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是个好地方,人世间的事是门好学问,七天的时间,对于有些人来说,弹指刹那,转眼芳华。
对于有些人来说,长夜漫漫,长路亦漫漫,成败一举的时刻,谁都穷不起。
他说,可有解法?他说,顾九天。
顾九天要回来了,毕竟这才是他们的初衷,不忘初心,负梦前行。
白无厌“为什么?”
顾九天,一袭白衣,一手云上,他来也无影,去也无形,他归来,多半是声:
“九天上下…”
“顾九天!”他来了,带着那句旁人十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念白,他不厌其烦,旁人其烦。
白无厌打断了,接着说:有话直说!
“这世界,哪有我摆不平的事。”他一脸自豪,我真的天下第一。
“你以为你是谁?”白无厌漠然。
“九天上下,上到凌霄,下至九泉,唯我独尊。”
“得了吧,我好像记得,当初一个柳泉菅岚思羽,够你受的。”
“咳咳,”顾九天轻咳一下“那个嘛,是因为我的私人关系原因,等骨女的事以后,我一点一点告诉你们。”
“哦。”白无厌十分不屑,或许他真的觉得,生前身后那些事,在人与人之间,并不重要。
然后,他走到花聘远那里“远儿,欢迎回来。”说着给了他一个拥抱,甚好!
“骨女的事,何解?”花聘远说,
“留人不留命,留命伤感情,斩草要除根,永绝后患。”
“看不到,摸不到,感觉不到,何除?”
“你们不记得,她说过两句话吗,人不见骨女,可求骨女与人一见。”
“我们要杀她啊,她会见我们吗?”
“她们喜欢挑战极限,在旁人张狂以后也不会,自己取得成功的快感,那不是很享受?”他说。
“这…”
“这很难理解吗?”
“这思虑周全吗?”
“这顺其自然吧。”
“……”白无厌在近旁看着,无语,无语,无语!!!
“你们听说过,一个深夜里的故事吗?”顾九天问。
“我们听说过,深夜里的很多故事。”白无厌说。
“有一天晚上,在一潭湖边,一个人遇到了另一个人:
①:你听说过吗,当夜暮降临的时候,湖面会飘起一层死人骨头,据传,每一潭湖水以下,都有一个巨大的死亡之城。”
②:你别说了。
①:你看,你往那边看,水里正飘着一个又一个人头,在看着我们呢。
卓不凡听着打了个寒战:“他为什么要去给他讲那些?”
“不知道,可能是无聊吧,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没有为什么的。”顾九天说。
“那后来呢?”白无厌问。
②:你别说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他很害怕,他走在湖边,他不敢朝里边看。
他真的闲的无聊又莫名其妙。
①:走在一个地方,总要了解一些常识,我是在帮你啊。
②:我不想了解。
①:其实,我想告诉你,明天不要来了。
②:这你也要管,我喜欢夜深人静,在湖边散步的感觉。
①:是吗?
那个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很冷,他大声喊了一句:
你看!
他喊着,猛地伸出手,指了指湖面,另一个人条件反射不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②——啊——!
他大叫。
①:你看到了什么?
他声音颤颤巍巍,不是恐惧,是幽灵的声音,然而另一个什么都没看到。
“哪个人是骨女?”白无厌又打断了一下。
“深夜散步的那个。”
“顾九天,我姐呢?”卓不凡忽然说,顾九天愣了一下。
“在家啊。”他说。
“你们去哪了?”
“没…没哪~”他说。
顾九天仿佛是还有话没有说完,后来,他动了动嘴唇,始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②:我…
①:嗯?
②:我看到了湖面上凝望着我们的死人头,我看到了那层层尸油和白骨。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谎?”白无厌问。
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人内心深处的折射,总觉得说句谎话才能高枕无忧。
顾九天没有回答他,接着往下说: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他诚惶诚恐,可是下一秒:
②:你为什么在这?
①:因为我死了。
他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吓得另一个猛一哆嗦。
②:——啊——!
他害怕了,他更加害怕了,他忽然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每一潭湖水之下,都是死亡。
“刚才宸澜说,你知道的很多,你多年已不问世事,凭什么比我们知道的多?”白无厌问。
“凭还。”他玩笑的这么随口一说。
“……我没有开玩笑,我只是好奇。”他说。
“刚才他是不是找过别人?”
“你怎么知道?”
“猜测,推测。”
“那又怎么了?”
“那个人说,五天以前,不对,现在不应该是五天,十二天前见过一个布衣男人。”
“我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那个布衣男人会和你有关。”
“这事完了,我会告诉你们一切,前几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明明关系很好的几个人,回头并不了解你,算什么呢?”
这是觉悟,还是什么突如其来的神奇想法…
“你先泄漏一点点?”
“你不是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吗?”
“我对旁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我对你的事情十分感兴趣。”
“你不是应该对骨女的事更感兴趣?”
“为什么我们一直说这个问题,我要是没记错,才见面那会,我就已经对你十分感兴趣了。”
白无厌调侃他,这样的人啊,九天实在说不过,甘拜下风!
“以前的人间就是我的地狱,我空求一颗心,走在人间的每一步,都踏在地狱的尖刀之上。”
“什么叫空求一颗心?”
“因为我没有心,但我现在愿意相信,人世的情感,胜过那颗心。”
“先说那件事吧,你的事,我想需要更充足的时间。”
“其实你是觉得我的事很麻烦,其实我的事并不重要。”顾九天说。
然后他不等他说话,不给他回话的机会,那是个故事,那件事,总是要解决。
当他再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头没什么东西吊着,他的眼角,嘴角都渗着血。
①:你走吧,以后夜幕也不要来了。
他飞快的跑开,然后,就开始了他自己的生涯,他觉得,这是一场奇遇,他更想麻痹自己。
他试图以人的角度去剖析那一晚的事,结果就是很多解释不通的事,结果,只是折磨自己。
后来不堪重负,他死了,但很多爱他出的人,试图把故事写下去,他们都死了。
所以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人,这场战争,无休无止。
“所以,我们又不写他的故事,我们又怎么会死?”
“死的方式,千种百种,人自不入剧,他拉你入局。”
“所以何解?”
“海底,死亡之城。”
“为什么你们在说解决办法以前,都说故事?”
“要杀一个人,首先要了解这个人,好的或者坏的,强项以及弱点,预适得其反。”
“好,黎宸澜,”白无厌叫了他一声“你看九天的故事,你在看你?总结:道法自然,一切随缘。”
“随缘,不好吗?”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