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我已经傻在了原地,难道……
我急忙跑去事发地,这时候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入眼,一篮鸡蛋搁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老式双肩包。
简单的两样东西,却深深刺痛着我,久违的痛感再次袭来,我的身体颤抖着,剧痛着!
两个人已经被救护车拉去了医院,我在人群里看见了和曹蓉同村的小柔,上次在出租屋见过一面。
我找到她,颤声问:“出事的是?”
小柔眼神慌乱看着我。
我着急说:“你快说呀!”
小柔就像是被吓坏了一样,“是,是曹姐还有魏哥。”
我问:“人呢?”
“送去了医院,可能结果不太好!”
我捏紧了拳头,他们出事有一部分原因在我,若不来这里给我买什么鸡蛋,就不会出事!我感到一阵愧疚。
回老家是他们的执念,我看得出他们对老家的向往,对孩子的思念,可我没想到,我居然也是他们执念的一部分!那份情,很重。
曹姐,魏哥,你们千万不能有事。
我继续追问:“在哪个医院?”
小柔说:“第二人民医院。”
我不太想承认这一切,因为曹蓉夫妇之前明明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我还亲自送他们去车站。
一切都那么真实,我但愿都是梦,自己正在家里躺着,一觉醒来,大家都好好的。
可是,地上的血迹依旧鲜红刺目,提醒我,这里的的确确发生了一场悲剧。我下一刻跑去拦车,要赶去医院,希望还有奇迹出现,他俩能被抢救过来。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没太注意,片刻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车。
我暗骂,你大爷的!咋老阴魂不散啊!
“你跟踪我干嘛?快放我下去,我这次真有急事!”一上车,我才后悔,怎么又是永叔的车。
永叔说:“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等我?别说了,快载我去二医院。”我也不跟他废话。
永叔慢条不稳的抽着烟,挂当,松开手刹,缓缓启动车子。
他说:“这里让我一顿好找啊,去了几个相似的菜市,耽搁了一下,就迟了那么一步,这地方真偏僻啊。”
我一心想去医院,催促道:“永叔,麻烦你快点!”
“别急,着急也没用,医院去的那只是躯壳,你去了干嘛,干瞪眼?还是去停尸间哭,我可没空陪你瞎整。”永叔抽了口烟,然后伸了个懒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的话虽然难听,但说的有道理,曹仁夫妇受伤濒临死亡,灵魂在这时候出窍,似乎也不知道自身遭遇,因为一股很强的执念,他们只记得要回家。眼下两人的灵魂上了客车,离身体只会越来越远。
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医院,而要追回他们的灵魂,帮助他们回到身体里。
我想明白了,“永叔,谢谢你,去车站。”
“还算明白人。”永叔一脚刹车,迅速掉了个头,就往车站开去,油门到底,很快就到了。
我急忙摔门而去,跑到车站一打听,那趟班车已经出发了二十多分钟。
我叹了口气,记下车次路线,就火急火燎的跑到永叔车上,将路线跟永叔一说,永叔比了个ok手势,一脚油门冲了出去,那速度没谁了。
在车上,我说:“永叔,你是不是根据画找到这边来的?”
他点点头,“对,鬼泼墨,这是损人的阴险玩意儿,没差的话,你们五个人都有一死劫,我看这些人跟你有关,就顺带注意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对了!小玉,难道她已经……”我急忙掏出手机,准备给小玉打电话确认安全。
永叔举手打住我,“咋那么毛燥呢,跟你说了别着急,那个女生我去的早,她暂时没事。”
“你先找的小玉?”我问。
永叔说:“画上有很明显的顺序,第一幅画上的时间是早晨,所以我一早就去了那条十字路,在那姑娘路过之前,扔了一只黑猫到路上,替她遭了罪。画上的地址好找,有明显的标志建筑,我还来得及,但第二幅画,明显是对方使了坏,相似地点太多,就拖延了时间,我来迟了,结果你也看到了。”
“那第三幅画呢?”事关蒋婆婆安危,我不愿意看到悲剧上演。
然而永叔直摇头,“第三幅画上的时间是傍晚,画上的老太暂时不会有事,可怕就可怕在,光凭一棵树根本找不到出事地点,所以也别抱太大希望了。”
我愣住了。如果找不到出事地点,就不好提防,蒋婆婆纵然不是普通人,有些手段,但冷箭难防。
“嘿小子,想啥呢?把客车的线路再给我看看。”永叔嘴里叼着烟,开车是个好手,看过线路之后,他很快就有办法了,“在客车上高速之前,得追上他们,我算了算,恰好我们可以走一条捷径,先跑到永宁路的口子拦下他们。”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只能听他的。
永叔开车猛,技术确实不错,看着像开了二十多年的老司机。
永叔见我不说话,笑说:“看得出来,第三幅画上的人对你很重要吧?现在回去可能还来得及。”
我知道永叔的意思,他是让我考虑先放弃这两人,转而去搭救蒋婆婆。
我没吱声,先给蒋婆婆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蒋婆婆告诉我,她还在家里翻祖师爷的笔记,看能不能找到丢影子的解决办法,她也叫我别担心,说自己不准备出门。
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我打电话的目的,就想叫她千万别出门,自己才好放心去追曹蓉两口子的灵魂。
蒋婆婆这么说后,我挂断了电话,说:“永叔,继续追吧。”
永叔点点头,“得嘞,与其救一个根本救不活的人,倒不如救眼下这两个。”
根本就不活的人?难道蒋婆婆必死无疑?
我说:“你什么意思?”
永叔扔掉烟头,“因为一个诅咒,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诅咒,这么多年了,无人可解。”
他从后视镜看着我,淡淡道:“你知道吧?”
我身子一颤,永叔怎么知道剜心诅咒的?这个诅咒到底牵扯了多少人?我似乎明白了,永叔多半也是因为这个诅咒才找上我的。
我试着问:“你也身负诅咒?”
他却出乎意料的摇摇头,“不,我没有。”
我说:“那你来找我?”
他微微一笑,“我说过了,找你,是因为想帮你。”
一听就是假话,他不说,我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来意。我又问:“这个诅咒到底能不能解?”我非常担心蒋婆婆,画上的她也被挖走了心脏。
“能,也不能,全在你。”
永叔的话估摸着很难理解,而且意味深长。
我还没来得及多问几句,车就急刹住了。
我差点撞到前排,我看看窗外,问:“到了吗?”
永叔望着窗外冷声说:“没有,但必须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