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自称朗僧格达喇嘛的西厂密谍带着爱新觉罗·巴尔堪的回复回到北固城内,明清两军开始了为期四天的休战。
休战的第一天,北固城守军将清军阵亡者的尸体如数的移交给了围城清军,并将收捡的清军俘虏带回北固城外城救治;围城清军则一边派人新京索要被俘明军官兵,一边又通知阿拉克谷道方向的堡砦将遗弃在谷道两侧山地中任由各种野兽啃食的明军-蒙古兵尸骸装殓后送往北固城交换明军。
休战的第二天,清军邀请朗僧格达前来为阵亡清军将士诵念《往生经》;并开始移动炮位,预备将下一阶段攻击目标扩大到北固城西南、东南两面城墙。
休战第三天的上午,清军一面将阵亡将士的尸体送回唐努乌梁海腹地交还各自家眷,一面又在引走了额尔逊河、纳林河河水后开始填埋北固城东北、西北方向的旧河道并尝试覆土掩埋邻近北固城的湿滑地带,为接下来的进军预做准备。
当天的下午,阿拉克谷道内的驻守清军送来了约四百具明军阵亡将士尸体,清军便将这些尸体移交给了北固城守军;北固城守军捡视后,做出一定的标识,然后在休战第四天的上午跟清军借道,于北固河南岸找了块干燥的高地,将这些士兵的遗骸予以临时掩埋----若是明军最终能守住北固城,等清军撤退后,守军会将这些尸骨再次起出来,然后将其中京营士兵的尸骨烧成骨灰,装坛送回国内,最终由兵部安排将这些骨灰送回阵亡将士的家中;至于其中蒙古兵的骨灰则会移交给各地都司,由他们分送回家。
或许是因为没有做好下一阶段进攻的准备,休战的第四天下午,巴尔堪主动派人联系北固城守军,表示新京尚未将俘虏明军送来,所以申请将休战再延长两天。
由于巴尔堪的使者保证一定会将被俘明军送回,所以北固城守军便将(shun)信(shui)将(tui)疑(zhou)的同意了延长停战时间----城南的木刺桩阵等防御设施设备没办法在几天里恢复,但清军留下的楯车、枪矛什么的,守军却可以趁机利用起来,反过来为破损的城墙提供遮蔽以及构筑新的拒马。
休战的第五天中午,被俘的明军官兵被押解到了北固城外,随后,双方进行了俘虏交换,明军这边一共向围城清军移交了自己掌握的全部一百一十三名负伤清军----由于不太可能存在失踪人员,所以进攻后未返回的减去抬回来的尸体,就是清军被俘伤员的数字,所以明军这边是没办法加以扣留的;此外,明军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和药品供给这些被俘清军伤员,所以也不有理由进行扣留----而清军则移交了一百五十三名被俘明军,其中负伤的京营士兵二十九人,其余则是同时被俘的漠北蒙部。
清军有没有隐瞒被俘明军-蒙古兵的数字呢?
肯定是有的,不过守军并不特别在乎----清军还要攻城,还会出现伤亡者,到时候再交换也不迟;另外,部分明军-蒙古卫所兵俘虏留在清军营地中还不需要守军提供食水,也有利于守军减少粮秣的消耗----于是,双方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既然交易完成了,那接下来第六天是不是还会休战呢?
所以不敢怠慢的明军于休战第五天晚上开始就进入了戒备状态;但清军却似乎一下子不着急攻克北固城了,依旧履行了休战的约定,直到六天休战结束,才在第七天一早恢复了炮击;这一次,清军开始重点轰击北固城城外西南、东南两面的防御工事和防御设施,并且城南方向的清军旋膛铳手还提供侧面火力压制,以协助清军步甲对北固城西南和东南两面城外防御设施的清理。
因为正南面已经被清军抵近到距离外城城墙不过400米的地方,所以,知道没办法守住西南、东南两面的城外工事的守军一早就退回了城内,因此,清军得以无损的清除了明军布设在西南、东南两面的防御设施----当然人员没有什么损失,但时间和炮子却浪费了不少。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休战结束已经第四天了,这天,完成了对北固城西南、东南城外工事的占领、城外防御设施的摧毁和消除的清军巴尔堪部终于发起了新一轮的全面进攻。
鉴于这些天里,北固城外城西南和东南两面城墙也各被打垮了一段,因此,守军已经没办法利用外城城墙进行机动,就只能分成四段在城墙上防守,防御能力明显有所下降。
好在明军布设的诸多半月堡在协同城墙上部队进行防守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让清军的这次进攻再度铩羽而归;只是,由于清军大量将旋膛铳牛录前置,所以,各堡内守军与城头守军都不可避免的有了一定的折损。
为了再争取几天时间,化名朗僧格达喇嘛的西厂密谍再次出城协商交还事宜,这次,巴尔堪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于是明军交还了二百九十三具清军尸体、一百三十名清军伤兵,而清军则又放回了十八名京营士兵和另外五十九名漠北卫所兵。
等看着为己方阵亡者诵念完《往生经》的朗僧格达退回北固城后,已经坐不住的巴尔堪向觉罗雅布兰抱怨道:“城内为什么还不发动!”
雅布兰也有些不安,但犹自镇定道:“不要着急,毕竟派进去的人不是很多,或许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应该再给南朝兵一些打击,把城内的兵马更多的调动到城墙上,这才能方便内应起事。”
巴尔堪皱眉道:“还要再等?本王可是在皇上面前打了保票才获准将南朝兵还回去的,这要是有了变化,可怎么向皇上交代!”
是的,由于追击西路军主力的爱新觉罗·多尼部并没有捷报传来,所以顺治皇帝只能一天天的催促巴尔堪,这就让巴尔堪压力山大了。
雅布兰苦笑道:“现在看起来,强攻是绝对拿不下的,所以,就只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