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宝看了一眼一愣一愣的吴建军,心想瞧把人家小伙子吓的。
吴建军头上还落了鸡屎。
他也顾不上了。
主要是他是个通透人,看出来曾大宝的局促,知道人家也不想让他看见沉副队长在这哭。
所以他就道:“没事……鸡而已。我,我手头上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着,也不等曾大宝说话,夹着本子就跑了。
曾大宝松了口气,扭头一看,就看见沉清秋蹲在了鸡笼子旁边。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养你这么久,给你吃给你喝,让我女儿跟你做朋友,我还让你进屋……”
曾大宝:“……”
“你咋就是个白眼狼呢,竟然帮着那野鸟来打人。”
曾大宝:“……小鱼娘,它也听不懂啊。”
沉清秋恶狠狠地把闹钟从鸡笼子里揪了出来,闹钟都不带反抗的。
她道:“不,它懂,它就是装作听不懂。”
曾大宝:“……”
也确实。
闹钟被她单脚拎着,一点都不挣扎,确实不像普通的鸡。
沉清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它抓烂了我的裤子你都不帮我。有本事你就长个翅膀,跟它一起飞走啊!”
闹钟:“咕——”
自从她怀孕以来,全家人都见惯了她有多神经质了……
现在她只是骂鸡,没有跟之前那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曾大宝也是松了口气。
他先装上小鱼的茶汤,然后道:“我去瞅瞅大山回来了不。”
……
没多久,张大山就被曾大宝找回来了。
他刚从外面执勤回来。
结果一到家,果然就看到媳妇在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张大山:“……”
“裤子都给我抓破了。”沉清秋指着裤腿,道。
张大山脑门上青筋直冒:“那畜生又回来了?”
“它本来就跟我不对付”,沉清秋哭道,“闹钟还帮它!”
张大山哄道:“没事,没事,回头我把闹钟宰了给你炖汤喝。”
沉清秋又发火了:“不行!不许宰闹钟!”
张大山:“……行。”
沉清秋哭道:“都怪你,天天跟鸟打架,还带坏了我们家的鸡。”
反正不管怎么样最后都会怪到他头上。
张大山也习惯了,拍着她的背又是哄又是劝。
好在十分钟以后,她哭累了,然后又像无事发生一样。
张大山帮她擦干净眼泪,又匆匆忙忙跑回去上班。
……
吴建军从沉清秋家出来,还一头雾水的。
结果迎面又看到严以兰匆匆忙忙地要往沉清秋家跑。
他赶紧把人叫住了:“严同志!”
严以兰看到他,又是脸一红,有点局促:“吴同志……”
吴建军想到刚才的情景,就对严以兰道:“严同志,有没有时间,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您。”
严以兰连忙道:“有的,有的。”
其实她负责整理名单,县里要过来的人,科研院要过来的知青,名单都到她手里了。
现在她就想拿去给沉清秋看看。
但这事儿也不急,吴建军说有事,她就先跟吴建军跑了。
吴建军其实刚才找沉清秋也有事。
但没想到碰到了大型赶鸟现场……
还被鸡啄了。
他这个人心细如尘,看到沉清秋哭,突然意识到他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位名声在外的小沉副队长。
因此他只能把沉清秋最喜欢的严以兰叫到一边,想打听一下。
严以兰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女孩儿,听他问起沉清秋的喜好……
她就直接道:“嫂子不收东西的。”
吴建军没法了,就对她道:“咱们大队马上就要进行秘书员和会计员的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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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干部都必须由村民大会选举出来。
之前已经选举过一次了,等县里的干部过来了,还要选举一次。
严以兰就有点疑惑地看着他:“是啊,要选的不止秘书员和会计员……”
而且秘书员和会计员是两个职务。
只不过一般,都由一个人同时兼任了罢了。
吴建军就道:“我确实有点事想请小沉同志帮忙。”
严以兰恍然大悟:“你想当秘书员还是会计员?”
吴建军尴尬地道:“也不是……”
只是这次,他的一个大仇家也跟着公社调动过来了。
那位,原本就是公社的会计,也是他当初的上司。
她背景深厚,而且脾气极其恶劣。
吴建军是真的不想到了这儿还被她纠缠着。
而且他花了这么多心思先过来做准备了……
他对严以兰道:“有没有这种可能,让小沉同志,依然把会计员的位置,占住?”
严以兰的嘴角抽了抽:“不太可能。”
老杜都叫不动她。
吴建军厚着脸皮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来问问严同志有什么办法没?”
严以兰其实对他有点好感,不然不会每次看到他就脸红心跳的。
被他磨了两句,严以兰就道:“你把原因给我仔细说说,我斟酌看看。”
然而让吴建军失望的是,不管他怎么着急,都没能阻止公社的老团队入驻。
包括他的前上司王兰花。
主要是因为沉清秋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哭包。
别人不知道,老杜是知道她在家一天三顿的哭。
张大山眼看着都被她哭瘦了一圈……
这种情况,还要勉强她做那么多工作,老杜也不肯。
张小鱼最近都吓得不敢回家了,每天挥汗如雨地在外面卖茶汤卖到入夜。
中午吃饭都叫曾大宝送到她摊位上给她。
人家看见她在摊位上吃饭还笑呢,跟她开玩笑。
“小鱼,你们家就靠你发家致富了啊?”
张小鱼心虚地道:“昂,我要多赚点钱,养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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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跟其他摊主学的说法。
人家说什么,“要多赚点钱养孩子”。
张小鱼就想到了这个说法……
见把人忽悠过去了,曾大宝就擦了一把虚汗。
他是个老实人,挺不习惯撒谎的。
……
村民选举的当天,沉清秋连去都没去。
她怀孕之后不但脾气变得古怪,连口味都变得古怪。
之前最怕腥味,但现在对鲜奶什么的简直欲罢不能。
今天一大早,她喝了张含秀刚弄回来还没加热的鲜羊奶。
喝完了才知道是没加热过的,不能直接喝。
虽然她啥事儿都没有,没吐也没拉,但因为担心会影响宝宝,就坐在那哭了一早上。
也不知道她这个“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啥时候才能好。
张大山都只好休了一天假在家盯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