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尾,灯火万家长不灭。想你是三分泉水七分月,把青山浩渺看遍,你独天下奇绝。
“好了,别说了,去根源之地。”顾九天打断他们那毫无意义的对话。
你说他的故事没有作用,黎宸澜那不是故事,那只是个来历。
一个生物的来历,举足轻重。
“根源是哪?”白无厌问。
“附近的湖,死亡湖底,死人的世界,那才是起源。”他说。
夕阳西下,比起来,很多人更喜欢的一种感觉,几缕残阳照行人,那是一刻温暖的时候。
“那个什么,兄弟们,咱们没有目的,要若无其事,有私欲的行走,那是他们恐惧的东西。”
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别人都怕他们,阴沟里鬼的行径,见不得光,不敢现行。
有人说,你在做什么?诬陷和背光的事,你是鬼!他们更加恐惧的:
人心那玩意儿,真他妈恶心。
但是没有人会注意和在意,这是一句话,只当他是一句话,顾九天,多劝往后看不穿。
他们齐步走到那里,湖的一畔,顾九天忽然两眼空洞起来,他的目之所及,洞悉多少东西:
“你们看,荼蘼花来了”
“荼蘼花是啥?”花聘远说。
“代表末路昔日繁华与如今的凄凉,让人为之动容,寄托着人们苦闷的感情。
当荼靡凋亡后,表示爱情也随之终结,一切都会湮灭。”
顾九天解答,他似乎晓尽天下万事万物而无一不知,但多年以前,他说过,他有一事不明。
白无厌,问他何事?
顾九天说:是人的心啊!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白无厌说,他们也是。
“那些东西,只有内心的感情世界极丰富的人,或者看过太多东西,从人生鼎沸走到世态炎凉。”
一个阴柔的女声响起来,有的人说,很好奇,为什么所有的女鬼,都这般声线。
这从来都是一个很好解答的问题,气氛下的动静,向来一般。
“菅岚思羽,你看见了吗?”潇予安问。
潇予安会问他,完全不局限男男女女,他只是想到了,他直言不讳,是觉得没什么遮掩。
如果一个招女孩喜欢的男人,要省掉所有言谈举止,被人喜欢是一种罪,喜欢他的人是杀人凶手。
菅岚表示否认,这是为什么呢?
“顾九天,好久不见。”
那个被叫做骨女的人,又开口了,他认识顾九天,顾九天呢?
“好久不见?”顾九天用质疑的语气“我不记得你,我记性不好,可能没那么重要。”
“天儿,”白无厌玩味“你确定这么跟姑娘说话吗?”
“没什么大不了。”顾九天无所谓“我又不愁媳妇儿,实在不行,跟你凑活。”
“我还不想跟你过呢。”白无厌嫌弃。
“哈哈哈哈哈~”那骨女忽然疯狂的笑起来,她笑着笑着,顾九天好像看到她了。
那骨女,一身白衣,衣上浸血,他轻轻的打量它的周身,他看到她的手,黄土枯骨。
他在深夜里,借着月光,打在湖面上折射起来的光,他看到了她那一眼,泪水婆娑。
“你笑什么?”顾九天说。
她笑的那么凄凉,素人不知所云,顾九天也不知道。
“你把我忘了,你就这么把我忘了,你看,那荼蘼花,你看看它,你看看它们。”
骨女的情绪很激动,她的面目很狰狞,她或者不只是她,我始终觉得,任何一个人——
外貌都是随情绪的波动而改变的。
“好好好,姐姐,你淡定点,我看,我看。”顾九天忙附和,他已经顾不得一刻己,迷茫不得解。
他走到荼蘼花丛旁,左右也看不出什么,但他不能说,因为他也不知道女为何事。
“那个,予安,你现在能看到荼蘼花吗?”
“现在可以,怎么了?”
“你帮我看看,此花可有玄机,玄机何在?”
“没有玄机,此花妙在,列‘九’行,排罗刹,可是什么仰慕你已久的小姑娘?”
“与我何干?”
“朔阳城的罗刹鬼王,你不会当我们都不知…”
“我也不知道,小姑娘,何判?”
“这心思,非小姑娘不可。”
好吧好吧,只是骨女与九天渊源,九天实在不知。
“那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顾九天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
“我叫…”骨女停顿了一下“我也不记得了。”她说。
“你…你都不记得,我又凭什么记得啊!”顾九天无奈说了一句。
“爱若隔山海,山海皆可平。”骨女说。
“要有爱才能平山海,你我若无爱,何以天涯时光共荒凉?”
“没想到啊,顾九天,你居然还挑衅过小姑娘。”白无厌一脸坏笑。
“我遇到过什么,我可能不记得,但我做过什么,我必然不会忘的。”他一脸严肃。
“杀人何故?”顾九天不和她捣鼓那些繁琐之事,直奔主题。
他不是觉得没有意义,人生就为着不意义而活着,他只是觉得不值得。
时间用来浪费和挥霍,他也要挥霍的风光无限。
“因为我死了。”
顾九天忽然莞尔邪魅一笑。
“如果人死了,做事就不用付出代价,承担后果,那我也不愿活着,你想利用我?那么恭喜你,看错人了!”
“你什么意思?”
“鬼就可以随便杀人吗?十界当中,五行以外,没有这个先例。”
“那我愿意做这个先例。”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鬼,亏心事做的多了,就成了鬼,害怕另一只鬼找自己复仇的鬼。”
“你什么意思?”
“骨女只是一个故事,被别人利用着做尽坏事,不想负责人的挡箭牌,恭喜你,罗刹九。”
“你认识我?”
“你不也认识我吗。”
“九公子,天下留名,我想不知道,这很难得。”
“知道九公子是情理之中,顾九天倒是意料以外承蒙你喜欢,恕我无福消受。”
“罗刹九是谁?”
“很多年以前,她也是个小仙女呢。”顾九天笑笑。
罗刹九,顾九天是罗刹鬼王,她便以罗刹为首,顾九天,名首为九,江湖亦是九,她便叫九。
“九九,杀人何故?”还是这句话,还是这个问题。
“我没有杀人。”
“黄昏湖畔禁游人,违者杀无赦,这可不只是说说而已。”顾九天一脸笃定。
“哥哥,我的灵魂已经死了,我现在就是空有其表的行尸走肉,我无福消受。”
她无福消受,无福消受的是人生,人的一生。
“我没有灵魂,我没有心,你不表示吗?其实我们都一样啊。”
“我放不下。”她说。
“九九,人间留恋余真情,不枉赴一场,而非度一场,其实人在,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以九天,她是在告白自己罢?”白无厌调侃。
“九九对我的爱,还用说吗,以花为证,以姓以名皆可证。”
“给你得意的。”
“没有啊,我还是喜欢你。”顾九天调侃。
“你们可别掉以轻心,真正的骨女,刚来。”顾九天忽然严肃,他说,
“我刚才好像看到她了,她的眼神很忧郁。”
“骨女,九天请求一见。”
“黄昏落幕,湖畔禁游人。”他说。
“不对啊,那她…”白无厌迷茫。
“她是我家九九,我只是让她来活跃一下气氛,不要这么紧张嘛。”
“活跃个鬼。”
“你说你刚才是不是信了?”顾九天一本正经。
“。。。”
“人生,生人,生来人只有一次,只走一遍,且行且珍惜。”
“你要我死,我是顾九天…”
“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是在帮你们啊。”
骨女不等九天说完,便插了一句。
“你理直气壮,可能再说明白一些?”
“此湖下一片死地,此下为鬼城,你们听说过吗?生前罪恶不得宽恕的人,死后会去往湖底,黄泉路艰险,海下能给他们一个尚好的下一世。”他说。
“所以目前,互不打扰才能彼此安好?”
“我不是占有,我只是友情的提示,阴阳之间,自行把握。”她说。
这个故事就这么结束了,你说他不圆满?其实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残缺不全才更美好。
这似乎只是阐述一个道理,凡事有度,一切有界,把握的好是好,把握不好就自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