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永叔为何停车,看到他凝视前方,就知道事出有因,原来是遇到了一行出殡的队伍。
我不解道:“有什么问题?”
在我老家,像这样出殡队伍我见过不少,也没觉得有啥稀奇。孝子手里拿着死者的遗像,还有人端灵,拿招魂幡,最前面有人骑三轮车,负责扔纸钱,放铁炮,看着很是热闹,这里也位于郊区,大多人家死了人都会这样。
永叔说:“死者为大,停下来让他们先过去吧,挡道的话,就会霉运缠身,万事都得防着点,特别是眼前这个时期,背地多少人想害你,连我也搞不清。”
我点点头,也觉得小心一点为妙。
等出殡队伍走远后,永叔冷不丁来一句,“下去捡一张纸钱。”
我琢磨不透永叔这个人,他做事的风格和常人太不一样,不过转而想想,就盼着他不是普通人才好,才可以帮到我。
我虽然有些抵触,毕竟觉得不吉利,但还是下车就近捡了一张。
我上车将纸钱拿给永叔,他却叫我自己放兜里揣着,问他有什么用,他也不说,只叫我照做就行了。
然后他启动车子,继续往永宁路赶去。
用了将近半个钟头,永叔开车抄小道到达了永宁路。
“去拦车吧。”
我独自跑去拦车,因为事先查到了客车车牌,不会当无头苍蝇,我就睁大眼睛一辆辆的看,生怕给错过了。
路上车也不是很多,大客车就更少了,没几辆客车经过,基本上有的我也是一眼就能否定。
焦虑中,终于是盼来了那辆客车。
确认车牌号无误后,我就跑去招手,客车在站内没载满人,为了利益通常会在路边捡客,我一招手,客车就靠边停下了,售票员对我招手说:“快上来吧。”
索性我就跑上了去。
售票员接着问,“去哪?”
我往车内一瞅,奇怪,并没有发现曹蓉和魏甲!
我嘀咕道:“去哪儿了?”
售票员以为我在跟她说话,她不耐烦道:“对,我问你去哪儿?”
我无视了她,还有车上其他人,弯下身子就从胯下看去,结果还是没有看到曹蓉和魏甲。当然,车上的人会以为我是神经病的,但我不在意。
“嘿,这人脑子有毛病吧!”
“对不住,对不住。”
我回过神来,顶着骂声跑下了车。
我拉开永叔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他们没在车上!”
“果然!”永叔却冒出了这么一句,敢情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我不爽道:“你就别卖关子了。”
永叔说:“如果他们只是死了,这件事倒也不可怕了。”
我疑惑道:“怎么说?”
他说:“我载你来这里,只是想验证一个猜测,既然车上没有他们的灵魂,这说明什么?”
我哪知道,我摊摊手。
他接着说:“人死后留有执念,这对夫妻的执念就是回老家,若非有人干预,他们肯定还在车上。小子,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灵魂!”
“来,咱先抽支烟压压惊。”
说着,永叔也扔给我一支烟。
我没心情抽,“你是说,有人带走了他们的灵魂?怎么听着像是鬼差干的呢。”
永叔摇摇头,“人还在医院,没死透,就算活人的事儿,还轮不到他们干预。”
似乎他和我一样,也能行走阴阳,对鬼差有一定了解,但我知道,我比起他,阅历肯定差远了。
我实在不知从何下手,就问:“那该咋办?怎么去救人?”
永叔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去老楼碰碰运气喽。”
说走就走,永叔办事从不拖泥带水,开车就往育德高中方向去。
我问他:“永叔,你为什么要帮我?受人之托吗?”
我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但这次他说了,“因为你身上背负了一个秘密,一个人人都想解开的秘密!”
老刘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就纳闷了,我一个普通人,如今成了活死人,到底能有啥秘密?让这些奇奇怪怪的人那么惦记。
我看着他,凝声道:“什么秘密?”
他苦笑了一下,“我要是知道就不找你了,我哪知道。你小子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吧?”
“对!”我点点头。
“算你实诚。”永叔说:“我说过,我在帮你,在帮你的同时,其实也在帮我自己。”
说了跟没说一样,我无奈耸耸肩。
永叔回头看着我,“关于你身上的秘密,活人知道,得死,鬼知道了,也得死,你活着的时候,永远解不开!你死了,也同样解不开!哈哈,挺好耍的吧。”
我欲哭无泪,好耍?的确,是我被耍的团团转。
不过永叔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我,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不算活人,也不算死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开我身上的秘密!
我一定要找到背后主谋,将我搞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就算打不过,至少也得当往他脸上吐两口唾沫星子。
“别琢磨了,你也琢磨不出来。”永叔说。
“我才懒得琢磨。”想到夏笑最近老感觉疲惫,我就这样问永叔,“永叔,问你个事儿,我怎么一坐你这车,就感觉晕头转向的?”
永叔笑了笑,“习惯就好,有一点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同样不会害你身边人,只是有些谈话你知我知就好了。”
怎么我什么都瞒不过他,难道他会读心术?知道我担心夏笑?
我之前找方远调查过这个叫丁永的出租司机,得到线索说丁永已经失踪半年,根据汽车定位系统最后的位置显示,是在一段河渠内,但多次打捞无果,应该是遇了难。
但我看不出他到底是人是鬼。
这时候,永叔提醒道:“打个电话问问老太的安全吧。”
对啊,前两幅画都应验了,小玉因为永叔得救,但曹蓉夫妇就没那么走运了,如今连灵魂都不知了去向。
而关于蒋婆婆的那幅画,更是毫无线索可寻,只有一棵树,时间发生在傍晚,令人防不胜防。
我掏出电话拨通了蒋婆婆的电话,无人接听,随着时间延长,我就有些慌了,难道出事了?
永叔问我:“你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她在干嘛?”
我说:“她在家,我让她别出门,她也答应了。”
永叔想了想,“先别急,过一段时间再打,有些时候难免没听见,你多打几次,如果还没人接,我怀疑,之前接电话的就不是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