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克斯进军的消息传到罗马之后,很快就引起了市民大规模的恐慌情绪,元老院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正是因为我们彼此之间存在很多莫名其妙的分歧,这才导致了目前斯巴达克斯抢占先机,向罗马进军,而我们现在竟然还没有准备好军队,这真是件悲哀而可笑的事情。”
克拉苏充满嘲讽、极其自信的声音在会场回荡不绝,他时而瞟一眼满脸忧虑的议员,时而瞅着自己的敌对者,随即用严厉的语气予以谴责:
“现在,罗马正面临自从汉尼拔以来所受到的最严重的威胁,我希望自己的同事们在这个时候能拿出些方案来,而不是保持缄默!”
“那你有什么建议,克拉苏?”西塞罗首先打破僵局,因为此刻的大多数议员们不是束手无策就是低头沉思。
“或许,应该???”克拉苏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沉吟,“选举一个强有力的军事统帅,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尽我们一切能力,总之不能让斯巴达克斯那群叛逆出现在罗马城外。”
“那这个人又是谁呢?”格拉古经过深思熟虑,站起来一步步地走近克拉苏,目不转睛地盯着罗马首富的脸。
“如果情况允许,我愿意肩负起这个责任,很快将组建一支大军,而且我???”
克拉苏还没说完,格拉古摆了摆手,戏谑地看着他:“你?我想一想,好像你并不太擅长军事方面,哦,对了!你曾经跟随苏拉参加过与同盟者的战争,在科林门获得了一次胜利,但这并不能说明你具备统领一支大军的能力,或许你可以花钱和斯巴达克斯谈一谈,我知道你是个成功的商人。”
格拉古的话引来阵阵哄笑声,克拉苏紧锁着眉头,静静地注视着羞辱自己的格拉古,随即,他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
“那很好,我确信伟大的格拉古现在已经有办法拒敌了,我们都听他说说看。”
“——斯巴达克斯有将近十二万人!”
“——这个色雷斯逃亡奴隶已经不止一次获得胜利???”
“——或许克拉苏的建议是对的。”
很多议员对格拉古的话表示怀疑,他们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脸上惊恐和担忧的神色暴露无遗。
“——罗马元老院的议员们,在这个时候必须保持理智!”格拉古对这些人的抱怨很是愤怒,他转过身指责,“我们应该多考虑罗马的未来,而不是只想着自己的土地和财产,斯巴达克斯的威胁和罗马将来的命运同样值得我们慎重考虑!但我们并不是没有军队,罗马城也不是那么容易受到威胁的,即便汉尼拔也没能撼动罗马,何况斯巴达克斯只带着一群奴隶!”
“那军队在哪里?城市守备军?”克拉苏戏谑地看着格拉古,“别开玩笑了,这些年轻人根本经不起考验,我们都应该清醒一下,目前在意大利没有现成的军队!现在必须讨论一个方案,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说一些空洞的话,以树立个人的威望。”
讨论对付斯巴达克斯的元老院会议很快转变成克拉苏与格拉古的相互对抗,并且没有妥协的余地。
“我们将会有现成的军队!”
“在哪里?”
“庞培!”格拉古盯着克拉苏,一字一顿地说,“伊比利亚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庞培即将回国,凭他的能力将很快结束这场战争??”
“真是可笑极了!”克拉苏摆了摆手,“庞培回到罗马需要几个月的时间,问题是斯巴达克斯会不会给我们这个喘息的机会,或许庞培还没回来,罗马就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我完全赞同克拉苏的说发法!”卢奇乌斯?昆克提乌斯已经站在了克拉苏的一边,他用凝重的语气分析当前的局势,“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不但庞培不能及时回国,而且远在东方的卢奇乌斯?卢库鲁斯也不能!要不要我提醒各位一句,就是新近发生的事情,以培西和梅迪部落为首的色雷斯人再次死灰复燃,组成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向马其顿行省入侵,我们的行省总督马尔库斯?瓦罗?卢库鲁斯已经带领军队和色雷斯人交战了????而且梅特拉斯?皮乌斯也正在伊比利亚其他地方和土著部落作战,这就是说,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可能性上,而是要审慎地面对铁一般的现实——斯巴达克斯正在向罗马进军,而且行军速度是很快的!”
昆克提乌斯的话正好点明了要害,这一次就连克劳迪乌斯都无话可说,但格拉古依旧在坚持。
“这这段时间内,我们可以修筑工事,让市民们拿起武器装备起来日夜不停地在城墙上巡逻守卫,只要挺过了这段时间,庞培就能首先返回意大利,没有什么值得绝望的,但我们必须在这个关键时刻警惕某些人的个人野心!”
“很好,如果我们按照格拉古的建议,让公民们武装起来,而且日夜不离地守护在城墙上,各位好好想想,这会对整个城市引起多大的恐慌?而且会造成什么影响?罗马人面对一群叛乱奴隶竟然表现出如此令人惊讶的懦弱,这不但是对罗马一切神圣事物的侮辱,更会引起可怕的后果!”
“有什么后果?在祖国危难时刻,每个公民武装起来保卫家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是符合道德和传统的做法,这也正是共和国的威力,如果我们向斯巴达克斯展示出毫不动摇的精神,他就会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议员们,我现在要提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大家都听我说!”克拉苏不再理会格拉古,他对全体议员讲,“在罗马城内,奴隶的数量远比公民要多,足足有几十万人,而且这些人全都想着追随斯巴达克斯,随时准备拿起武器杀死自己的主人,如果真的要按照格拉古议员说的去做,这几十万奴隶就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更不要谈斯巴达克斯了!”
“——你对此事有什么建议,克拉苏?”提出这个问题的议员全都是被奴隶环绕的贵族,他们感受到冰冷的威胁。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任何一个议员争执不休。”克拉苏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态,神情庄重地慢悠悠地讲,“为了在面对大敌的时候维持好罗马城内的秩序,我建议来一次震慑行动。”
“什么震慑行动?”格拉古议员心头一惊。
“很简单。”克拉苏大摇大摆地走动着,漫不经心地说,“为了维持罗马的秩序,竞技比赛照常进行,随机挑选一千个奴隶处以火刑,以儆效尤!此外,从明天起,我建议不许任何公民再在公众场合提‘斯巴达克斯’的名字,一旦发现立刻严惩!确保罗马不至于陷入混乱之中???”
“无罪的奴隶也不放过?!”
“毫无理由地挑选出来以儆效尤?”
“——这恐怕只能激起愤怒吧?”
“这是不名誉的做法,简直是亵渎!“格拉古当即反对。
“很好,那你们就等着卡普亚的惨剧在罗马重演吧!我建议各位也多提防一下身边的女奴,她们可是很乐意杀死自己的主人呢!”
“或许你应该注意自己的女奴。”格拉古对议员们说,“我们都知道克拉苏的奴隶最多!”
“我自然先要以身作则。”克拉苏的态度极其坚定,没有一丝的动摇,“而且明天我就要开始举办大型竞技比赛,而且还要从自己的别墅内挑出一百个奴隶,一切的一切只为恢复罗马的秩序,我说到做到!”
“——克拉苏说的很有道理!”
“——我赞成!”
“——为了罗马的秩序作出一些牺牲算什么呢?”
克拉苏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广泛赞同,在这一轮较量中,格拉古再次失败,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能力阻止克拉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