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薄雾中。
新修的公路上围满了人,杜明城远远地就看到了这壮观的场面。由于人太多,距离案发现场尚隔着几十米远,已经寸步难行了,他只好一边按喇叭,一边往前开。
“怎么回事?”他隔着车窗问一个围观的村民。
“听说有人开车撞死了。”
“这里根本没通车,怎么会撞死人?”
“是撞在了一部停在路边的挖掘机上,车子完全变了形。”
“人呢?”
“不知道,听说是死了。”
杜明城把车停在外围,拨开人群,穿过警戒线,往事故核心区跑过去。孙队看见他,急忙扬手招他过去。
“人怎么样?”他问。
孙队摇摇头:“正好撞到铲斗上,人和车都面目全非。”
“交通事故?”
“表面上看是的,但事情有些蹊跷,而且死者的身份大有来头。”
“哦,什么大人物?”
“大人物倒算不上,却正是我们要找的人。”
“黄霆江?”
“不,是黄友新。”
“不是说面目全非吗?怎么那么肯定?”
“你忘了,那天他给你送资料来的时候,我见过。车就是他的车,还有身材,以及随身携带的物品,几乎可以肯定是他。”
“我操!还真是他。”杜明城一拍大腿骂道。
“怎么?你有预感,还是有什么线索?”
“都不是,回来的路上恰好碰到开发公司的李小姐,她们也正在找他。”
“这么说,还是跟那个项目有关?”
“十有八九。”杜明城沉重地点点头,“走,看看去。”
此时,现场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挖掘机和汽车已经被分离开来,因为车子严重变形,为了取出尸体,办案人员动用了切割机,将汽车的门框整体切了一下;遇难者的尸体也已经被拖出了车外,座椅上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杜明城在盖着毯子的尸体旁蹲下来,揭起毯子的一角,露出死者的头部。尽管他也算见多识广,但眼前的情景仍然让他忍不住胃部一阵痉挛。强忍着恶心的感觉,他仔细辨认了一下死者的五官轮廓,再次确认,死者非黄友新莫属。
“还有这一堆证物。”孙队提醒他。
杜明城拿起旁边的证物带,里面不仅有钥匙扣,香烟,打火机等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更直接的身份证明:驾驶证,明明白白地标明“黄友新”三个字。现在不用有丝毫怀疑了,这个昨天还被他们列为杀人嫌疑犯的人现在也被人杀了。不用任何推理,他当即排除了意外和自杀两种可能。
他的目光落到了肇事的挖掘机上,他绕着这台机器看了又看,问孙队:“这机器一直放在这里?”
“听附近的村民说是这样,施工队的负责人在外地,还没赶过来。”
“看来,凶手选择这个地方是精心准备的。”
“你说什么?”
“这台挖掘机就是凶手!”
“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凶手是黄霆江,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地方作案,就因为这里恰好有这台挖掘机。”
“你凭什么断定?”
“因为他就是一个挖掘机手。”
“就凭这一点。”
“当然如果是定罪,这一点还不够,但作为推理,我很自信。现在我们的目标是黄霆江,而且不必去洛阳了,这个人很明显就在本县,而且很可能就在县城周边一带。”
“我马上安排附近所有的派出所,对县城周边一带进行地毯式摸排。”
“还有各个车站和路口。”杜明城提醒道,“现在此人已经暴露了,要防止他外逃。”
“有道理,就照你说的办。”
勘察完现场,趁着中途抽烟的机会,孙队把杜明城拉到一边,问:“怎么样,乡下跑了一趟,有什么收获?”
“钟家的主人似乎失踪了。”
“似乎失踪?我的专业术语里没这一条吧?说清楚点!”
“家里没人。严格说,他们已经没家了;而郑州那边的医院我也刚去过,前几天就出院了。”
“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肯定有原因。”
“他妈的!上面今天又在催,我还没敢跟他们说,又出了一起命案,但这能瞒得了多久?咱这小县城,才多大点地方!”
“放心吧,快要水落石出了。”
“你这么肯定?”
“既然这家伙不惜暴露身份也要作案,说明事情已经到了必须要做了断的时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