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熟悉此地，还真不能从一堆杂乱的碎石中找到洞口。
那人在堵着洞口的碎石堆上，踢了一脚，“就是这里了，原先还能过人的，如今都被泥沙、碎石填满了…不过这洞里本来也没什么好看的……”
卓烨蹲下摸了摸沙尘。
“是新沙。”
沉长莲缓缓开口，“前几日下了雨，应当是山上被冲下来的。”
“不，这里的沙砾都比较粗，前几日的雨不大，不可能冲下这么大的沙砾。”
卓烨提示沉长莲，“你再看看别处，是不是都是细沙多于粗沙。”
沉长莲点头，“那就是人为的了。”
可惜，做这件事的人不是很聪明。
知道不过多地去用周边的沙砾填充，却粗心大意地用多了山顶的粗沙。
卓烨又伸出手去探了探，发现这洞穴中是实打实的沙砾，便明白这是个大工程，仅凭他跟万正河是无法清理了。
沉长莲便也知趣地退下，“这地方既然跟卓大人的任务有关，我就不多待了，大人渴了饿了来我这边的凉棚就好。”
她老实去看工部的事了。
期间觉明司的人大概是到了一些，但他们动作很隐蔽，像是在刻意避着众人。
沉长莲若非刻意观察林梢上的动静，还就真的发现不了。
不过她也没太多时间操心这些事了，圆杜回来了。
他面露苦涩，显然是没成功。
沉长莲了然，“兵部的武器大多都被出发去江州的军士们带走了，剩下几个要用来守城，自然不能轻易调动。”
“就把它们锯断吧，还能省些事。”
圆杜只能妥协，眼睁睁看着那些上好的木料被锯成一段一段的。
他在伤心的同时还不忘关心卓烨的去向。
“那位走了吗？”
沉长莲摇头，“还在后山忙活呢。”
“忙活？忙活什么？”
沉长莲冷冷吐出两个字：“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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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子有什么好玩的？算了，不操心他的事，只要他不来看着我就行……”
圆杜长叹一口气，“今天过的不容易啊，晚上要多吃几口饭。”
圆杜暗戳戳塞给沉长莲一个纸包，“打开看看，这是我从兵部出来时买的。”
说完，圆杜打了个饱嗝，“我如今吃不下了你拿着吃吧。”
是两个荷花酥，因为一路颠簸，边角都有些碎了。
沉长莲先往嘴里塞了一个，觉得味道不错，又塞了另一个，“嘿嘿，还怪好吃的。”
圆杜也笑着说：“好吃吧？一两纹银一个呢，今天是让你捡到便宜了。”
沉长莲登时就心疼了，“一两纹银一个？！它是用金粉揉的吗？”
“好吃啊，值当。”
宣朝官员俸禄太低，圆杜能把自己吃成这个圆滚滚的模样，靠的肯定不是俸禄。
他家里肯定是有些产业……
又忙了两个时辰后，圆杜拉着沉长莲离开了。
“今日就到这里了，你回去后好好休息。”
“嗯。”
回家后的沉长莲也没有休息，她先是把那个洞口的位置讲给逢瞻跟书童听。
“我就不去给你们拖后腿了，你们两个要注意安全，不要逞强，事有不对立即撤离。”
书童满口答应，“放心吧，放心吧。”
然而沉长莲还是放不下心，她辗转反侧，最终还是从床上起来了。
开了窗才发现今晚飘起了细雨。
不过天色很黑，方便逢瞻跟书童潜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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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瞻跟书童先把来时骑的马藏好，才慢慢往山上赶。
觉明司这次也是下定决心偷偷摸摸干活了，大半夜也不点个灯，就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真够厉害的，摸黑干活。”
“不要说话了，小心被抓包。”
“哦。”
——
卓烨的头发逐渐被雨水打湿。
万正河走到他身边回道，“挖了近十米了，没发现什么。”
“接着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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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司统一的黑衣，一齐隐匿在黑暗中，若非是那些费力的低喘声，还就真的要把他们跟黑夜合为一体了。
逢瞻跟书童已经到了。
逢瞻估摸着这一两个时辰或许不会出什么结果，就带着书童找地方避雨去了。
书童这才敢开口说话，“反正今晚过来的肯定不止是咱们，怕什么，大不了乱报家门，你说你是孙谷源的人，我说我是宣帝的人。”
“卓烨不是个傻子，他在沉长莲身边见过你我，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吗？哪里有这么神。”
书童不悦地撇嘴，“这个卓烨根本就是蠢人一个嘛，要不是公子刻意引导，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处洞穴。”
“嗯，他没有长莲聪明。”
“对啊。”
雨下的大了一些，朦胧了两人的听觉。
卓烨提议，“再过去看一看。”
书童点头，“行啊。”
两人靠的越近越觉得不对劲。
丝缕血气混着水汽扑入鼻腔，隐约听到冷刀卷刃的声音。
卓烨跟书童相识一眼，“打起来了？”
觉明司的人跟不知哪里的人打起来，也逢瞻跟书童进洞看的好机会。
洞内也是昏昏暗暗的，没有一丝光亮，逢瞻随便从墙面上扣出了什么东西，带着书童就走了。
“不能逗留，先把这个东西带回去。”
两人猫腰离开，骑上马就往回赶。
急匆匆回了家。
沉长莲看着一身狼狈的两人。
“回来了？”
书童扶着墙，“公子你是不知道，那场面……嘶～砍人的刀都卷刃了，惨叫声就跟、就跟那啥……”
沉长莲越过书童走向逢瞻，“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地方太暗了，我只摸黑从沙里扣出来一个东西。”
沉长莲静静看着逢瞻手腕处的一块废铁。
“铁？”
沉长莲把这块废铁握在手里掂量。
“像是一把被刻意折断的断剑啊。”
准确地说，是一节断剑。
可惜的是，它的刃已经钝了，也是被刻意弄钝的。
逢瞻问：“也就是说，那个山洞里原本藏的都是兵器？”
“不一定，只是藏一些兵器，不会失踪那么多人，说不定是在炼兵器。”
“炼兵器？孙谷源要这么多兵器做什么？”
“难道他也想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