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这些，是谁的？”邵正平把装在黑色塑料袋里的几把重型枪械递给小刘问道。
“这些啊……”小刘接过黑色塑料袋，“好像是在哪次行动中收缴过来的，我也记不太清了，你看看能不能找到记录。”
东西是在储物柜发现，就说明收缴过来的时候没有交，记录也应该没有。邵正平惴惴不安从办公桌上抽出最边上的一个文件夹，打算把近一个多月的记录都过一遍。
就怕有记录，无对证。
从上个月月末一直到现在，记录的案件很多：火灾、偷窃……他连民事案件啥的几乎都查了，连管制刀具有关的都没有查到，跟别说是违禁枪械了。
同样没有任何线索冒出来的东西。这些枪，或许和南河水坝的案子有联系，邵正平有些挫败地看着手边一堆文件夹，决定再问问警局的其他同事。
“咱等大侄女醒了一起去？”
三百摊在杨祈家的沙发上喝了一口水问道。杨祈正坐在电脑前查关于纵目面具的资料。
“嗯”杨祈滑动着鼠标，瞟了一眼书桌边的那个装着枪的黑色背包。
“麻姑婆婆给咱们的线索够多了，现在咱们有两条线索，一个是晓洱，一个是那个路障头的面具。”
网上关于纵目面具的资料，基本都是来自神话传说。和麻姑神说的有些出入，重合的点就是烛龙神的神职，控制忘川界的日夜……
“老杨？”
“啥？”杨祈被三百叫的吓了一跳，转头就见三百和江阙两人堆在沙发上：“大侄女睡书房，你俩睡沙发。”
“啊~~~”三百毫不在意江阙鄙视的眼神，拖长了声音朝杨祈比了个勾引的手势。
“别想，你睡沙发，江小哥打地铺。”杨祈头也不回地看着电脑。
“诶诶诶！”
烛龙，生活在极寒之地的神，人面蛇身，吹为冬，呼为夏……纵目面具的资料非常有限，杨祈感觉自己快要把网页滑穿了，看了各种各样的传说，并没有别的发现。
这些非常细碎的线索，怎么拼都拼不成一个完整的主线。杨祈收起画满了思维导图的本子，合上电脑。
“杨哥，咱们再进一次的镇川塔一定会有新的发现。”江阙一边刷牙一边走过来。
“上回我去镇川塔找晓洱的时候，绝对看到了傀儡组织，还有穿着和冯获一样衣服的人。”江阙低吟了一声提起烟草店的事。
“对了，杨哥，我从茶摊小贩那打听来的一个情报站，在混沌之地边缘的一个烟草店……”
简单地把从烟草店弄到冯获情报的事跟杨祈说了一遍，江阙将手里那个把冯获引来的铭牌递给他。
“这个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
之前光滑的没有任何痕迹的铭牌，上面出现了一个细细的字符。江阙“咦”了一声，和杨祈一起凑过去看。
“这个之前没有啊……”
“是冯获的编号。”杨祈摩挲着手里的光滑的铭牌。“我们把冯获送走的时候，孟童的册子上抹掉了他的编号，是这个字符。”
成为神使之后，看东西变清晰了很多。除了看游灵和鬼怪，就是看各种名册。
“那，这个铭牌就是属于冯获的，类似于美国大兵的‘狗牌’？”
“嗯，烟草店，还有我们之前借过地图的古董店，可能都在做情报交易。”杨祈把他们在衍门，往生街去过的几个地方一个个过了一遍。
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除了忘川图书馆。杨祈并没有把握能将这些地方一一刨清楚。
“算了，去镇川塔跟傀儡组织交一次手，可能这些细枝末节就都明了了。”杨祈将铭牌和刚才整理的思维导图夹在一起，放进装了枪、法器的黑色背包里。
麻姑神说让杨祈去找的那几个把纵目面具图样转交给他的傀儡，宋晓洱一时半会也没醒过来。杨祈猛吸一口烟，放下背包。
已经四点了，沙发那边传来三百均匀地鼾声。杨祈往椅子上一靠。
“嘶——”
是在渊井的伤，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没耐心等那条怪蛇引开，直接上打火机。杨祈脱下t恤，简单收拾了一下伤口。他想起邵正平和邵棠。邵正平在杨祈看来，就是个有些多事，但热心肠的事妈。但他妹妹邵棠，一想起她杨祈心里总是很混乱。
消除关于忘川界，关于他们的符纸，麻姑神给了他三张，杨祈只在邵正平身上用了一张。就算是以治邵正平的鬼伤为借口，现在也该消除邵棠关于他的记忆了。
“呼——”
“明天吧。”杨祈看着自己半透明的倒影，按灭烟头。
第二天中午，三百穿着粉色的围裙从厨房房端出来两盘菜，转头朝杨祈开着的房门喊了一嗓子：“老杨！”
“杨哥出去了，咱们先吃吧。”江阙自顾自地盛了一碗饭，在茶几前坐下。
“他说去找邵棠。”
见三百掏出手机要打电话，江阙赶忙开口拦住他。
“嘿，这小子出息了，那我去喊大侄女……”
医院旁边的一家餐厅，杨祈和邵棠相对而坐。邵棠并不知道杨祈的来意，以为是和之前一样叫她出来说案子的事。
“小棠，谢谢你。”杨祈看着邵棠的眼睛，非常诚恳地对她说。
“呃，本来也是我哥再处理的案子。”邵棠察觉到了杨祈和平时不一样，说话的语气一字一顿的，生怕她忘记似的。
“邵棠，你要照顾好自己。”杨祈看着邵棠疑惑地表情，非常认真地笑了一笑。
“啊？”
从上次杨祈把治鬼伤的药给她，到刚才他说出这些无厘头的话之前，邵棠都觉得杨祈非常熟悉。她看着杨祈有些忧伤的强笑，心中隐隐开始不安。
晚一秒都怕自己犹豫，杨祈不受控制地将手伸向邵棠的额头，邵棠一愣，这次她并没有躲开，但杨祈掌心的符纸，吸附上了她的额头。
餐厅外面艳阳高照，杨祈站在阳光里，隔着玻璃，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邵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