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恪听出了对方言语之中的抱怨,轻笑一声:
“既然要你寻一位先天武者镇守郡城,那你必然也要寻到才是。
恕我直言,就算是我答应了你,鹤老也未必答应。”
见其隐约之中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他随手接住了飘落而来的树叶,看着其打转儿落在地上,道:
“虽说如今绵江郡之中,并没有什么实力看的过眼的,但是我观那杨猛,底蕴已经是差不多了,想要踏入先天境界,只需稍加指点,必然是水到渠成。”
赵云啸听了这话,微微一愣,目中隐约露出些许振奋之色,拱手道:
“此法倒是可行,不过想要指点他,单靠我自己还差些火候,便只能借助宁恪你帮忙了。”
宁恪听了这话,自是没有什么问题。
他摆了摆手,便欲要离开:毕竟对方对于那战场什么的,也是知之甚少,自己若是当真有些想法,还是要回府城再做打算。
而就在他转身走到门口之时,赵云啸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将宁恪叫住:
“宁恪,有一句话,我思量许久,还是需要与你说的。
宁家之事,你且莫要去关心太多,若是你留守绵江郡,自是没有任何问题。
但你若是在外树敌,或者说是太过偏驳,难免会有些有心之人想要借此乱你心境。
当然,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将自家亲族,一同接到府城。
不过这样的话,便近乎是相当于将宁家之人,尽数暴露于明面....”
宁恪听了这话,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向外走去:
“多谢提醒。”
......
一日之后,一艘大船之上,宁恪立于高出眺望着江面,心思逐渐的飘远。
他如今已经是踏上了回返衡月府的路上。
因为自身刚刚加点完毕,一身的气血尚未完全融会贯通,所以并没有御空赶路,而是选择了水路。
他自赵云啸居所离开之后,信手抓了那杨猛,对其种种关窍指点了一番。
毕竟在他眼中,对方脏罡极境的实力,自然早已经看的真切。
他推波助澜之间指点几语,也算是点通了其中关窍,就等着静下心来,突破境界了。
而宁家之事....
宁恪只是见了见宁家的几个长辈,留下了些许的金银之后,便离开了。
毕竟面对自家长辈,哪怕是斩杀诡异都眨眼的他,也是有些无奈的。
笑死,自家三叔,竟然在撺掇父亲还有大伯,让他留下一儿半女,完婚之后再离开。
若是之前,他连媳妇都已经给自己物色,未雨绸缪了。
但是知晓有超凡力量,武道的存在之后,他如今哪有这些个心思。
若是说唯一有的收获,便是他被赐字了。
得字,便意味着成年。
虽说宁恪离着整十六岁还差些日子,但是在他隐晦的表达了短时间不会回来的想法之后,几个长辈已经思量,便算他成年了。
所以才有了要让他完婚的种种之事。
而他的字,也有几分意思。
宁恪,字‘致远’。
若是他未曾修习武学,也未有那什么劳什子诅咒,怕是也会于大阴的那些个骚客文人们称兄道弟,被唤一声‘致远兄’。
其中意境不难看出,这个字,不知在何时便已经起好了。
对于诸多长辈的殷殷期望,宁恪也只是应下,并没有太多想法。
他算是‘逃’出宁家,并打算每个一年半载,不会再回来。
宁恪心思流转之间,不一会的光景,便愣了神,思绪发散到不知何处。
....
不知过了多久的光景,宁恪眉宇间感知到了些许的刺痛,莫名的危机感,将他心神唤回。
他脚下轻点,整个身影腾挪而起,破空声自他脚下传来。
宁恪低头看去,不由得双目微凝:
在不远处的江面之上,一道身影正伫立在那里,在其身边,一抹赤红色的身影正在盘旋流转。
这身影一席黑袍裹得严实,他看的不真切。
但是其掌中之物,他倒也算是有几分熟悉。
当日自己在绵江岸边所遇活祭,阵中血蛟,便是此了。
只不过其状态有些不对,有些朦胧,想来是失了肉身。
宁恪转身站在大船上方,看着那身影,眉头微微皱起,道:
“不知拦下我来,到底所谓何事?”
他话语声音不大,但却是向着远处传递而去,声音清脆。
那黑袍身影听了宁恪所言,并没有任何回应。
却见其缠绕与周身那血蛟魂魄怒吼一声,直接向着宁恪冲了过去。
见着这般场景,宁恪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只听锵的一声阙月出鞘,一抹刀光一闪而逝,向着前方斩去。
拔刀斩!
厚重霸道的的刀势之下,破开了眼前的云气。
那血蛟虚影一经碰撞,转瞬便是化作了血雾四散。
而那道立于江面上的身影,却是抬手捏诀,一指点去。
轰!
两种截然不同的手段相撞,轰鸣之下砸落江面,激起了数十丈的浪花。
宁恪得势不饶人,一步踏入,提拳迎面便冲将着打去。
但是这一击落下,并没有任何的阻拦。
只听见哗啦一声,那道身影瞬间炸开,化作了无数的白骨。
假的?
宁恪心中闪过这般念头,隐约间感觉到了什么,暗中道了声不好。
这些个白骨散落之后附着在他身上,隐约竟是向着他的神魂侵袭过去。
他念头流转,抬手虚摄,掌中隐约有锁链声响开始响起,一杆长枪缓缓凝聚。
审判之枪!
这长枪已经流转,便有一种莫名的气机在流转,压抑至极。
钉向对敌之人!
宁恪这般念头落下,猛然间将手中长枪掷出,只听见一阵破空之音传来,手中长枪已然不见。
只听见一声满是惊讶的轻咦之音传来,天空之中云气破开,显露出一道黑袍身影。
他见着审判之枪,也不躲避,抬手间便是握了过去。
待触碰到的那一刻,他神色微微一变,这杆长枪猛然间化开,顺着其手臂侵蚀而去。
只听见一声闷哼,一根手臂齐跟断落,砸入江中。
此人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只巨大的龙爪,自江中抓了过去。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