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叔这番话着实把我吓着了,当然,我宁愿相信是蒋婆婆太忙以至于没听见手机响,最近烦心事太多,她回去一头扎进了祖师爷留下的笔记里,一心寻找解决办法。
可能是看出了我心神不宁,永叔说:“离傍晚还有些时候,至少得先去一趟老楼,如果被鬼泼墨牵着走,那就太被动了。”
我点点头,“已经感觉被人牵着鼻子了,真不舒服。”
“呵呵,习惯就好,谁让你招惹的都不是善茬。”
永叔笑了笑,看他挺乐在其中的样子,我是一点心情都没有。小玉丢了影子,曹蓉夫妇灵魂不知所踪,蒋婆婆处在危险当中,我呢,我那幅画呢到底什么内容?
我看着永叔,“现在可以告诉我画上的内容了吧。”
永叔弹掉烟灰不急不缓,说:“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说。”
好吧,我耸耸肩,又问:“老楼有一道影子,你能对付吗?”
我以为他能对付,结果他说:“我没那本事。”
我无语了,这对付不了,跑过去送死?永叔却叫我别急,说什么山人只有妙计。
“那行,我就信你一次。”
来到育德高中,他并不着急去老楼,而是跑到一个老旧小区转悠起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啥,他也没准备给我解释,让我在车上等他,没多久,这老家伙不知从什么地方抓来了一条小土狗,黑毛的。
我不解道:“你拿只狗干嘛?”
“快走,快走!”他慌慌张张的上了车后,把狗往袋子里一装,才说:“这狗有钱也买不到,我寻了好久才见过这么一只。”
我嘀咕说:“你也压根没想给钱!”
他白了我一眼,然后继开车,将车开到了一片空地上,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把狗抱出来,捧在手里跟宝贝似的。
我看着他一举一动,说:“你要取黑狗血?”
永叔摸了摸小狗脑袋,“这么难搞的东西,我可舍不得杀。再说,黑狗血那玩意儿根本对付不了老楼里的东西。”
我一头雾水,问道:“那就不明白了。”
永叔转而问我:“不用你明白,我问你,这条狗有啥不一样的地方。”
我试着去摸了摸小狗,毛发干枯,又脏,狗非常温顺,但一只腿断了,隔着皮都能摸到里面断掉的碎骨,可即使如此,这只狗都不叫唤。
我说:“咋不叫呢?”
永叔说:“这是条哑巴狗,会叫才怪了。”
原来狗也有哑巴,这我就更不明白了,永叔要一条哑巴狗做什么。
接下来,他从车里拎了一箱啤酒出来,问我喝不,都啥时候了,我才没心情喝酒。他也不喝,竟然是要给小狗喝酒!
这小狗是酒鬼转世吧,喝起酒来一点也不含糊,永叔摸着小狗的脑袋,第一次露出祥和的神情。
他说:“我上次过来喝酒,这小畜生也不怕生,蹭我腿讨酒喝,我就觉得它不简单,可惜过马路的时候让车子撞断了一条腿,不然长大了比獒子还猛。”
我说:“它是土狗,拿来看家护院的,是条哑巴的话没人愿意养它吧。”
永叔看着我,说:“对,所以是只流浪狗,你不会以为我偷的?”
我笑了笑,“也没说你偷。对了,到底这狗有啥用?”
永叔这人爱卖关子,他只说:“在关键时候,它能救我们的命。”
永叔难道指望一条哑巴狗救命?
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我低头看了看小黑狗,它总共喝了七瓶啤酒,它可怜巴巴的看着永叔,明显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那分明是一双人的眼睛!
我揉了揉眼睛,又去看它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走吧小子,是时候办正事了!”
终于,我们决定去老楼。
一路无话,似乎连空气都陷入了紧张,去老楼有两条路可选,我们来到分岔点。
永叔背着手站在那里,说:“左手边这条路,走到一半会有墙拦着,根本走不通,右手边倒是可以。如果是你,你怎么走?”
我想了想,说:“看着像死路,往往是生路,但我没办法通过那堵墙。”
他点点头,“常人眼里那是一堵墙,根本无法逾越,但,那是一堵墙,也是一道门。”
我反应过来,“鬼门。”
“对。”永叔接着用眼睛上下打量起我。
“我是!”我没等他开口,就承认了。
上次我也找过鬼门,蒋婆婆让我用童子尿将鬼门冲出来的。
“看来那个老太教会了你不少东西,我也就不过多解释了,走吧。”
此时虽然天很亮,但这条小巷十分阴冷,阳光照进来像先透过了一层纱,眼前灰蒙蒙的,不太真切。
走了几分钟,便看到了那堵墙。
墙上的水泥都掉了不少,露出红色墙体,这堵墙已经有些年生了,据说是当年拆迁队留下来的,没拆迁,反而砌一堵墙封路,很能说明其中问题。
永叔用手在墙上比划了一下,卡了一下尺寸,然后从地上捡起泥巴,打了三个叉。
他拍拍手上的泥,淡淡道:“瞅准了撒,一定要顺时针方向,明白了吧。”
我不明白!不明白第一个叉,为啥两米高!
“赶紧的,趁对方发现前,打开鬼门,咱们才有机会。”永叔催促起来。
“你蹲下。”我说。
“行,你是第一个踩在我背上撒野的人。”永叔是个明白人,他蹲了下去,我才能按他的意思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
当我做完这一切,顿时阴风大作,眨眼间,墙跟着消失。
眼前的路通了,老楼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我记得来的时候明明是白天,这里却是黑夜,只有一盏灯供照明。
“走,进去看看。”
永叔先我一步走进了楼梯,我在外面试图找了找,并未发现什么,小玉的影子丢哪了?
永叔这时候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真是老烟鬼,这个时候还抽。
在一楼转了许久,他才说:“我平时都是三分钟抽完一支烟,但现在,走了这么久,烟才烧了一半。”
他抬手把烟扔到了脚下,同时踩灭,紧张起来:“小子,这里的时间和外面根本对不上,要慢上很多。”
我身子一颤,当即想起了那个给我们引路香的神秘男人,这个男人说,七点之后离开,我们保证会平安无事,其实都是扯淡,因为时间根本就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