或者是偶然间抓住驸马在外面的小情人,拉回来以震公主之威?”

“夫人尽瞎说。”王妈听了直发笑,“有下人认出是公主身边的丫环,就是那个很得脸的心腹。”

“呦,可不,连和宁公主的东西都用上了,能不得宠。”柳姨娘讥笑道,“和宁公主可真够大方的。”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更何况是一向装腔作势的和宁公主。”王妈听下人时而闲聊中观出几分和宁公主的秉性。

“不是这又不是那的,就剩下一种情况。”柳姨娘意味深厚地笑道:“该不会和宁公主找不到翼王麻烦,心气不顺积压过胜,一个忍不住动起手来,啧啧,和宁公主的气性可够大的。”连自己的纱帽都能舍了,这得下多重的手,要拿纱帽才能遮住。

“可不是,府里哪一个是傻子,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要是真蠢岂能在这府里当下人。”找不知被整死多少回了。

“和宁公主身边的心腹不好当啊。”柳姨娘感慨道,“先是嬷嬷,这又是丫环,和宁公主够能闹腾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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