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个柜子不一直是你在用吗？”
问了一圈同事，关于那批枪，邵正平始终没有问出来任何线索。他在画着思维导图的纸上加上“枪”。
一大堆完全连不起来的线索，邵正平看着角落的那个装着枪的黑色的塑料袋，微微皱起眉头。他转身走进监控室，打开电脑一帧帧地接着查找……
一直到晚上，小刘走进来喊邵正平：“邵哥，咱们去买点吃的吧，回来再找说不定思路能更清晰一点。”
邵正平的性格倔的局里都知道，小刘这两天跟着他跑了很多可能有线索的地方。他隐隐感觉邵正平对这个案子比其他着手调查的人知道的更多，所以并没有太拦着他。
两人出了警局往街上走，邵正平往平时去的便利店走去，警局的手电筒电池用完了。
“五号电池，五号……”邵正平沿着货架往里走，顺便拿了几卷胶带放进货筐里。
往里走，角落里的货架大概是收拾了一半，东西大部分都堆在地上，可以透过货架隐约看到对面走道。邵正平取下货架上的一盒中性笔，看到对面一个人的侧脸。
邵正平定定地看着这人的脸，他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但又像是在哪见过。
大概是邵正平的眼神没有收敛，那人转头对上他的眼神，疑惑地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邵正平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神，着了魔似的并不收回视线。
“老杨？”
门口传来的声音，打破两人僵持着的气氛。货架对面的那人移开视线，快步走了出去。邵正平一愣，随即追出去，却只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皱眉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刚才的感觉，和之前出现的枪……不行，查案子哪有靠感觉的？
想到这，邵正平突然感到自己跟着感觉走地查冯获案，非常荒谬。他感到脑子里本来就零散的思维导图也被推翻了。
“什么？你们碰到邵正平了？”
“昂！老杨还跟他照面了，他他……”三百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比划着邵正平追出来时的表情。
“麻姑婆婆的符纸是有效的，但好像不够。”杨祈回忆起邵正平凌厉的眼神，不安道。
“只要发生过，就不可能没有痕迹。”
“啥呀？”宋晓洱打开书房的门，一头雾水地看着坐在一起的三个人。
“诶呀，姑奶奶你可算醒了，傀儡碎片跑出来差点要了我的命……”三百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大堆，宋晓洱听了半天才拼凑出昨天在馄饨摊发生的事。
“晓洱你记不记得？”江阙从沙发上扭过身子问道。
“不得了，那段时间，我那么牛*？”
“喂！”三百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勒痕不满道。
“早就想这么干了。”宋晓洱得意地冲三百笑笑，三百一脸悲伤地看着宋晓洱：“她绝对是故意的，大侄女啊，叔这么照顾你啊？你怎么……”
“傀儡碎片出来的时候，大侄女的身体是不属于她的。不记得的话，那段时间的记忆和意识应该也不属于她。”杨祈回忆当时宋晓洱几乎疯狂的状态道。
“这个傀儡到底是谁，魂魄碎片竟然连意识也可以夺走？”江阙皱起眉头，之前守迷毂的时候看的那些书，只说有很小一部分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这会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昨晚的这个时候，三人应该刚才忘川界出来往麻姑神的摊子上走。
“魂魄碎片都能占据意识的，只有两个种族，一个是非常古老兽族”江阙顿了顿，转头看向杨祈和三百：
“另一个，是烛龙，纵目面具主人。”
“路障头原来是大佬？”三百震惊，“我还以为他就是个看门大爷。”
“魂魄碎片控制意识，并不是普通的神可以做到的。”
一股水烟的味道飘了过来，杨祈转头看见窗台上坐着穿黑衣服的判官，惊得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啥时候来的？敲门啊哥，鬼差对自己也要有素质要求。”
“素质要求？”判官扫开黑色的袍子，翻下窗台，猛的凑到三百面前：“我的素质要求，就是你来敲鬼门，我肯定迎你进来。”
“诶诶诶，得罪得罪……”三百心虚的连连摆手，难怪杨祈之前一直不想让他参与。
“你没得罪我，也就还有命的人，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了。”
“三百，这回你别一起了昂，我和江小哥、晓洱去就行了。”杨祈也不是第一次见判官脸这么黑，本来他也不想三百跟着冒险，正好借此机会吓退他。
“啊？又要不带我？”三百反应过来，有些不爽嘀咕道。
“判官，正好你来了，大侄女身上的傀儡碎片你有办法弄掉不？”杨祈转移话题。
“我的天，老杨你在干嘛呢？一天天净做不要命的事，大侄女也……？”
宋晓洱抱歉地朝判官笑笑：“这事，我们想着把傀儡组织挖出来，真的已经非常小心了，麻姑婆婆知道的。”
“麻姑婆婆要知道你们把事搞这么严重，一屋子的漏网之鱼，就算她不找你们，也会有其他维持秩序的神来找你们的。”判官难得这么严肃的说话，他还以为杨祈和宋晓洱老老实实渡灵。
“你们现在的情况，最好别去镇川塔。”
“杀了冯获的凶手还没找到，我们还会碰到他。”杨祈说完，就觉得自己的理由很牵强，但真的是因为这个理由。
“唉”判官重重地吸了一口水烟，看着杨祈：“你可能不会后悔，但我保证以后你没这个胆子。”
说完，撂下面面相觑的四个人，转身透过窗户消失了。
“这一趟，三百是肯定不能去了，我、晓洱和江小哥去。”杨祈拍了拍三百的肩膀。
“好吧。”
四人都没再说什么，判官的话只是戳中了他们惴惴不安的地方。不管是因为晓洱身上的傀儡碎片，还是傀儡组织一直挑衅，他们的处境都没什么优势。
但不去，就一直没法了结。晓洱体内的魂魄碎片，烛龙的面具，这些都是横在他们接着往前走的东西，杨祈长出了一口气。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