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少女领命离开之后,宁恪便在这一楼随意打量着。
对于他来说,此处还当真有些没有见过的稀罕物。
虽说价值不高,但到底是有些好奇。
约莫半盏茶的光景过后,隐约传来一阵声响。
人尚未曾至了,他便听见了那有些耳熟的话语声:
“贵客呢,可已经添好茶水款待?”
听了这话,那原本正偷摸看着宁恪的几位少女似是恍然回过神来,转眼便一哄而散。
宁恪听着这响声,也是不由得抬眼看去,正是那苏管事,由之前的那狐耳少女搀着走了出来。
其虽说是目不能视,却似是能够发现宁恪所在一般,向着宁恪拱手,道:
“客人见谅,老夫安排的这几个小丫头懒散惯了,怠慢了客人。”
宁恪听了这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三两语的客套之后,他便被请进了包厢之中。
那狐耳少女一直待在这位苏管事身旁,偶尔偷偷看向宁恪,又怕是被其发现一般,小心的很。
而至了此时,宁恪忽然发现,这位苏管事呼吸悠长,气血似乎也不弱。
他向着其探查而去,不由得双目微凝:
“当真是想不到,只是映月宝斋当中的一位管事,竟然便有着先天境界的实力。”
那苏管事听了这话,原本脸上的笑容微凝,随后又轻笑了起来,道:
“先天境又如何,不过是一具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罢了。
比不得宁校尉,前些时日大闹影阁,可当真是传遍了衡月府诸郡。”
宁恪听了这话,面色不由得阴沉了些许。
但是转眼之间,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轻笑起来:
“本来我还是有些担忧这比生意有可能做不成。
不过单看这点,这单生意,映月宝斋想要吃下,确实是绰绰有余。”
“既然是做生意,我映月宝斋自当是八方迎客,客人想要作生意,最起码也要先将事情说清楚。”
见话都说到这般地步,宁恪也不想再去搞什么弯弯绕绕。
他没哟丝毫的避讳,道:
“很简单,这映月坞中,有些人让我看着有些不爽,我打算去登门拜访一番。
若是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这生意许是做不成。
但若是生意做的成,也希望映月宝斋能够吃的下。”
听了这话,苏管事微微沉吟,隐约之间也是明白过来。
但是他并没有直接言明,笑道:
“听宁校尉这话,老夫大体已经猜到到底是要做谁家的生意了。
不过依照某些人的性子,这比生意九成九是做的成的。
生意归生意,客人还需要自行小心。”
宁恪听了这话,这在心中不由得夸了一声‘老狐狸’。
随手拿起茶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苏管事放心,映月坞的水再深,我也自当先去趟一趟浑水试上一试。”
至此他随手将茶杯放在桌上,向外走去。
待这屋中只剩下父女两人之后,苏管事轻叹了口气,让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父亲....”
“别问,你不懂的。
我虽说心中明亮,但终究是个瞎子,若是当时看的真切让对方承了咱们的恩惠,怕又是另一方境遇。”
那狐耳少女听了这话,似懂非懂,终究是觉得有些云里雾里。
她现在已经是开始苦恼:为什么大人们讲话,都爱打机锋。
...
...
宁恪出了映月宝斋,天已经是亮的通透了些。
他早在来时便看来个真切,当即不再犹豫,释放出自己的一身气势,向着那映月坞最为中心的地方冲去。
轰!
他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地面的甲板猛然间破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也不管下方的水流,他抬手按在刀柄,笑道:
“映月坞主,你那宝贝儿子可在坞中?
今日宁某,来讨债来了!”
这话音落下片刻之后,一道响亮的话音自里面向外传来,中气十足:
“哈哈哈,有些意思,在映月坞这地界,秦某人许久不出手,都已经忘记了吗?”
话音落下,却见一道身影已经是站在了房顶之上,其身材壮硕,一头长发潦草的劈散在身后。
他俯首看向宁恪,声音有些冷:
“你这般不守规矩打上门来,是来找死的吗?”
“你便是映月坞的坞主?”
“不错,我便是映月坞坞主秦守见,你这小儿,到底还有什么遗言,要讲便讲!”
“...”
宁恪抬头看向对方,目光有些散漫:此时的他,隐约之间已经明白了那位苏管事的话语。
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他便不再去打量,自语道:
“我不喜欢有人站在比我高处讲话。”
这话说完,他随手顶开刀格,一刀劈出。
锵!
这一刀他用上了四成力道,绚烂的刀光一闪而逝。
对方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隐约感受到些许的危机,猛然间向后退去。
但是他还是忽略了宁恪刀罡的威力。
数丈的刀罡直接砸入了那建筑之中,三层的小楼转眼间便倾倒了下来。
转眼之间,只见一道淡青色的罡气自废墟之中迸发,却是那秦守见自其中冲了出来。
此时他手中已经是握上了两根囚龙棒,一身的气息起伏不定,抬棒便打,两道罡气宛如冰锥一般,向着宁恪刺去:
“小子,你找死!”
宁恪见此,拂袖间将这道攻击挡下,道:
“秦坞主,你这火气着实大了些,我这次来,是因为你儿子雇佣刺客想要我性命,如今我找上门来,这便是你待客之道?”
刺杀?
秦守见听了这话,有些不屑,他身上那淡青色的气息疯狂涌动,低呵一声:
“湛海胄,起!”
转眼之间,其整个人身上宛如覆盖了一层淡青色的铠甲,整个人都魁梧了不止一倍。
他向着宁恪看去,一脸的狞笑,因为他在心中,已经是有些猜测。
许是自己儿子看上的姑娘,被眼前这小子给迷了心窍,道:
“我儿想要杀你,那便是你该死,既然刺杀没有成功,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儿想要杀你。”
宁恪应了这话,当即来了兴致:
“有些不巧,我这里还当真有一份刺客给我的消息,证明就是秦岩要杀我。”
而秦守见听闻这话,面容上的狞笑微微一滞,转眼之间便被杀意所填满,举棒便打: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更应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