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子对这恶灵朊也是只闻其名,并未曾遇到过,对于他的了解也仅限于书籍里的记载。
书籍里关于朊毒肆虐的记载,也让人闻之胆战心寒。
“在部落开始食人不久之后,算的部落也开始出现了凶恶的病症,并渐渐传播开来,一传十、十传百,而这种病症传播的方式还是人吃人,患病的人如被恶灵附体,关节僵直,行动迟滞,双眼生起厚厚的白膜,失去视力,却能通过嗅觉行走,且攻击其他人,追逐咬食他人,然后被咬的人又会出现同样的病症。就是如此,朊的部落里人们互相攻击,死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最后朊的妻儿也难逃厄运,被人咬死,连朊自己也被感染。”凌尘子的描述让胡婴觉得毛骨悚然。
“但是奇怪地是。朊和其他人不同。他虽然也中了朊毒,但是他是唯一一个可以与朊毒共生的人。而且他这么近万年来东躲西藏,蛰伏数千年,偶然露行迹,没人知道他的模样和行踪。”凌尘子越说越是担忧,两道雪白的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
“真的没有办法杀死他吗?”胡婴十分不解地问到。
“其实,他始终都不能算是一个活着的人,而是一个恶灵,他会不停地选择新的肉体来延续自己的生命。所以他始终没有一个固定的样子,他有可能是男人,有可能是女人,有可能是孩子,可能是老人。也有可能他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认得。”凌尘子说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如果这朊毒在宁国府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胡婴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说话间,两人便走到了宁王府门口。
两人驻足看了半天,发现这宁国府也是一副与往日完全不同的景象。
平日里宁王府前,亲兵护卫门子站几排,投拜贴的人;送菜、送水、送煤炭的摊贩;来往的马车,和家丁仆从,来来往往十分热闹。如今却是朱漆大门紧闭,门口静悄悄,连只麻雀都没有。
胡婴和凌尘子都觉得这王府不对劲。
“我们现在就回云梦乡吗?”胡婴转头问师傅。
凌尘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宁王府大门摇了摇头。
凌尘子向着胡婴一摆头又转身向着长街走去。
只见凌尘子径直走到福来客栈,要了一间客房领着胡婴直奔客房。
进了客房凌尘子关上房门坐在床上,将胡婴唤到身边面色郑重地对胡婴说:“我怀疑,这岳郎中中的朊毒就是从王府传出来的,我们要搞清楚这朊毒的源头是何人,追根朔源,将事态消灭在萌芽状态。”
胡婴是何等聪明之人,从师傅这几句里他已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他向前踏出一步说到:“师傅,放心,我一定趁着今天夜黑进王府探查个清清楚楚。”
凌尘子看着胡婴点了点头嘱咐到:“一定要小心警慎,不要惊动王府的人安安全全地回来,师傅就在这里等你。”
胡婴蹲在身子双手握住师傅的手,仰头用一双如星美目看着凌尘子说到:“师傅,放心吧,我一定安安全全地回来。”
凌尘子心事重重地笑笑,伸手摸了摸胡婴的头。
岳家闹鬼的事情在宁国府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因而太阳刚一落山,街道上便已没了行人。
长街上酒家、茶馆、食肆早早就上了门板,打了洋。只剩酒旗布幡在夜风中飞舞。
入夜,家家都关门闭户,早早上床安眠。
长街的转角闪出一个白色的影子,是一只毛色雪白,身形秀美的小白狐,它轻盈地迈着纤细的四蹄向着宁王府跑去。
它绕着王府跑了一圈,停在西围墙根,隔着墙它看见一座高耸的六角飞檐,金色宝顶塔刹覆着绿色琉璃瓦的木塔。
它瞬间被这座塔吸引了,小白狐轻轻一纵身便站在了墙头。
从墙头跳下来它直奔着那座六角塔而去,到了塔下那小白狐轻轻一抖身影,幻化成人形站了起来,那人便是小道士胡婴。
胡婴在王府待了两年,从未见过这座塔,所以他判断这座塔应该是新任宁王朱圆建的。
这塔被一青石筑的墙围绕着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塔内一片漆黑,月光白亮亮地照进院子里,看起来荒凉而萧条,并无一丝人气。
胡婴轻轻推开塔门口的格子木门,脚步无声地走进了塔里。
他调动了天眼通法术,所以无需点灯也将着塔内看的清清楚楚。一层只是放着一些椅子,一个罗汉榻,一些兵器和两副盔甲,胡婴一看这些东西就判定这塔肯定是朱圆的日常活动场所。
在一层看来看去,胡婴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便踩着木楼梯向着二层走去。
胡婴一走到二楼便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二楼竟然陈设的岁同一个学究的书斋,他难以置信这是平素浮夸浪荡,斗鸡走狗不学无术的朱圆的居处。
塔一圈开了六扇窗,靠西面的凋花木窗大开着,月光静静地撒了进来,胡婴居然看见那窗下摆着一张宽大的红木桌子,桌子上堆放着文房四宝,书籍和一个天球仪。
胡婴走到桌前,借着月光翻看着桌上的东西,桌子正中放着一叠雪花笺,一只凋刻着各种古怪文字的铜铃被用作镇纸压在上面。在桌子一侧放着一只羊皮手鼓,手鼓边缘挂着一片片金属片。
胡婴拿起那铜铃仔细看了看,直觉觉得应该有什么用处便连同那羊皮鼓一起装进了身上背的包里。
他低头一看,手边那雪花笺上,上面用小楷笔密密地写了一篇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文章,那文字曲曲弯弯像豆芽菜,又像聚集在一起的黑乎乎的小蝌蚪。
胡婴拿起那张写满了字的雪花笺,也放进了背包里。
胡婴转身又绕着塔二楼转了一圈。只看见墙上贴着星象图,和地图,还有一个供桌上面供奉着一些形象怪异,凶神恶煞一般的塑像。
胡婴看着这一切心里满是疑惑,这一切明显不是朱圆的做派。
在这个朱圆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胡婴不禁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