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枪响,老于踉跄的倒在地上,自己的右臂中了一枪,没想到劫匪竟然一点没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刚一进门就挨了一枪,真是个疯子,自己现在是一动也不敢动了,枪就藏在左臂下,右手抬不起,左手够不到,看来自己只有寻找机会了。
人质一片大乱,捂着脑袋歇斯底里的狂叫,警察也是一片混乱,想借机冲进来,却接到火队原地待命的命令。
此时的临时指挥部:火队焦躁的度着步,监听器中传来了老于的声音,“火队,不要动,这小子是个疯子,现在不清楚人质中是否夹杂着他的同伙,我没事儿,就是胳膊上中了一枪……”
金店内,枪口再次顶到少女的太阳穴,这可怜的女服务员彻底崩溃了,要不是劫匪使劲儿上提,恐怕早已瘫在地上了。
“我刚才讲到哪儿了!我刚才讲到哪儿了?”劫匪情绪激动,握枪的手不停在抖。
“冷静,我是谈判专家,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放了你手中的女孩……”老于试图控制现场的气氛。
“闭嘴!”劫匪情绪失控,有些歇斯底里,颤抖的枪口挥向老于,老于吓得急往后缩,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匪徒现在几近疯狂,任何话语都可能将其激怒,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闭嘴。
“我讲到哪儿了?我讲到哪儿了……”匪徒咆哮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女服务员拼命摇着头,声音嘶哑,情状癫狂。
“我讲到哪儿了?我讲到哪儿了……”匪徒突然调转枪口,愤怒的枪口从每一个人质身上扫过,十几个人质吓得哭爹喊娘,扭头躲闪,避开劫匪凌厉的目光。
“上班,你刚才讲到,毕业上班了。”一名男顾客仗着胆子回答。
“对,对,是上班,是上班。”一群人质连忙附和,拼命的点着头。
“对,是上班!我毕业了……”劫匪的声音柔和了下来,目光中透露着一种悠远,老于注意到,劫匪的眼神没有看向任何人,那种神情很是淡定,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劫匪旁若无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自己的思维在跳动,回忆在展现。
趁着劫匪出神,老于偷偷的动了一下右手,“啊!”老于疼得一咧嘴,发出一声轻呼,肌肉牵动,痛入骨髓,鼻翼抽动,冒了一身的冷汗,这身汗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也许更多的是吓的!老于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过于冒失,如果被劫匪发现自己的意图,后果不堪设想。
很快老于发现自己的担忧有些多余,劫匪根本没朝自己看一眼,即便自己的动作再大一些,劫匪也不会察觉,因为此时的劫匪,已经深深的沉浸在过往的岁月中。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大意的劫匪,老于知道假如自己的右手还能动,以自己的枪法,这场人质危机早已解决了,劫匪那耀武扬威的“大头”,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十米**中如此大的目标,这几乎连一丝的悬念都没有,随着思维的跳动,老于又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右手,劫匪依然没有察觉,右臂传来的却依然只有彻骨的疼痛。
老于放弃了,作为谈判专家,首先要有敏锐的观察力,用言语打动对方,取得对方的信任,说服对方缴械,为上策。灵活机智,控制现场,配合其他警种实施抓捕,为中策。谈判失败,冒险强攻,努力将伤亡减至最小,为下策。
今天老于用的是下下策,一枪爆头是个谁都不想面对的结果,警察不是刽子手,杀人也会做噩梦,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往往让人终身难忘,要不是人质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没人会选这条路。
现在的劫匪,几乎处于自我催眠状态,完全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之中,这是一件好事儿,为解救人质争取了时间,同时在这期间,只要劫匪手中的枪不走火,那么人质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即便自己口吐莲花,此时也不应该打扰劫匪,劫匪已经将注意力转移,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再把他引回来,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保持冷静,观察环境,随时与火队沟通。
老于微眯双眼,目光从每一个人质身上扫过,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变化,人质中会不会有劫匪的同伙呢?
现场紧张的空气让人窒息,然而劫匪那悠远的诉说,却又那么平和!劫匪的神情像老僧入定,平静的话语仿佛与世无争,他的话语传入了老于的耳朵,同时也传入了临时指挥部中每一个人的耳朵。
“毕业了,我带着一身的技术来到造船厂,起早贪黑,摸爬滚打,爱岗敬业,以厂为家,勤勤恳恳做事,踏踏实实做人,年年模范,月月先进,这一干就是二十年,眼看着造船厂由弱到强,我也由小工匠变成了老技师,我错误的认为,自己已和造船厂融为了一体,自己的辛劳会得到认可,即便造船厂留下最后一个人也将是我,可是事实呢?事实是我成了第一批下岗者……”
“火队,经过确认,人质中有三名金店店员,七名商场员工,两名顾客。”凌天骄将影印资料递给大队长火云峰。
“查查他们的背景,有没有不良记录,经济状况如何,有没有外债,生活圈子与劫匪有没有交集。”火队大概的翻了一下,抬起头又把注意力放在街对面的金店,透过望远镜,仔细观察每个人质的表情。
“已经查过了,这些人的背景都很干净,与劫匪生活在不同的圈子,基本上没有交集。”凌天骄做了简要的汇报。
“火队,是不是冲进去?”一名队员问道。
“冲进去?从破门到制服劫匪,至少需要10秒钟,这10秒钟你知道他能开多少枪!匪徒手里拿的可不是擀面杖,那可是军用54式手枪,弹匣容量八发,刨去打碎监控器的一发,打在老于身上的一发,弹匣内至少还有六发,六发子弹打准了就是六条人命,赶上点儿背的,一颗子弹可打死两个人,六发子弹就是十来条人命,动动脑子!你们谁还有好点子?”火队看了看众人。
“空间狭小,人质众多,最好的方法还是‘狙击’。”说话的是涤尘,那个转业的特种兵。
“哦?狙击?怎么狙击?像电影演的,连开两枪,同时击中防弹玻璃的一点,穿透玻璃,击中劫匪?告诉你那种情况只能出现在影视作品里,现实生活中,我不可能拿人质的性命开玩笑!”火云峰怒视着涤尘,声音近乎咆哮。
“哦,火队,我的意思是……”涤尘迎上火队的怒视,说出了自己大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