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完下一步计划,水族长老便收起玄冰笼,将迦铉放了出来。
随后,灵界二长老告辞离去。
迦南抱起体力不支的迦铉,向冥族军营疾步走去。
韦陀与绮亚对视了一眼,也向迦南飞去,陪着他一起返回军营。
我看迦铉脸色煞白,知他肉体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再加上昨夜在笼中露宿,只怕他会受寒毒入侵,伤情加重。
这么想着,桎已掠至远处。
我一咬牙,追上去。
有些问题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桎的速度极快,仿佛知道我在追他似的,有意而为之。
我一路行进得气喘吁吁,待他脚步终于慢下来时,我才发现我和他已经身处一块僻静之所。
隐约地,心头油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兆,我差点想从他身边溜走。
“干嘛鬼鬼祟祟地跟踪我?”他突然开腔。
“哪有鬼祟!”我恨自己的懦弱,努力摆出理直气壮的神情,正色道,“我有话要问你!”
“说来听听。”他双手抱胸,倚在一块石壁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在他的目光中有点不自在,强自镇定道:“你不是去过人界吗?怎么不告诉大家实情?”
他耸了耸肩,仿佛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反问:“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去过人界?”
我讨厌他的明知故问,继续求证:“就是我被封星的闪电鞭打伤,然后你把我带到人界那次。”
“那也不能说明就是人界吧?”他无所谓地说。
我一时语塞,回想当初,确实没问那些少女自己是否在人界,本想逼问桎,没想到却被他问住了。
“我喝到了茶,那是人界特有的物产。”话虽如此,我却是很不自信。
果然,桎再度哂笑我:“谁告诉你茶是人界特有的物产?”
我彻底没辙,顿时面子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
该死!为何当初没有好好问清楚!
“你追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桎的声音严厉起来,“你总是这么没头脑,冲动行事!什么时候你才能理智一点,学会在办事之前多思虑一番,免得让别人看你的笑话!”
他的话宛若寒风,在我的心头呼啸而过。
我又惊又气,如此说来,他现在在看我的笑话?
面对着这种混蛋,为何要感到不好意思!
我昂起头,冷笑道:“好,就算我没大脑,这个问题我不追究,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几个月之前还完好无损,怎的现在就凄惨成那样!对了,听说你在宫中就是那副模样,距今已有几千年了吧?为何那几日独处,又变好了?莫非你用了易容术不成?”
“你说对了!”我刚一说完,他便接过我话茬,侃侃而谈,“没错,你见到的是我未毁容前的模样。我当然不能用真面目面对你,以免你被吓死!”
我当然不信他的话,直视他冰蓝色双眸,期盼他能流露出一丝异样:“你的肌肤背叛了你!那日你与我缠绵时,你面部的皮肤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并泛出淡紫色的痕迹,足以说明你的容颜完好无损,所以你一直都在撒谎!”
他却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一面之词!”
“好!”我哂笑,“既然你认为我说的不对,你是否有胆子再把面具摘下来,让我一看究竟!”
“莫名其妙!”他果断拒绝我的要求。
我心中有数,果然是了!
“你不敢,因为你在撒谎!你故意编造出毁容的故事,想让大家相信你是出于对封星的仇恨才加入联军阵营,其实你另有目的!”我语气激烈。
他的目光逐渐锐利,徐徐逼近我,冷冷道:“我有什么目的?”
“现在暂时不知。”我被迫得步步后退,连话音都有点底气不足,“但总有一天我会揭穿你!”
“却之不恭!夹道欢迎!”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像凶狠的鞭,欲将我抽打得体无完肤。
我终于被逼靠到石壁上,退无可退。
他伸出双臂,挡住我左右退路,他冰凉的面具贴上了我的鼻尖。
“干嘛总喜欢针对我?是因为还爱着我吗?”
他的双眸宛若两把冰蓝色的刀子,直往我心头捣去。
银色面具闪烁着耀目的白光,刺得我无法睁开双眼。
“谁爱你!做梦吧你!”我又羞又怒,伸出双臂去推他。
电光火石间,他的身躯像一堵沉闷而厚重的墙,猛地将我牢牢摁死。
“砰!”我的头颅狠狠撞到岩石上,一刹那间,强烈的晕眩感将我团团包围。
此刻,桎已将我的身躯翻扣在石壁之上。
“你要干什么?混蛋!”我拼命挣扎,肘击桎胸部。
他起先没有反应,但随后吃痛地轻叫了一下,估计脖子被撞到了。
他发出一声低吼,右掌扼住我喉管,凶狠地吼:“求我!”
我被扼得上气不接下气,疯狂用十指去抠他巨大的手掌。
“求我!我便饶了你!”他补充了一句,手掌间的力道更紧了一点,仿佛只消一刻便能将我的颈项掐断。
真可笑!至今为止我还没求过别人!
我想开口骂他,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
“还是这么犟,你会后悔的。”桎冷笑。
转眼间,他的左手已探入我裙内。
该死的,不要!
我心急如焚,指尖放出霹雳,灼向桎的手背。
霎时,两股寒气袭入我颈部大动脉,轰鸣声在我的双耳内狂响,旋即是一阵奇异的麻痹感,仿佛锋利的兵器已将我脖子隔断,而呼吸也在刹那间全无。
我绵软地趴于石壁上,再无力挣扎。
“颈部是仙灵最柔弱的部位,也是宇宙中绝大部分生物的罩门,那种被扼制的感觉是不是很恐怖,就像沉入无边的黑暗中?”桎贴着我耳际呢喃,他的声音在面具里瓮声瓮气地响着。
岩壁上的沙土进了我的唇,在舌尖泛起一股苦涩的滋味。我心头一酸,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泪的重量,瞬间泪雨纷飞。
泪水一滴一滴砸在桎的手背上,他若有一丝怜香惜玉,也该放了我。
可是他怎会呢?
“千机,你要记住,过于坚强并不是件好事!”他刚说完,一股剧烈的痛楚便嵌入我的身体。
我咬紧牙关,任凭桎无情摧残,硬是一声不吭。
“真该狠狠打击一下你的傲气!”桎咬牙切齿道,加大力道。
好痛!我差点失声喊出来。
为何此情此景有似曾相识之感?一样的柔弱无助,一样的备受蹂躏,一样的痛不欲生!
泪水模糊了我双眼,可我仍旧不发一言。
终于,桎发出一声低低的怒吼,不再有所行动。
他松手的一刹那,我便如一团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
“以后若再跟着我,便是今日之下场!”他在我头顶上方威严地恐吓。
我呆呆地盯着眼前岩块上尖锐的棱角,觉得他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天际飘来一般。
他很快弃我而去。
我依旧灵魂出窍,似乎被整个宇宙所遗忘。
过了很长时间后,双腿因麻痹而带来的疼痛感刺激得我不得不勉强挪动身躯,扶着石壁蹒跚地站立起来。
整个身体又酸又痛,腰似乎要断成两截,双腿绵软得连走路都困难。
然而,肉体再怎么疼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楚,我未料到桎如此自私如此卑鄙,竟动用下三滥的手段折磨我。
当初怎么会爱上这种烂人!
我苦笑,不由自主地摇头,像个疯子一样。
擦干满脸泪渍,我失魂落魄地返回营帐,一路上,擦肩而过的将士们均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我。
回去后,我才发现双手被岩石擦破,衣服上血迹斑斑,整张脸满是灰尘,像从荒郊野外逃出来似的。
“啪!”我把镜子倒扣在梳妆台上,不想再看自己的狼狈模样。
正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离开营帐时朱雀簪还在梳妆台上,怎么现在不见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我翻箱倒柜寻找,仍一无所获。
我明明记得自己将簪子放在了梳妆台上,怎么一回来就不见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