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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616 孤身一人的旅程 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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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军人和武士,这种形象余一直以为是不存在的——或许人的天性就是不喜欢完美的东西。所以即使是表现的再怎么好,也会有人不遗余力的抹黑只是为了证明其并非十全十美。

现在想想,这样子的举动还真是一种孩子气的行为啊——即使是证明了对方并不完美,那么也未必就能够表明自己能如何。而被抹黑的家伙,说实话也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能够真的完美下去。而西乡盛隆和上杉谦信两个家伙就是其中的代表。

想想的话,多少还是有一些感叹的,虽然的确是过了一段时间,不过区区只是九年前的事情余还是能够记得的——长久的岁月使得余的记性开始变差,一些太过于细枝末节的事情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记起了。但仅仅只是九年的话,应该还是处于近期记忆这种地步的。

那时候的话,还是政府军胜利的时刻吧,倒幕军是幕府军的三分之一,但是在京都附近的会战却是倒幕军的胜利——那时候的攘夷志士还能够和武士们通力协作,接着对于德川家的旗本武士发起攻击。在江户无血开城之后,也就是那个名叫做西乡的家伙发起了对于西北地区的征讨而结束了那场内战,那时的话,余倒是也在江户见过那家伙一面。那小子当时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接受了近卫军都督以及陆军大元帅的军衔,然而谁又能想到,如今的这个家伙,却会成为领导西南叛乱,被革除了官职的罪魁祸首呢?

说到底的话,还是立场的问题吧。

原先的攘夷志士们所做的。不过只是想要把外国人的权益收回来接着用来发展国力,但不过即使是萨英战争的胜利,也不能代表藩主们就真的是那些西洋人的对手——几艘铁甲舰,几座炮台根本不可能和西洋本土的舰队相比,真的硬要和西洋人作对的下场,前些年里隔壁邻居的清已经在鸦片战争当中展示了后果。所以。当攘夷的道路行不通之后,志士们就改变了策略成为了改革维新派。就策略来说,还是相同的,而不同的只不过是利益的夺取对象从对外改变了成了对内。

首先被打倒的是拥有全国最多土地的藩主还有将军,但是就实际上来说,这些家伙的日子依旧很好过,就拿德川家的后人来说,拥有着七十万石石高的日子怎么可能会贫穷,令人倍觉讽刺的是。真正利益被剥夺的,真正几乎丧失了生计的,却是一直以来帮助着倒幕军的四强藩武士们——是这些人把天皇送回到了东京的皇居,但是那个他们所拥戴的天皇颁布了废刀令还有限制士族的命令之后,还真是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余想,那是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吧——明明是为了谁而战,却被那个人所背叛,最后丧失赖以为生的手段之后。沦为了流浪者,武士们为了战争而锻炼出来的无穷武练和技艺都和他们的武士刀一样已经不被需要了。

武士。本来就是战争所用的工具而已,对于工具来说,使命达成之后,就是应该被销毁的时刻了。

而西乡盛隆只要是为了这些人而战斗的话,那么他就无法取胜——余想,那种事情说不定他也知道。但是面对这一些必定会被淘汰的东西。有的人会选择放手然后保存自己,也有的人会选择不放手然后与其一起被淘汰。

而像是这次的话,就是这种事情的典型。已经身为陆军元帅的情况下。不管如何西乡都已经和所谓的“下层武士”没有了半点关系。但是这个理想的老军人或许是时刻的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下层武士来对待。因此,他这次也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几个军校的学生的过激行为而掀起了一场席卷西南的叛乱——在初次的战败之后,政府军已经投入了更多的力量。越多越多的兵舰组织了敌后挺身队袭击他的后方,恐怕,这个“最后的武士”已经距离覆灭不远了。

……

北陆,东海道,还有中山道当中最为适合上洛的绝对是东海道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中山道以及北陆道都太过于狭窄,而道路当中也缺乏补给,没有可以用来停驻补充粮草的地方,所以相对宽敞并且富饶的东海道的确是上洛的最好道路。历来武田选择这条道路,也都是因为这种原因,不过选择北陆的话,那么上杉也是有着自己的理由。

首先是北陆的天气比较寒冷,在雪国当中作战的话,这毫无疑问是上杉军的特长,其次的话,就是北陆的狭窄——即使是咱带了六万大军准备北上,但是却发现狭窄的北陆根本没有办法很好的将全体部队都展开。因此,最后咱也是让担当了前锋的权六配合着猴子两个家伙首先去会会上杉谦信那家伙。

虽然说那家伙的确是很厉害不假,但是同样的,这家伙还是太过于仁慈了而不配被称为“毗沙门王”的,比起上杉谦来说,这时候咱倒是觉得一向宗那里的话比较聪明——虽然一向宗相当愚昧且残暴,说不定也是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宗教,但是就其狡猾来说,的确是有着可以借鉴的地方。

条约或者亲善,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作用这应该是常识——这应该是国民的特性才对。毕竟战国了那么多年,还会相信其他大名的同盟条约本身就是一种愚蠢的事情了。不是乘着咱所没有防备而直接派出大军攻入咱的领地,而是相当具有礼节的派出使节宣告战争的下场不就是像是现在这样么?明明是对方的上洛侵攻作战,不过就是因为对方那不必要的坚持,使得咱倒是成为了进攻的那一方。仅仅只是因为个人的原因就使得自己领土上的百姓遭受战乱还真是小义而已。

不过,当部队刚刚渡过手取川的时候,咱就几乎差不多明白了一些事情。

所谓上杉谦信,绝对并不是什么会因为个人的原因而放弃先机的女人,相反。对于战争这种事情,她还是一个相对来说斤斤计较的女人——以最小的伤亡,终结战乱,得到最大的战果,而即使是这次的宣战,也只是她考虑之后所得出来的结果。

既能够得到所谓大义的名分。也不会错失先机——因为对于这个女人来说,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奇袭这种事情是根本不需要利用欺骗才能够得到的结果,只要是越后骑兵存在的地方,就不会有什么安全的地点可以说。

于是,咱也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那样子漆黑涂装的骑兵们——醒目的黑色之后。是一点让人过目不忘的白色,如今的上杉谦信也并没有穿着僧袍,而是改了一身白色貂皮的华丽服装。若是束起了头发的话,那还真是有一点贵公子的样子。

然后,咱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咱并没有抓到问题的重点——从一开始咱就因为对方的形象而反倒专注于那份姿态了,但是咱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这种地方遇到了上杉家的骑兵意味着什么。

柴田还有猴子的两万人比咱的部队领先大概半天左右。这个距离的话咱以为是相当合适的。毕竟是有着两万人的前锋,即使是遇到了上杉的部队也应该可以陷入交战然后在半天后作为生力军赶到战场坐收渔利。同时也是为了消灭眼前敌人。扫平一向宗余孽方便大部队前进的目的,所以说柴田权六,羽柴秀吉还有前田利家,佐佐成政都在先锋当中。但是当现在上杉的骑兵已经出现了咱的目前的时候,那么能够说明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了。

“权六!猴子!还咱军团!”

或者说……从一开始,上杉家的骑兵就已经潜伏在了这里。等到前锋通过后,目标就是咱的大部队了。

就数量来说,对方是只有二千骑的样子,是本次上杉上洛总兵力的十五分之一,不过要是小瞧的话。那么可是要吃大亏的——如果说,咱的战绩往往是以多欺少的战略性胜利的话,那么上杉谦信就是战术上的天才,就连数十人冲击北条五千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女人……就传奇度来说,说不定要比咱更加让人觉得有趣吧。

不过,出人意料的,这次上杉军并没有发动奇袭,而只是闲庭信步的在这段道路上走了一圈——展示了整齐的军容,还有那面著名的乱龙旗。接着就继续向前,追赶着咱的前锋部队。

“她!无视了咱!”

说起来本阵当中值得信赖的武士其实也不多,就连母衣众也不在的时候,咱身边的也只有不擅长作战而是擅长运筹帷幄还有调略的米五郎了,所以就战局来说,咱应该时感到庆幸的样子才对——咱可没有妄自尊大的认为咱的骑兵会是越后骑兵的对手,况且那群来去如风的家伙若是冲垮咱的几个备队之后再离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是采取一击脱离的战法,那么其实咱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咱还是难以收拾自己的心情的表现了愤怒。

今川义元轻视咱之后,天下的大名就再也不敢轻视咱,接着咱所遇到的敌人莫不是视咱为人生当中几乎难以战胜的大敌来对待。重视也好,轻视也好,总是将咱当成了考虑范围内的障碍和目标,但是……唯独只有这个家伙,竟然无视咱,就好像咱是哪里的小石子一样根本不足为惧,也没有任何考虑的价值。

如果可以的话,咱还是真的想要派出那些骑兵象征性的进行一次追击——胜利也好,失败也好,都似乎是想要表达“咱就在这里”这样子的信息给那家伙。但是……最后的咱,还是打消了这份念头。

因为,那个站在了乱龙旗下的女人也似乎朝着咱这里看了一眼——那是干净而纯洁的眼神,如果眼睛是心灵之窗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家伙的就是相当干净的家伙,不过,似乎她好像也在寻找一些什么东西才对……

好像是有一些失望的,这家伙看了咱一眼,然后就策马离开了咱的位置——对于此,咱也只能够派出传令骑兵命令前锋部队多加防范了。

是夜,几乎是在全军度过了手取川的同时,那条河流的河水也开始了暴涨。以至于渡河的时候损失了大概近百名士兵的样子,就数量来说,不过只是九牛之一毛,不过在军营里发生这种奇怪的天象的话,也是会引来一些奇怪的议论。

也并不是咱的士兵和将领们太过于迷信了,仅仅只是因为小事情的话,他们也不会怪到什么神怪身上去的——咱啊,已经见过了太多人,只要是遇到了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以及不想负责的事情就把它们统统推给鬼神的家伙了。要真是鬼神存在的话,相比也会对这群不断抹黑着它们的人加以惩罚的吧。所以至少咱的部下,是不会轻易说出那种会让咱厌恶的话来的。

所以如果说是客观原因的话,那么就是咱的征程实在太过于一帆风顺了——咱所遇到的任何天气,不论是恶劣的或者说是晴朗,说到底都是利于咱的天气的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而这种不利于咱的天气,还真是这一次的,如果是当时的咱能够善于解读这个信息的含义,并且加以防范的话,那么接下来或许也不会遭遇那种程度的惨败了。

……

面对着类似于上杉这样子的敌人……她是已经强到了根本不需要考虑敌人的实力的地步了,即使当时的情况是上杉的七十万石对敌余四百九十万石,她也已经无需什么胜负的问题了。因为在当时的时代里,上杉谦信这个名字是几乎能够胜利等同的,如果说余的不死是被写进了规则当中的东西的话,那么这家伙的胜利也是同样被书写进了规则当中的重要法则。

所以,现在想想,那天暴涨的河水本身就是一种示警了。而没有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余接下来所做的事情是更加愚蠢的——所谓上策的话,是应该撤回所有部队,然后将北陆拱手相让。接着中策,即使让权六还有猴子驻防北陆,绝不进犯,而那时候的余……所采取的的是下策。

似乎是自尊心受到了挑拨一样,余又让并没有加入战场的泷川以及光秀前来战场准备和上杉谦信作战——那是何等愚蠢的行为,虽然说量变引发质变,但是这不代表任何时候这个道理是通用的。如果说对方是镰刀的话,那么余的行为不过只是整理了原先分散在各处的野草方便对方收割而已。而那种事情的话,甚至都没有引起那个女人的在意。

而之后,余所承受的败北,也并非只是普通意义上的失败——士兵也好,将领也好,都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毕竟只要是余在的话,那么不管是多少士兵还有人才余都能够召集的起来。所以说,即使是那次的失败很惨重,也没有到可以称之为“打断了织田的脊梁”这样子程度的严重。

真正严重的是,那个叫做上杉谦信的女人所夺走以及战胜的,恰恰是余的自信还有余所信赖的常识——那是确确实实的教训,让余在那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内都开始了一蹶不振和自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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