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严重吗?”
沈啸皱眉凑近了些,问道。
杜月笙满脸担忧之色:“一群兄弟死的死伤的伤,但鬼子应该是没有搜查出证据来,因此最后也没有真正和青帮开战。
但最要紧的是,这情报,短时间内都没法再传了。”
“这......”
闻言,沈啸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地下情报组织遭到破坏,就相当于眼睛和耳朵被人遮住了。
这仗,还怎么打?
“不过幸好你走之前,他们把情报已经送出去了,否则动摇军心,甚至会影响全国的局势!”
杜月笙一阵后怕。
就在此时,陈先生忽然淡淡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个叛徒找出来,否则不仅是沪府那边,恐怕我洪门也要面临灭顶之灾!”
“不错,既然这叛徒能够如此清楚沈老板的行踪,那想必此人就在我们身边。”
左逸点头附和道:“如果这人再把我们的消息透漏出去,那就太危险了!”
闻言,众人都纷纷点了点头。
按照国际惯例,战争中对待俘虏,只要投降就可以不杀。
但对待特务和奸细,则是见一个杀一个。
因为这种存在,对于某一方带来的破坏性,实在太大太大。
宴席上稍稍有些沉默,陈先生给了自己夫人一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笑道:“不好意思,我有些事失陪一下,诸位先吃。”
沈啸等人笑着回应,示意无妨。
四人又喝了几杯酒,沈啸忽然看着左逸问道:“左行长,有件事我倒是想问一下。”
左逸面不改色:“沈老板请讲。”
“请问你为何要让你的人去沪府散播我的消息呢?”
沈啸直视左逸:“这件事,我希望左行长能够给我一个说法。”
“有这事儿?”
左逸显得毫不知情:“之前寒青把你手下那几个人带回来,我看在沈老板的面子上那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知道沈老板要去沪府,我立刻就回去通知了他们几个人,他们商量完要去沪府,我还替他们出了船票,沈老板,难道我这样做还不够吗?”
啪啪啪啪!
沈啸笑着拍起了手:“左行长此举可谓是仁至义尽,但为什么我手下的人却说是您吩咐他们到沪府暴露我的消息的呢?”
左逸冷笑道:“也许是沈老板手下的小弟们,自己有了什么心思呢?”
“呵呵呵。”
沈啸盯着左逸:“若非他们特地留了一个左行长的人等待审问,我还真的会以为他们是起了异心呢!”
自己的小弟会有异心?
那忠诚度可是系统亲自检验过的!
但沈啸这句话,却也不是实话,而是诈胡。
换句话说,就是明确告诉左逸,自己手中已经掌握了证据。
虽然沈啸压根没有。
郭肃等人知道那些人要针对自己,哪里还会留活口?
让郭肃想这么远,还不如让左逸自己跪在面前主动招供来得实在。
左逸沉默片刻,忽然起身。
杜月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一把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杜先生,你要对我出手?”
左逸转过头问道。
杜月笙呵呵一笑:“论事不论人,如果你真的做出这种出卖自己人的事儿,那我杜某人倒也想领教领教左行长的后招。”
“哪有什么后招啊!”
左逸苦笑几声,端起酒杯,向着陈先生点了点头,而后笑着看向沈啸:
“当时我家那孩子在你手上,我一时心急,失了理智才出此下策。”
“但万幸的是,沈老板吉人自有天相,最终还是平安归来了!”
沈啸没有举杯的意思。
很显然,左逸想要凭借这几句话来脱身,显然是不可能的。
陈先生轻咳一声,看向沈啸,道:“沈公子,我也有过孩子,我能够理解左行长当时的心情。”
沈啸点了点头:“我也能够理解。”
而后他又转头看向左逸:“但我不原谅。”
“万一你真的做成了此事,我一人安危事小,但若情报传不出去,前线战士吃了败仗,这责任你左大行长担当得起吗?”
左逸猛一激灵,倒不是被沈啸吓得,而是身后的杜月笙又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道。
“沈老板,你把我女儿拐走,我能怎么办啊!”
左逸一脸为难:“左某人膝下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要是没了命,我可就绝后了啊!”
“糊涂!”
陈先生冷冷地说道:“自己一家之性命比之战局之成败,孰大孰小你难道分不清楚?”
“你家那女儿再宝贝,比起我二弟的独女韩洁又如何?洁儿尚且能够倾心于沈公子,你难道觉得沈公子还配不上你的女儿吗?”
左逸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情况不一样啊陈先生,寒青是被沈老板抓走的,韩小姐可是自愿的。”
“这要是您的亲生儿子出现这种情况,您坐得住吗?”
陈先生冷哼一声:“我陈家,不,我洪门从上至下,从来没有谁敢为了自己的利益和鬼子做交易,一旦有,门规处置!”
沈啸撇了撇嘴。
陈先生的意思虽然是在责怪左逸,但却也是在向沈啸说此人此举情有可原。
杜月笙此刻也是收回了手,重新坐下,看着沈啸道:“小沈老板,既然事出有因,且没有酿成大错,何不听听左行长的条件呢?”
沈啸笑着摇了摇头:“若真如此,既然两位也都替左行长开口了,那我哪里敢不从呢?”
听到沈啸话里讽刺的意味,陈先生和杜月笙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左逸。
眼神不善。
“不过有一件事还请左行长知道知道。”
沈啸道:“左小姐并非是我拐走的,而是自己开着车来到我那儿的,她要走随时都可以走,我绝不拦着!”
“走什么走!”
陈先生道:“既然那女娃娃也有这个意思,就许给你好了,也给洁儿做个伴!”
“同时,这也算是左行长给你的赔偿,如何?”
左逸刚想说话,但看到陈先生的眼神,又立刻闭上了嘴。
沈啸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之前也没看出来,这个陈先生竟然如此喜欢做媒?
噢,对,据闻陈先生是有些信佛的,在禅宗里,促成姻缘是一桩大因果。
而且还解决了自己好友左逸的麻烦,一举两得。
可沈啸却不答应。
“左寒青小姐不管是姿色、学识还是人品性格,都是极好的,我和她相处也觉得不错。”
沈啸笑了笑道:“但这么一来,左小姐就像是被我赢回来的一样东西一般,你说这日后,我又如何会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