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苏与格拉古的角逐代表着两派人的斗争,克拉苏的支持者希望在新的秩序下涅磐重生在地位和财产上获得良好的改观,而格拉古所代表的是很多大贵族的利益,力图维持共和政体,生怕克拉苏的独裁统治为罗马带来灾难,破坏现存的一切。
在这次会议中,凯撒一直保持沉默和中立的态度,他在两个派系之间都有联络,而且是双方相互拉拢的对象,政坛的局势风云变幻,凯撒的立足点就是要让自己时刻游刃有余,不至于陷入尴尬的境地。
散会之后,格拉古对他的一位贴身奴隶吩咐道:“你代替我去邀请凯撒,我需要和他谈一谈。”
“再一次激烈较量中,我们又失败了。”
“克劳迪乌斯。”看着对方沮丧而无奈的表情,格拉古倒显得镇定多了,“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至少今天阻止了克拉苏成为独裁者的企图。”
“那也是迟早的事,民众已经将他视为救星,你也放弃吧,在这个时候和克拉苏争锋,无异于自讨没趣。”
“我不会看着罗马再次落于一个独裁者手里,我将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克拉苏。”
“拿什么阻止?你比他钱多,还是比他手段狠?”克劳迪乌斯再次回忆起不愉快的过去,“很多人说,克拉苏是踩在别人的尸体上一步步地树立名望和地位的,对于这一点我很赞同,如果格拉巴当时结束了战争,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目前罗马的形势很清楚,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拦克拉苏了,能打仗的人都不在国内,而克拉苏却是唯一的志愿者,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肩负这项使命。”
“不,现在还有一个人。”
“谁?”
“凯撒。”
“他在军事上还没有克拉苏老练呢,而且太年轻了。”
“先不说凯撒。”格拉古顿了顿,“他只是个很关键的人物,我们之前谈过的,让他去联络庞培,这个年轻人在政治上的手段很老练,而且很讲实惠。”
“这事我也清楚,但你今天看到了,他没有说一句话。”克劳迪乌斯显得愤愤不平,“如果你还继续信任这个狡猾的年轻人,恐怕迟早会吃亏。”
“我不是信任他。”
“那是利用?”
“让他和庞培去谈,再合适不过了,军事保民官和执政官的交易,当事人在一起商量是毫无顾忌的。”
“看来你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
“克拉苏在公民大会上的影响力我们都看见了,他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我们也无力阻拦,那就暂且退让一步。”
“那关键还是庞培了。”
“即便克拉苏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打败了斯巴达克斯,他也将会得到一个尴尬的胜利,你应该注意到,我们不能让某一个独占鳌头。”格拉古话锋一转,“但是,我们还是需要尽可能为克拉苏制造阻力。”
“我将一直和你站在一条战线上,具体怎么做也很清楚。”克劳迪乌斯临走前强调,“但凯撒那一头的事情必须要靠谱,唯有庞培愿意插手这场战争,我们的计划才能成功。”
格拉古点了点头,立刻朝广场的另一侧走去,因为凯撒将会在那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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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格拉古议员。”凯撒微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
“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不觉得?”格拉古也以灿烂的微笑回应。
“此话从何说起?克拉苏再一次获得了胜利。”
“只是暂时而已,不过目前我们需要在克拉苏的恐怖秩序下忍气吞声了,要不是很多议员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克拉苏是无机可趁的。”
“各有所长而已。”凯撒打了个手势,示意贴身奴隶回避,“克拉苏擅长营造气氛,庞培在军事方面却专业得多。”
“你和他谈得怎么样了?”
“很有进展。”凯撒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伊比利亚的战事将接近尾声,庞培很乐意回来参加这场战争,即便对手是奴隶他也不会在意,况且有执政官这个职位的许诺,屠夫之子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想也是。”格拉古沉思了片刻,换了一种严肃的口吻,“他最快什么时候能返回意大利?如果耽误得太久,恐怕罗马早就被克拉苏搞得乌烟瘴气了。”
“柏博纳是个低能的将军,庞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旦交战必然迅速分出胜负,除过庞培在战后的安抚工作所耗费的时间,路上要耽误几个月,看来无法及时回到罗马。”
“只要赶在战争结束之前回来就好。”
“您的意思是?”
“我确定你很清楚我的想法。”
“呵呵???”凯撒故意装出不再心存顾虑的释然表情,似乎他现在已经全心全意站在了格拉古的这一边,“实际上,我一直怀疑您的计划,庞培并不是可信的人,他只是相比克拉苏显得略微含蓄一些,我去过他的军营,士兵爱戴他胜过共和国,总的来说,我估计无论克拉苏还是庞培都只是把共和国当作一个娼妓,都想随便当她的下一任夫婿。”
“哦,呵呵,凯撒,你在政治这方面有着不可估量的潜力。”格拉古拍了拍凯撒的肩膀,示意边走边谈,他笑着说,“至于嫖-客与娼妓的关系我们可以花费更多的时间探讨这个问题,但是我今天可以简略地告诉你,对于一个娼妓而言,任何嫖-客都只是个过路人。”
“那到底谁在这个关系上占据主动优势呢?”
“嫖-客寻找乐趣,娼妓从来都是笑脸相迎,前提是价格合宜,而且当场支付,呵呵???”
“我可以理解一些。”凯撒装出努力思考、似懂非懂的表情,随即,他提出新的问题,“但是,我是说,如果???这位嫖-客不愿意离开怎么办呢?假设这个人有足够钱,把这位娼妓长期包养了,那会出现什么情况?”
格拉古忽然停住脚步,表情复杂地盯着凯撒,许久,他才一字一顿地讲:“如果前提是这位娼妓厌倦了单一的客人,那就会出现两个情况,要么娼妓自杀要么她主动另一个客人。”
“自杀这种情况是不允许出现的,就说另一种情况吧。”
“这样的话题会是我很伤感,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除非另外一个客人与前者势均力敌,至少要出更高的价格让这位娼妓重新获得新鲜感。”
凯撒点了点头,他立刻将话题引入正轨:“庞培完全可以出更高的价钱,如果克拉苏失败了,共和国依旧摆脱不了走向极端的厄运,因此这也解决不了问题。”
“当两个人争夺一种荣誉的时候,问题早就已经解决了,凯撒。”
格拉古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年轻政客。
“我完全明白了,您想让庞培抢夺克拉苏的战果?这简直是致命的一击,就像西班牙短剑刺入咽喉一样,完美的战略!”
“我非常感谢你对共和国作出的贡献,但目前一切还是个未知数,我们好需要作好相应的准备,以防不测。”
凯撒和格拉古交流的时候,双方都被对方在政治上的老练手段所震撼,凯撒认为自己还需要磨练,而格拉古却感叹自己潜质有限。
“您说的这个情况,那就应该是克拉苏和庞培一旦友好妥协???”
“盖厄斯?马略曾经一段时间是你的监护人,他拯救了共和国,但在关键时刻他还是选择了共和国,而不是独裁者,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他对你的期望。”
听了这番话,凯撒心头一震,他感觉自己在格拉古面前根本隐藏不住内心的想法,他急忙回答:“马略是我一直可以模仿的榜样,我将不会看着共和国再次沦为娼妓。”
“这样最好。”格拉古说完向远处瞟了瞟,长叹一声,“如果运气好的话,我希望斯巴达克斯把这两个人都打败。”
格拉古、庞培,克拉苏以及凯撒这四个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将维持到什么时候,究竟终究鹿死谁手,后面将一一道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