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没走到乱的地方……”
江州富庶,宣朝旱年时,也只有这里的百姓生活的还算好些,也因此,前段时间的‘土匪’们也没有在江州闹起来。
这也是宣帝没有第一时间怀疑江州的原因。
江州虽然有一位王爷,可他的实权早就被孙谷源收走,前些年宣帝也派了江州刺史陈奇春到江州……
“跟他有关?”
“倒也不是。”
陈奇春随意抓挠着头,这些日子他早已焦头烂额。
“查不出这些人是怎么出现的,是为了什么……”
“还能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
陈奇春泄了气,“还就真是凭空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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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若是不信,明日跟我去看看!”
——
京中燥热更甚,连日晴了半月,连地都要开裂了。
沉长莲难得回了趟京郊,还没坐多长时间就要离开了。
这半月下来,该忙活的事也忙活的差不多了,沉长莲也已经到翰林院赴职。
同年的榜眼跟探花陆恒丰也一起去了翰林院。
书童忙活着给沉长莲倒了杯凉茶,“今日休沐,有什么好忙活的?京郊有什么好玩的?要我说翰林院都是群爱瞎折腾的人。”
翰林院为了庆祝几人的到来,特地办了场诗会,地点就在京郊。
“在山林中,总归是热不着。”
一旁的逢瞻提议,“需不需要我跟着你?”
沉长莲抬眸看了逢瞻一眼,“你不会又要偷偷跟着我?别想了,竹林里可藏不下你这个大身板。”
“谁说我要偷偷跟着你了。”
书童在旁边一脸的不忍直视,“公子,你不知道,二公子给自己准备了一身衣裳呢……”
沉长莲不解,“什么衣裳?”
逢瞻一脸正色道:“我若是扮成男装跟在你身边肯定会被认出来,可如果我换成女装,就算是我哥来了,他也不见得能认出我。”
沉长莲看了看逢瞻的身板,又看了看他硬朗的面部轮廓,半晌才确认似的问了一句:“你是认真的还是同我开玩笑的?”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
逢瞻还搬出了自己那一套说辞,“这些翰林院的学士们肯定都会带上府里的美妾佳人,你带上我也能合群一些。”
沉长莲:……
书童:“公子,你看到了吧,这可不是我怂恿的啊,是二公子自己想的。”
最近抽条很快的书童站在逢瞻身旁也矮了一截,更别提沉长莲了。
她若是真的带着逢瞻这个‘美妾’过去了,保不齐被人怎么嘲笑。
逢瞻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我不太会画女子的妆,你们可以——”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书童跟沉长莲就拒绝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行吧。”
逢瞻没有气馁,他很快就又想出了一个办法,“我可以戴着面纱。”
在沉长莲的再三恳求下,逢瞻还是跟着她一起去诗会了。
一路上,沉长莲几乎都在想象那群古板的学者诧异的神色。
她扶额看着逢瞻,“你一会儿就老实待在马车上不要出来…吓人。”
老实说,逢瞻身上贴身的女装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早就有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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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身长八尺的女子成衣是真的不好买。
沉长莲有些好奇地问逢瞻这身衣服是怎么来的。
“做的啊,我直接让裁缝店里的学徒量着我的尺寸做的。毕竟要跟你出入场合,衣服也要得体一些。”
沉长莲彻底沉默了,这一次是为了那个裁缝店里的可怜学徒。
真别说,逢瞻的眼光还算不错,单看这件湖蓝色的衣裙的确是好看的。
可逢瞻皮肤日晒风吹的,比不上女子的白皙,穿这件衣服只趁得他更黑。
衣服虽然是合身的,可逢瞻的肩膀实在是太宽了,穿着钗裙实在是怪异……
总之,不能让他下马车!
沉长莲走之前特意给他倒了杯水,又把提前准备好的糕点拿出来摆到他面前。
“你乖乖在车上待着啊。”
见逢瞻点头,沉长莲才下了马车。
陆恒丰到的早,坐到提前准备好的竹席上等人。
看到沉长莲的马车后立刻起身去迎接。
沉长莲如今的马车可不是曾经的老破小了,是宣帝亲赐的,外表并不奢华,可车壁上凿的莲花实在是栩栩如生,不会让人错认。
等他走过去时,沉长莲也回了头。
赶马车的书童也回了车内休息,陆恒丰没能跟他打上招呼。
“沉弟,我们过去吧。”
“好。”
陆恒丰本以为那几日就是跟沉长莲待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了,却不想沉长莲竟然进了翰林院!
而他也毫不犹疑地选择跟着去了。
两人如今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每见一次都让陆恒丰倍觉欢喜。
“人还没到齐,还能再清净一会儿。”
陆恒丰并不喜欢这样的集会,若不是沉长莲也来了,他定然不会跟着过来。
人多了固然热闹,可那时的沉长莲目光却是洒在了更多人身上。
比起不久后的诗会时光,陆恒丰更喜欢的还是此刻跟沉长莲一起静静地走一段路的感觉。
沉长莲隐隐听到有琴声。
她没长几寸文人骨,能把诗画练好已是尽了全力,沉长华倒是精通音律,可漠南那个破地方也找不来琴。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琴音。
像是提着柴火的樵夫,不知为何踏入了仙境。
陆恒丰给她介绍,“这位是苏翰林请来的琴师,他不仅会琴,还精通岐黄,是京中有名的医师。”
这人先停了琴音,拱手跟沉长莲问好,“幸会,在下仇怀利。”
沉长莲也行了个礼,“在下沉长莲。”
仇怀利笑着,“早有耳闻你形似谪仙,如今观之真真不愧是让整个京都都沸沸扬扬的状元郎。”
他的为人也跟他的琴音一样放荡,“我说今年的夏日怎么这般热,原来是多了个沉长莲。”
“惭愧,不过皮囊而已,仇兄的琴音才是真风流。”
仇怀利摆摆手,“什么风流不风流的,不过是弹琴罢了。”
陆恒丰跟沉长莲也就坐到了仇怀利身旁。
琴音又起,跟风吹竹林的啸啸声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