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一贯的咄咄逼人,高翔主动向皇上请罪。
万历皇帝处于一种左右为难的境地。
上一次,肖奎弹劾高翔。沈一贯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他们这一派的官员轮番上奏,弹劾高翔。
万历皇帝得到了锦衣卫的密报,科尔沁部落首领翁果是建州女真部落首领努尔哈赤的儿子代善所杀。为筑城选址、加固各堡也都是一心为公。
架不住群臣的压力。为了息事宁人,万历皇帝对高翔做出了罚俸半年,在家闭门思过半年的决定。
万历皇帝知道委屈了高翔,特命传旨太监捎话,安慰了一下高翔。
此次,沈一贯当面逼迫高翔,使其主动请罪。高翔早先已上奏章说明了情况,锦衣卫事先也进行了报告。高翔的处置十分得当,非常到位。
如果再对其处罚,难免会伤了高翔的心。
沈鲤看着万历皇帝为难的样子,就上前说道:“皇上。祥云伯此次赈灾。能够出此妙计,用麸糠救活了这么多的百姓。绝对是大功一件呀、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绝对是功德无量呀。这是为皇上、为朝廷长了面子。怎么能是损害呢?
百姓冲击县衙,虽然是询问麸糠赈灾的原因。但是,杞县县令朱大海,既没有对百姓进行解释、安抚,又截留赈灾物资。责任在他。臣听说祥云伯在河南赈灾时,走访了很多地方,向百姓做了详细的解释,百姓对朝廷用麸糠进行赈灾,都表示理解。因此,此次百姓冲击杞县县衙,祥云伯并没有任何责任,他处置非常得当,对于反抗者,当场击毙;对于投降者,进行流放。
臣以为,祥云伯,不仅无过,而且有功。”
沈一贯说道:“颠倒黑白,无耻之极。”
沈鲤怒喝道:“沈大人。你可不要信口雌黄。如果有甚疑问,大可以请皇上派锦衣卫调查呀。”
沈一贯指着沈鲤,说不出话来。
万历皇帝见二人如此,就劝道:“都少说几句吧。朱赓,这事你怎么看?”
朱赓这个老实人,见皇上问自己,就回答道:“启禀皇上。祥云伯自己掏钱购买土豆帮助赈灾,而且并不宣扬,十分低调、臣也是这几日才听说的。这份忠心,天地可鉴。老夫佩服。至于用麸糠赈灾,臣以为确实是个良策。值得表扬。杞县县衙一事,处置也十分得当。臣认为,祥云伯有功,无过。”
三名内阁成员,二比一。
万历皇帝说道:“既然大家都认为祥云伯有功无过。那么赐祥云伯玉如意一柄,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一套。”
高翔谢恩。可以说是逃过了一劫。
沈一贯的脸都绿了。
万历皇帝问道:“诸位爱卿,还有何事?”
沈一贯、朱赓、沈鲤皆表示,无事可奏。
高翔上前说道:“启禀皇上。臣回京前,正在筹划开封府至京城的水泥路。眼下平顶山至开封府的水泥路早已开通,再加上蒸汽机车的使用,平顶山的煤炭和生铁等物资运往开封府的数量,大大增强了。
如果我们能够修筑开封府至京城的水泥路,那么就能将平顶山的煤炭和生铁运送至京城。京城的取暖、各种工具铸造都将大大增强。下一步,我们可以修筑平顶山至江南、京城至江南的水泥路。这将有利于商业的发展,使南北货物更加便利的互通。”
沈一贯显然是与高翔杠上了,他说道:“皇上。祥云伯此计不妥。当年隋炀帝就是开凿大运河,导致的隋朝灭亡呀。这么大的工程,劳民伤财,国力受损,臣担心呀。”
万历皇帝显然被他的话打动了,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露出危难之色。
朱赓和沈鲤听了,也都露出担忧的神色。
沈一贯说的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劳民伤财,最后导致民变,隋朝灭亡。这是史实。的确如此。无论是万历皇帝,还是朱赓、沈鲤,担忧是对的。国家存亡是第一要务。
高翔说道:“皇上。沈大人分析的非常对。臣完全赞同。隋朝灭亡,开凿大运河确实是原因之一。”
朱赓十分不解,就问道:“祥云伯。既然你知道这件事情劳民伤财,为什么还要上奏呀。”
沈一贯冷笑道:“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乱臣贼子之心。”
高翔听了并不在意,而是笑着说道:“皇上。大运河自隋朝开通以来,至今仍在使用,是南北联系的一个纽带。虽然这是导致隋朝灭亡的原因之一。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它的作用。
臣计划修筑的这几条水泥路,对我大明的发展也是至关重要的。这一点,大家应该都能意识到。现在的关键点,就是如果修筑这几条水泥路,耗费十分大,容易动摇大明的稳定。这一点,我也认同。我想说的是,如果修筑水泥路,有我个人出钱,总可以吧。这样是不是就没有问题了?”
当场,除了高翔之外,万历皇帝、沈一贯、朱赓、沈鲤,甚至旁边的太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最后,还是万历皇帝问道:“博陵。你刚才是说,你自己出现修筑这几条水泥路,我没有听错吧。”
高翔正色道:“皇上。您没有听错。我就是要自己出钱,修筑这几条水泥路。只需皇上你同意即可。”
朱赓问道:“祥云伯。修筑这些水泥路,是一个大工程。按理应该国家出钱。你却要自己出钱,你这么做有什么条件吗?”
高翔笑着说道:“朱大人。没有任何条件。就是我个人无偿出钱修路而已。”
沈鲤也十分不解,就问道:“伯爷。老百姓有句俗话,叫无利不起早。你这么做,究竟图什么?”
沈鲤问完,万历皇帝、沈一贯、朱赓也都看向高翔,等着他回答。显然他们也想知道,高翔这么做,究竟图什么?
高翔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皇上,三位大人。这些年,我在全国各地经商,赚了很多钱。这些钱,都是通过底层劳动人民的辛勤劳动赚来的。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拿出来修这些路就是回报大明、回报百姓。
这些钱既然是从百姓身上赚来的,花在他们身上、花在国家大事上,我觉得是值得的。
如果非要问我图什么。那么我可以非常正式地回答大家。我就是希望大明能够越来越强大,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这就是我所图的。”
高翔这番表态,彻底将万历皇帝和三位内阁大臣给镇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