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几乎是在命令我。
我垂头丧气地从他房间里溜出来,心中灰暗到极点。
今晚真是意义特殊,它让我感觉到自己像个傻子,一个丧失理智结果收获了一堆嘲讽的傻子。
我摸出怀里的恋情水,突然庆幸拥有这瓶药水,让我可以免去日后见到桎时的尴尬异常。
来不及多想,我一股脑把药水灌进了喉咙。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的心情反而出奇地平静了,一想到可以抹掉这段记忆,我就不由高兴起来。
没有晕,也没有痛楚,一觉睡到天亮。
迷迷糊糊地醒来,脸颊还是有点痛。
这个桎下手也太狠了,怎么能为了那个女人那么打我?
我鼻子一酸,眼泪又涌了出来。
糟了!我还是记得跟桎表白的事!
不是吧?难道那药水失效了?我怎么会那么倒霉?
可是不对,似乎有什么记忆被抽离了,在我脑海中渐行渐远,我欲将其拉回,却无能为力。
我欲哭无泪,还能有什么事情比跟桎表白更丢脸的?那肯定是一件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
于是,我开始认真回想那件事。
应该不会跟迦南和迦铉有关吧?他们不是已经不在冥界了吗?但如果是以前发生的事情呢?
应该不会是跟冰痕有关吧?我和他的交情很浅,平日里见面都很冷淡,怎么会有难忘的事情发生呢?
望着那个白净的小瓷瓶,我忽然发现,我连谁给我送的药水都忘了。
反反复复地想,直到自己脑袋瓜都想开了花,依旧无果。
我索性不去想了,反正想不起来,就当没发生过吧!
可是桎,我一想到昨晚的所作所为,就羞愧难当。以后我该怎么去面对他呢?太丢脸了!
我一狠心,决定再也不见他了!
反正他心里也没有我!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却明显觉得心里很痛。
侍女给我端来洗脸水,我不想洗,也不想吃,反正也没谁过来看我,我就一直窝在被窝里。
结果,我就饿着肚子躺了一天。
期间,侍女还跑过来禀报,今日是雷族二长老的生辰,长老们邀请我过去。
我一听头就大。
他们又不喜欢我,我过去干什么?再说,桎肯定在那里,去了不等于自讨没趣吗?
于是我就推说自己生病,继续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可是到了子夜时分,我的肚子却大声抗议起来。
我欲借睡眠来打消饿感,却发现躺了一天后,大脑异常活跃,一点睡意也没有。
侍女们都睡了,我不想再让她们起身帮我做夜宵。
也许厨房里还有寿宴上的残羹冷炙,可以凑合着填饱肚子。
我蹑手蹑脚地下床,推门出去。
晚上有点冷,湿气也大,一阵风吹来,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真够糟糕的,我找不着厨房。
桎的房间很黑,一丝光亮也没有,他应该早已睡了吧?
我有点心酸,远远地绕开了他的住处。
接着,我继续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各个宫闱、府邸中乱转,最后居然连自己住的行宫都找不着了!
这个迦南是怎么搞的!我暗骂,把冥界的宫阙建得那么大。
冥界宫阙是当年迦南为昭容所建,他不顾民怨建了那么恢弘复杂的宫殿,规模超过了下三界与灵界,只为博取心爱女子的欢心。
然而,他始终没有等到她的到来。
我转念一想,找不到厨房也怪我,谁让我在冥界那么久,却一次都没去过那里。
我走得饥肠辘辘,湿滑的草地差点令我摔倒。
正当我懊恼不已时,一阵烤肉的香气却扑鼻而来。
这不会是故意的吧?居然大晚上烤肉?和我一样白天不吃饭?
香气似乎是从郊外传来,除了惊人的听觉,我的嗅觉其实也不错。
循香而去,果然发现郊外有人搭了个简易的烤火架,架上搭着一排麋鹿肉。
我心知有异,烤肉架四周悄无人烟,谁会费一大番劲烤了肉又不吃呢?明摆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可是我的肚子不停在敲锣打鼓地抗议,我有些犹豫,联想到很久以前喝下风族的剧毒“清晰之吻”都没有关系,我决定冒险试一试。
拿下一只鹿小腿,我咬了一口,果然很香!
肚子里的馋虫被彻底引诱出来,我大口大口地咬着,满手满面都是油,全然不顾什么淑女形象。
反正谁都看不到!
可是,一声惊雷在我耳边炸开:“你偷吃我的肉。”
我被吓得不轻,回头一看,心凉了半截,怎么居然是冰痕这个讨厌的家伙!
我赶紧放下鹿肉,急欲擦拭双手,可是搜遍全身,却发现未带手绢。
倒是冰痕扔给我一方丝绢。
接过丝绢,我并没有感谢他,把自己的手和脸都擦干净后,丝绢已经肮脏不堪。
我捏着丝绢的一角,冲冰痕道:“给你!”
他那双剑眉皱了起来,看起来有点生气。
我暗自得意,终于让这个冰冷的家伙不爽了。
既然他不接,我便把丝绢扔在了地上。
这下,他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不过他没再关注丝绢,而是坐到我对面,用树枝把火拨旺,嘲讽道:“你就不怕这肉里有毒?”
“是啊!”我故作惊讶道,“早知道肉是你的,我真该好好检查一番!”
他知道我在讽刺他,耸耸肩,转移了话题:“一天不吃饭,晚上跑来偷吃,自找罪受。”
我疑心道:“你监视我!”
“不敢!”他扬起眉,做了一个恭敬的表情,“今天晚上的寿宴,有侍女说你一天没吃东西,在床上躺了一天,我们都为你感到十分担心。”
“谢谢你们对我的关注。”我咬牙切齿地说,“也谢谢你专程来帮我烤肉。”
“这个你错了!肉是为我烤的,只不过被你偷吃了而已。”火光跳动着,映照着他那双嘲讽的眼神。
“我从没见过谁烤肉却不在肉旁边的。”我白了他一眼,“你刚才去哪儿了?”
“拾柴。”他丢给我一个颜色,我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一堆细小的枝杈。
我一时语塞,猛然间意识到他的话里有个漏洞,于是得意道:“真稀奇,寿宴上吃了那么多,现在还要烤肉吃,胃口真大呀!”
“我给二长老贺完寿就出来了,没有吃饭。”他说。
“那桎吃了没?”我有点心虚,脸微微地红了。还好有火光映射,否则他肯定能觉察出来。
“不知道,我都没参加寿宴,怎么知道他在不在?”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大囧。
他不会知道些什么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