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将也河苏、帐前一品护卫妥脱尔各率一千铁骑左右开弓、乘胜追击,一路反杀至卡尼之地。
第一场雪过后,卡尼部落从此在蒙古大草原上消失了,而这一切正是北城墙上那位神秘老巫的未完之音。
“铁木真,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小月奴一把抱住刚走进大帐却要倒地的铁木真,此时再也强忍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梨花带雨的小脸直接贴在铁木真沾满血渍的额头上。更让小月奴伤心欲绝的是——铁木真的护掌手套早已破了个大口子,刚刚愈合的伤口却因一番打斗而再次裂开,再加上崩山裂地的刺骨风吹,伤口周围开始发生皲裂,一股一股的鲜血在不停地往外冒。
众人赶紧帮忙把铁木真抬至后帐,博尔术立即唤人端进来刚烧好的热水,并加置了几台烧得正旺的炭炉,然后就开始脱去铁木真身上的黑袍。而就在此时,七里雪兆突然尖叫一声,转身扑在博尔忽怀中。站在最外面的萨戮尔闻声迅速向里瞅去——白色棉布衫已经整个被染成了血红色,还有血滴在不停地往下坠落。
小月奴狠狠抹去一把眼泪,赶紧让人把铁木真翻过身去。她接过牧原白碧递来的剪刀后,开始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剪开粘着肉的棉布衫,而眼泪就像溃堤的河水一样擦拭不及。就在剪到一半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下去的小月奴突然放下剪刀,推开众人跑了出去。博尔术赶紧让白碧拿上月奴姑娘的披风跟出帐外。
“我来剪!对了,少王爷叫的大夫怎么还不到?!”独眼龙一边撸起袖子,一边嗔怒道。他曾在勒衮部落帮忙给烧伤胳膊的铁木真剪过与肉烧连在一起的袖子,倒是能经得起这伤疤对胃口的折磨。
“我这就去汉域跑一趟,你们一会儿想办法给少主擦拭一下伤口!”副官萨戮尔急忙说道。
“不用去了,大夫来啦!大家赶紧腾个地方,这是我们汉人平常喝的辣酒,可以用来擦拭伤口,大家就放心的交给大夫来弄吧!”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已是深夜,大夫还在前前后后的忙个不停。博尔忽焦急地走来走去,实在等不下了,转身快步走出帐去,骑上马跑向了点兵场。
“阿忽,少主怎么样啦?”
停下马,依着月光望去,原来是也河苏与妥脱尔快马回来了,背后还有一大群被俘的年轻女子和衣衫破败的卡尼士兵,最后面还有十几辆载着大小箱子的马车,
“也河苏舅舅,我哥他……唉!”博尔忽布满血丝的双眼再也留不出一滴泪,与下得马来的也河苏抱在一起。
“带我去看看少主。”也河苏强忍住浮在眼眶里的浊泪,不敢往可怕的方向去想。
当二人赶到后帐时,那位累得气喘喘吁吁的大夫终于算是缝好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用酒擦试了一遍铁木真的脊背后,又涂撒了一些止血的草药粉,最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缓缓说道:“各位,少城主现在虽已无大碍,但他失血过多,伤口缝合后千万不可让它再裂开。就是说,在完全愈合之前,不要让他再受任何**上的紧张或精神上的刺激。否则……唉!”
“我来送大夫去休息。”萨戮尔一边说着一边赶忙过去搀扶那大夫。
“我来守护着少主就好了,你们也都去休息吧!”小月奴走进帐子,对着众人说道。
“好,月奴姑娘,要是少主醒来,请随时派人来前帐告诉大家一声!”也河苏向其致意了一下,就带众人出去了。
炉中的炭火烧得正旺,牧原白碧和七里雪兆不一会儿送来好几床毯子后又回去了。剩下小月奴一个人守在铁木真身边:“你这个傻家伙,等你好了,我饶不了你。”
……
一晃三日。妥脱尔早已派人清理好原本住着乞颜阿妈的帐子,将天城所有死去的人统统送到南部的秦岭北麓山脚下埋葬。那些被卡尼死士留下来原本要送给首领的年轻姑娘们,都已经在牧原白碧的带领下在军中找到了事做。
铁木真在床上一趟就是几日,实在是很不习惯。终于央求着小月奴让自己到帐外呼吸一下阳光融化积雪的味道。正巧,博尔术、博尔忽和妥脱尔、萨戮尔等人骑马赶过来了。
“哥,你怎么不在帐子里多躺几天呢!被这鬼天气冻到了伤口就不好了!”博尔忽望见铁木真,远远地叫喊道。
“哈哈,我说过,我铁木真是铁打的,死不了!乞颜阿妈们呢,潜藏在她们中间的那些死士抓到没有?”
妥脱尔看向一旁的萨戮尔——他额头上似乎浸出了几滴冷汗,身体突然变得僵直,刚才还在路上有说有笑的,此时却莫名其妙的哑巴了。
见情况不对,妥脱尔赶忙下接过话来:“啊,我们几千人人难道还制服不了她们几百个女人么!少城主,我与也河苏部将已经将卡尼部落的女人和财宝全部带回了天城,另外把那些投降的将士也一并押回来了。”
“为什么不杀掉那些败逃的家伙?!”铁木真似乎有点来气。
“少城主,您听我解释。咱们接的驯马部落的五千兵马该是时候还给格尔罗首领了。这样一来,咱们天城就会一下子没了守城士兵。我二人见那些卡尼的穷兵败寇确实想归顺与您,所以……”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那好,就把这些卡尼的女子交给那些归降的将士吧,过几日咱们点兵场集合,再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