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定疆请了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当着他们的面,挖开如意郡主的坟墓,里面若是有人,那么凌雪音就真的死了,活着夏紫蕊便由她去,恨也好,爱也罢,再与天瑞府有任何瓜葛。如若烟在天有灵,看着她过得幸福也会感到安慰。
凌定疆在众目睽睽之下,令人启开了如意郡主的棺木。在华丽丝绸包裹下,躺在着一具尸骨,丝绸见光,化成朽片。
这身衣衫,这头上的饰物,还有她腰间那块“姻缘自主”的牌子,脸上遮着的银虎面具……一种种都是她女儿当日随葬的物什。
凌逊看着面前的女尸:“伯父……”不忍再看,将脸转向一边。
糊涂了女儿是生还是死,面前的女子就是雪音,他的女儿,终是死了!只是他却知道,凌雪音未死,她还好好的活着。即便女儿未死,他们父女之间却如相隔千山万水一般。一切都已回不到过往,但雪音数度被亲人算计陷害,她的心便已经死了,而她也在亲人的心中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一个梦,一个继续了关于如意郡主、银虎女将军传的美梦。
雪音将自己与凌定疆之间过的话重叙了一遍。
话音刚落,柴兴道:“你……让他去掘坟了?”
若是天瑞府的人现那是座空坟,她岂不真的会被天瑞府逼入宫中。
雪音仿佛看出柴兴的心事,巧然笑兮:“我自然是听爹过,当年他救我离开后,将一具qing楼女子的尸体放到了棺中。已过四年,早已化成白骨,谁又会认得出来?”
若是当年她真的丧命,如今也是一具白骨,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她也曾征战沙场,本应淡看人的生死,可如今却是她放舍不下。经历过与柴兴的生死之爱后,她越来越珍视自己的生命,活着的每一天都应该好好的珍惜。
“狐狸,你不早,害我担心半天。”柴兴莞尔道。
这是他多少次唤她狐狸,雪音已经记不得了,只是觉得,如今从他嘴里出来,显得亲切而亲近。
“早?你岂不又跑到宫里告诉你那位不怀好意的皇兄。让你着着急也好,若不是你嘴快,什么都,他又怎会疑心到我的身份,跑来诈我!”
她被顺德帝骗了。与夏峰重逢后,她才知道:当初她大闹明王府喜堂后,夏峰根本就没有进过宫,也未讲过关于她的事儿,纯粹就是顺德帝猜出来的。她那个多嘴的丈夫,居然把她受过的苦一并告诉了顺德帝与明王,连太后也知晓,现在只希望明王、太后都能站到自己这边。
三月的春风很轻柔,风中有桃花的馨香,还夹杂着油菜花的馥郁,越过高墙,越过院子,沁人心脾,不知不觉地飘散到湘波院中。
顺德帝令人打通往贤王府的秘道,再度站在她的床下。从net女的谈话声,那样的温馨而亲近。
“蕊儿——”
“嗯……”
虽是最平常的唤与应答,在顺德帝听来,却是那样的缠mian绯测,传入耳中,心中便掀起了轩然大波。很快,嫉妒的浪潮便折腾着他的心,有些人他一生都无法追逐。但柴兴却可以看得如此执著而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