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了这个药水,我就能做个实验。
那就是——向桎表白。
我刚冷却的脸又开始滚烫起来。
是的,向桎表白,如果他同意了,我就毫不犹豫地把药水喝掉,正好忘了跟冰痕之间的不快。
如果桎没有同意,那这次表白肯定就是我最丢脸的事情,我正好可以把这件事情给忘掉。
就这么决定了!
我心情轻松不少,赶紧从桃花谷中走出,去寻找桎。
远远地,看见那些正在寻找我的侍女,我赶紧避开。要是和他们碰到就麻烦了。
找了一整天,都没找到桎,我甚至连不能涉足的议事厅都溜进去看了,还是没找到桎的影子。
无奈之下,我只好去桎的房间等他。
他总不至于会夜不归宿吧?我怕被发现,不敢取出耀石照明,只好在黑暗中等他归来。
在黑暗的静谧之中,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若表白失败,我喝了恋情水忘了表白这回事,以后再跟桎表白怎么办?那岂不是更丢脸?
这个念头差点让我打了退堂鼓。
不行!决不能让自己犯这个严重的错误。我开始翻箱倒柜找桎的笔,希望能写个字条来提醒自己不要犯这种尴尬的错误。
可是太黑了,根本就难以查找。
不得已,我点燃了一簇小火苗,开始查看桎的抽屉。
他抽屉里的东西很少,只有一柄短剑,几枚令牌,一些散落的钱币,还有一个细细长长的檀木盒。
这檀木盒倒是雕琢得很精致,也不知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拿出那盒子,怀着好奇的心情打开它。
一只鎏金玉簪静静地躺在里头。
不知为何,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别的女人的东西,桎应该不会送我玉簪的,我的发色太鲜艳,不适合戴这种古典尊贵款式的簪子。
再说了,他跟我算什么关系呢?他至多不过拿我当妹妹,何来爱慕到要送礼物的地步?
泪水泛上了我的眼眶。
看来我的这场表白还未开始便宣告失败了。
我暗恋了他近一千年,没想到始终没能走进他的心。
那个女子不知该是怎样的绝代佳人,能令桎这么念念不忘。她一定很幸福吧?
我的心痛得紧,眼泪夺眶而出。
千机,一定要坚强一点!我默默地对自己说:也许他不是你的真命天子,所以老天才要让你看到他真正的心意。
可是我又好不甘心,一想到自己暗恋了这么多年就觉得好辛苦,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在黑暗中,我就这么无声地哽咽了好久。
突然,一阵门闩响动的声音把我惊醒。
我意识到桎回来了,却无处藏匿,只能赶紧把眼泪擦干。
桎刚取出耀石,就发现了我,立刻被吓了一跳:“千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这才发现自己嘴笨,连谎都不会说。
“你的眼睛怎么了?”他又问。
我大囧,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这时,他看到了我手里拿的簪子,一个箭步走到我跟前,将簪子从我手中抽出,重新放回盒子中,又将盒子小心翼翼放入抽屉,关上。
这一系列动作我看在眼里。他对这支簪子的热情,充分体现了他对那个女人的深情厚谊。很明显,我无法与那个女人抗衡。
他扭过头来看我,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慌乱地说,“我只是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
“哦!”他像是信了我的话,将数颗耀石置于琉璃灯中。
房间内一片光明,我红肿的眼睛和凌乱的妆容一览无余。
桎拉着我坐下,用很严肃的语气问我:“你怎么了?”
我迷茫地看着他藏在面具下的冰蓝*眼眸,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谁欺负你了?”他问。
我摇头。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他又问。
我终于明白我在桎心中地位了。我就是个弱者,需要被他不停地帮助。他于我就是个导师,仅此而已。
“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我艰涩地说,“我想我该走了。”
他点头:“也好,我就不送你了。”
我脚步如灌铅般走出桎的房间,看着桎在我面前把门关上,意识完全终止了。
我突然推开房门,一把抱住还未来得及转身的桎,不管不顾地大声说:“我喜欢你!”
不过,我心底的声音告诉我,我还是有所保留的,否则我就该说爱,而不是喜欢了。
他却不领情,掰开我的手,平静地转过身,跟我说:“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还是失望至极,并且感到一种被拒绝后深深的羞辱。
我疯狂地扑向他,不依不饶地说:“不要,今天我要和你在一起。”
天哪,这还是我吗?一个诸多鬼仙为之垂暮已久,竞相吃醋的我吗?一个令冥界天翻地覆,差点不复存在的我吗?
我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卑微到这个地步?
而且这个男人现在还在斩钉截铁地拒绝我。
桎一把推开我,严厉地说:“你太不懂事了!居然闹腾成这个样子!你忘了自己的任务了吗?”
我现在却是彻底不顾了,我仍想抱住他。
“我不要什么任务,我只想你跟你在一起!”但是我现在的态度可不像在倾诉柔情蜜意,倒更像在严厉地呵斥和命令。
桎显然被我的傲慢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道:“我心无牵挂,这样挺好的,也许一辈子就如此吧!”
“你撒谎!”我怒道,“那根簪子是谁的?你要是无牵无挂,还留着她的东西干什么?”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桎说。那一刻,他仿佛陷入了沉思。
我看着桎。簪子、女人……一定发生了很多事吧,让桎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那时的他,一定和那女子双宿双栖,谈笑风生,全不似如今对我这般冷漠。那时的他,一定是个英俊少年,容颜未被冰冷的面具覆盖,笑若珠贝,顾盼生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罢。
我被这种臆想逗弄得完全失去了理智,猛地伸出手去,欲揭下桎的面具。
桎飞快地格开我的手,厉声喝道:“我不是早已说过,不许再动我的面具!”
我冷冷地看着他,骄傲地说:“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看一看!”
这下完全激怒了他。
他走到我面前,斥责道:“都怪我平日太纵容你,才让你今天这么放肆!”
但我已完全被羞耻心给俘虏了,现在只想争一口气,争个面子。
我飞快地出手去揭他的面具。
孰料他的动作更快,反手凌厉地给了我一耳光。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