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准备牛刀杀鸡的朱由崧不提,明弘光十四年十二月初三,1艘悬挂着VOC旗帜的荷兰商船在2艘郑家水师软帆战舰的武装押解下,缓缓驶入了龙牙门港----接到锡兰失守及孟加拉湾沿线的荷兰贸易点被拔除的消息后,走投无路的联合东印度公司不得不进行了资产清算和资产重组;资产重组后的联合东印度公司被迫把经营重点从东印度群岛方向转移到印度西海岸和波斯湾沿线,但问题是,明军占领锡兰后,其舰船可以轻易进出印度西海岸,所以为了避免明军舰船继续对荷兰商船进行攻击、继续让重组后的联合东印度公司失血,试图联合其他欧洲国家发起一场新十字军东征未果的德·维特大议长就只能允许联合东印度公司向大明服输了----随即靠上码头的这艘荷兰商船船长,向闻风而来、如临大敌的龙牙门港港务人员通报了船上有联合东印度公司派来的谈判特使的消息。
接到荷兰人派人来谈判的消息后,横海都司鸿胪分寺立刻向南京发报请示,南京鸿胪寺卿杨维垣接报后立刻报告了朱由崧,朱由崧批示可以跟荷兰人展开停战、建交、通商方面的谈判,也可以允许荷兰人单纯赎回被俘人员。
根据朱由崧的指示,横海都司方面与荷兰特使进行了接触,不过,在双方谈判开始之初,横海左鸿胪使窦文先便向荷兰方面索赔白银五百万两,这就让荷兰人很难接受了;好在荷兰人也知道一毛不拔是不可能打发大明的,所以,经过数日的讨价还价,最终联合东印度公司以赔偿大明军费250万盾(约合弘光银宝117万贯)为代价,达成了与大明停战及赎回被俘尼德兰居民的一揽子协议。
根据这份协议的规定,在联合东印度公司缴清了400万盾后,大明将停止对荷兰船只的攻击,并允许联合东印度公司在事先通报的情况下于印度东海岸、缅甸、阿镇重建商栈,且可以定期派船前往龙牙门贸易;但依旧禁止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在规定地区以外增开通商口岸及非法进入大明禁止外洋船只驶入的海域进行贸易----事实上,联合东印度公司对能恢复在印度东海岸、缅甸、阿镇等地的贸易已经十分满意了,短期内并无再进入东印度群岛及东亚海域的打算,但明廷依然坚持要求联合东印度公司做出承诺,显然是有更长远的考量的。
达成了停战和通商协定后,关于明尼建交问题又生了波折,这不,由于荷兰目前在西印度、波斯湾没有立足地,大明又不接受荷兰大使进驻南京的要求,所以,两国无法互派大使,最终就只能按照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模式,以大虎屋与联合东印度公司之间的商业承认协定暂时取代了明尼建交条约······
明尼媾和成功后,中欧贸易已经基本全面恢复了,但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弘光十四年的最后一天,西厂提督杨朋向朱由崧奏报了一个不怎么令人开心的消息:“皇爷,德川幕府已经按早年留下的图纸,建成了一艘二百五十料的小型夹板船,另外,幕府同时期建造的一艘四百料夹板船也完成了八成的建设,差不多明年三月份就能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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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1艘80吨的小型软帆船并不能给大明外洋水师带来什么威胁,没错,以第二次明荷战争中的荷军远征舰队的例子来说,就算日本人造出了800吨级的大型盖伦船,并没满载上40磅以上的红夷大炮也是没办法直面明军2.5~3寸前装线膛炮的;并且,就算放开来让日本人去造,以江户幕府现在国力,其实也没可能造出几艘250吨级以上的中型软帆船的。
但如果德川幕府的目的不是组建一支用来抵抗明军再度攻击的近海防御舰队的话,那么这艘船的出现就有极大的问题了。
一想到德川家康时代日本人曾经派船前往美洲的事例,朱由崧便严肃起来:“你们要密切关注了这几艘日本软帆船的动向。”
杨朋苦恼道:“皇爷,船一旦进入外鲸海操训,根本是盯不住的。”
是的,就算是北洋水师派出软帆信报船日夜盯防,但白天还说,可一旦入夜或驶入雨区,那就很难再盯得住了。
“那就盯住日本的市面,看看什么时候会出现数量较多的西洋商品。”
目前从马六甲海峡东口-巽他海峡以东以北至外鳄海已经不见了除定期拜访台窝湾的西班牙船以外的欧洲国家船只的踪迹,而大明市场本身又足以吃下各种的欧洲商品----话说眼下欧洲除了钟表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受亚洲国家喜欢的商品----所以,原则上日本市面上应该是见不得欧洲货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日本市面上突然冒出了大量欧洲商品,那么就可以肯定德川幕府与新西班牙殖民地取得了联系。
“再有,让台窝湾那边也注意一点,看看西班牙夷的需求有没有减少了,如果发现有减少了,就不能排除是日本人从中搅局了。”
杨朋觉得盯住两地的市场绝对比盯住沧海一舟要容易的多,便应道:“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了······”
杨朋退下后,朱由崧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左右道:“眼下已经有几个宗藩之国岱屿了?”
司值内侍急忙去往宗人府查询了一番,回来向朱由崧奏报道:“回皇爷的话,目前已经有一位国公、四位国侯、十一位国伯转为郡爵了。”
走的都是南京待不下去的穷宗室,那些有钱一些的,却是不想那么早南下岱屿,非要领地有些样子了,才会去坐享其成。
朱由崧皱了皱眉却没多说什么,随即话锋一转:“新鹿郡公他们都南下了没有?”
顺便查过了几个功藩就藩情况的内侍答道:“几位郡公都已经派族人南下经营了!”
“也就是说他们自己没有南下?”
内侍解释道:“长安郡公、新肥郡公、南邦郡公、新鹿郡公都有朝廷司职······”
朱由崧冷笑道:“李祖述、孙维城、汤国祚不是只有大都督府的虚衔吗?找人提醒他们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