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爱新觉罗·巴尔堪部的新一轮进攻开始了,这一次,清军是从北固城的六个面同时发起进攻的,不过,由于东北-北-东三面都不方便布置炮位,所以这三面的城墙还保持完整,因此明军得以以这三面城墙为依托,再次打退了清军的进攻。
接下来又是一次被俘官兵及伤亡将士的互换;但这次互换结束后,清军并没有让朗僧格达为阵亡者诵念经书,而是马不停蹄的又进行了一次进攻;而这一次,清军用红夷炮集火几座位于顶角的明军堡楼,终于将甲子堡、甲丑堡、乙子堡的外墙给打得崩裂垮塌;无法再守备三堡的勇士营官兵就只能退回到外城里。
好不容易夺取三堡的巴尔堪部继续用火炮轰击乙丑堡、甲寅堡、甲巳堡及正南、西南、东南面外城城墙,最终再次打垮了三面外墙并迫使乙丑、甲寅、甲巳三堡守军退回北固城内。
随后巴尔堪军发起进攻,很是顺利的夺取了北固城已经残破不堪的东南-正南-西南三面围墙;只是清军想要全取整座外城,还需要排除丙子堡、甲午堡、乙午堡、丙丑堡、丙巳堡、丙寅堡的干扰以及摧毁明军布设在外城与内城城墙之间的各种防御设施和工事----北固城的外城是一个边长100米的正六边形,而内城则是一个边长50米的正五边型,因此内城城墙与外城之间大约相距57米的间隔,其中布设有营房、操场、马场及其他的军事设施及防御设施----所以,对清军来说,还有很漫长的战斗要进行呢!
由于崩塌的北固城外墙不是说连根从地面夷平了,实际都有一人以上的高度,因此清军的炮队没办法隔着外墙向城内发射炮弹的----当然实施吊射是可以的,但砸到什么就不能保证了,毕竟滑膛炮发射的炮弹,运动轨迹比较玄学,就算清军有炮火引导,也多半是要看运气的,更何况,清军就没有会三角函数的炮兵观测哨和炮火引导员----因此清军想要进一步夺取整座外城的难度是非常大的。
此时的巴尔堪已经焦躁到了整晚失眠的程度,不得不每个晚上派人站在北固城外城内的明军防御设施发射火箭;当然,由于明军用水泥给所有的防御设施都做了防火,所以清军想要用火箭点燃城池的打算是不可能成功的----其实巴尔堪其实也知道火箭不可能引燃北固城,因此发射火箭,只是催促内应动手的信号。
又过了三天,就在巴尔堪精神即将崩溃的前夕,北固城外城内的一些防御工事突然相继起火,同时喊杀声也传到了位于三面城墙上的清军耳中。
巴尔堪和雅布兰闻讯大喜,立刻派兵呼应城内的内应,但谁知道,这其实是一个陷阱----明军有战史教育,因此对清军当年利用内应在辽东屡屡陷城是的心知肚明的,又怎么可能不防着被释放回来的漠北蒙古兵呢,所以一早就对交还回来的京营和漠北卫所兵进行了甄别,从而揪出了清军派来冒充漠北卫所兵的全部蒙古兵(清军其实也想用汉裔八旗兵冒充京营士兵,但西路军里都是南方兵,几句话一说,就会露馅,所以巴尔堪等人只能放弃派人冒充京营兵的企图,只是用蒙裔八旗兵冒充漠北蒙古卫所兵),让清军的谋算从一开始就失败了----等到巴尔堪部怀着兴奋的心情冲入北固城南部外城的时候,很快就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集火打击,迫使清军丢下一地的死伤,沮丧万分的退了回去。
进退维谷的巴尔堪和雅兰布等清军高层彻底没辙了----其实也有人向巴尔堪进言,彻底将北固城东南-正南-西南三面外墙夷平的,但一算时间,等清军完成了工作,天气也应该变了,所以巴尔堪没有采纳这个建议----就只能派出军使跟守城明军要求进行再一轮的交换。
明军同意了,于是交换完俘虏之后,巴尔堪悄声无息的带着残余部队撤出了北固城,退回了唐努山以北;而与之类似的是,是爱新觉罗·多尼的部队,该部撤退的时间甚至比巴尔堪部还早了两天,所以,当巴尔堪部灰头土脑的退到阿拉克鄂博山口时,全部马队的多尼部正好赶了过来。
与多尼重新会面的巴尔堪一脸的苦涩:“豫亲王,南朝的战力如此强大,攻必克守必坚,我大清可怎么应对啊!”
多尼及一众清军高层也唏嘘不已,没有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憋了好半天后,还是爱新觉罗·富尔泰首先开口道:“想来朝廷自有安排,毋庸我们多担心的。”
巴尔堪言道:“我们这次失败,当然也不能说全部失败了,顶多是攻城未果,但也逼退了南朝的入侵大军,大体是不胜不败而已,或可以推脱到士兵没有战意,想及早回家为妻儿分忧,但来年明军卷土重来,我大清还能重演今日之不胜不败吗?不,只要明军来年堵住恰丹谷道,我们就得被迫保卫新京了。”
多尼越听心越烦,摆手道:“简郡王,不要说了,再说,就只能继续西迁了!可问题是是西迁是这么好迁的吗?当初要是一口气跑远了,也就那么过去了,可是现在,谁还愿意再一次背井离乡呢?真要是西迁了,八旗可就真分崩离析了。”
巴尔堪冷然道:“那就等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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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走也是死,留也是死,那本王还是决定留下。”多尼如此说道。“或许还能以逸待劳呢!”
巴尔堪还想说些什么,一名多尼的亲卫急匆匆的跑来报告道:“洪承畴大人不行了!”
多尼一愣:“一路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到这不行了?”
虽然洪承畴是个汉奸贰臣,但其人对满清还是有些作用的,所以多尼、巴尔堪、富尔泰等人便赶过去探问,就见洪承畴一脸死相的躺在马车上,一边随军的太医则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洪先生的病是怎么回事?”
太医恭敬的向多尼等人行了一礼,然后告诉多尼道:“王爷,洪大人突发胸痹(心肌梗塞),已然药石无效了。”
巴尔堪忽然癫笑起来:“大清要完了,汉奸贰臣早死还不至于受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