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薛光前后，仇怀利才有机会跟沉长莲说上几句话。
“满脸的市侩，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嗯。”
“跟这种人做朋友，可见这个卓烨也是视财如命。”
沉长莲认真想了想，发现卓烨似乎是没有这个毛病的。
可她懒得替他辩解，只是默默听着仇怀利的话。
长公主就在雅间内等着。
她似乎又跟自己的女官换了身份，只是这次做的细致了一些，就连手上的丹蔻也抹掉了。
“见过长公主。”
沉长莲微微行了个礼。
长公主也没有同她客气，应下了她这个礼。
“坐吧。”
仇怀利就走到长公主身边把东西给她看。
沉长莲提醒，“这是最普通的唐刀，剑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照着它找估计能找出来成千上万把。”
“早有预料。”
长公主看出沉长莲有些心事，“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我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
“有。”沉长莲目光定定地看着长公主，“我要去江州。”
“啊？！为什么会这么想？”
长公主有些意外地看着沉长莲。
沉长莲却已经下定了主意，“江州的祸事说到底也是因为我的一分私念造成的。而今朝中无良将，以致战事频频受挫，江州的乱事暂时之内是平不了了。”
“那你去了又能有什么办法？长莲，我知道你心善，可你也只是一个书生而已，怎么跟沙场百战的将军比？”
“是，所以我不是去当将军，我手下有一良才，若他出马，定能平定江州。”
“哦，那是什么人？”
“我的书童。”
长公主几乎以为沉长莲在开玩笑，“你说什么？”
“我的书童，他是个良才，也会是个勐将，他是在边域长大的狼崽。”
看沉长莲心意已决，长公主也不刻意挽留她。
只道了一句：“珍重。”
沉长莲转身就走，也没有回头。
她做事不走回头路，一旦下定了什么决心就一定要做到。
当她把这个决定讲给逢瞻跟书童时，他们也表示了赞同。
书童更是兴奋地跳起来，“好啊好啊，老在这京中待着，骨头都要软了。”
逢瞻也是默默地点头，“江州认识我的人不多，我就能穿男装了。”
“……看的出来你也很开心。”
能重新拥有男装自由的确是一件不错的事。
商议好了之后，沉长莲就要想办法跟宣帝开口了。
正苦于没有什么面圣的机会之时，沉长莲收到了一张请柬，是皇帝的家宴，不过也邀请了几个近臣。
卓烨估计也会去。
沉长莲就到药铺挑挑捡捡找了一款价格中等的伤药，带着进了宫。
跟她同行的是工部的侍郎。
这人也是个自来熟，不停在跟沉长莲说话。
“等会儿进了宫不要紧张，坐我身边就好，宫宴上的饭食都是御厨做的，那滋味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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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我为了这场宫宴可是饿了一天的肚子。”
沉长莲也陪着笑，“是吗？还好我今天中午吃的不是很多。”
“这就对了嘛，一会儿多吃些。”
进宫后便有宫人负责搜身，沉长莲带给卓烨的那瓶伤药也被搜了出来。
搜身的小太监用他大大的眼睛看着沉长莲，“大人，这个不能带进去。”
“可以的吧，只是伤药，不信你闻闻？”
小太监摇摇头，“不行，有规定，不能闻的。”
身旁搜好身的侍郎为沉长莲辩解，“放心吧，我这个部下可是一心为圣上，这瓶药肯定不是毒药。”
小太监依旧不肯松口，“那不行，有规定的。”
“……那算了。”
沉长莲也不想为难这个小太监，“先在你这里放着吧，等宴会散了之后我再来你这里拿。”
“谢谢大人谅解。”
“没事。”
这东西不送出去也能留着用。
沉长莲整理完衣服后就打算跟在侍郎身后往宫里走了。
又被一道声音定住。
“沉长莲。”
“好久不见。”
沉长莲侧头，正看到缓步走来的卓烨。
他的脸色好像比以前更白了一些。
看来他受的伤不轻……
“卓大人，听说你受了伤，我给你准备了伤药，就在那里。”
沉长莲指着小太监旁边白白净净的小瓷瓶。
“就是它，宫宴结束后大人直接把他拿走吧。”
“……谢谢。”
卓烨步伐不算快，但也赶上了沉长莲。
“听薛光前说，你跟仇怀利有联系？”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只是欣赏仇琴师的才情而已。”
“才情？一个只会弹琴的人而已。”
原来看不起这种东西都是双向的，不仅仇怀利看不起卓烨，卓烨也看不起仇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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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吧。”
沉长莲摇着脑袋跟卓烨解释，“仇琴师除了琴艺外，棋艺也不错。”
“哦，他这人心思阴毒，为了攀上长公主无所不用其极。”
沉长莲也不明白卓烨为什么对仇怀利有这么大的偏见。
卓烨告戒沉长莲不要再跟仇怀利深交。
沉长莲状似乖巧地点头。
可卓烨心里却总是不太舒服。
他先前也交代过沉长莲不要跟陆恒丰深交，可沉长莲不仅让他住进自己的家里，还让他在自己的铺子里帮忙，据说在翰林院的时候还总是一直一起吃饭……
更有人传，这两位的官舍也是挨着的，陆恒丰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还会去找沉长莲彻夜长谈。
京中有不少关于这两个才子的传言。
从君子之交到断袖分桃的都有……
如今陆恒丰好不容易走了，又来了一个仇怀利。
这个仇怀利手段更不了得，曾经是长公主最偏爱的面首……
“卓大人？你在想什么？”
卓烨思路被打断，“不，没什么。”
“哦，我听薛大哥说你受了伤，原本前几日就想着去看看你，可惜，我最近公务太多，一直没抽出时间。你的伤好转一些了吗？”
不问的时候还好，卓烨受的伤多了，总是会刻意忘掉伤口，忘记之后也就不会疼了。
可是一旦被提醒，伤口就出现了。
左肩又开始火辣辣的疼……
“还好，已经不会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