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他无话可说，要说的话也很显然，他想问问，在孙茂生那里，一个家庭妇女，而且是不大靠谱的家庭妇女的话是不是比他的话更可信？
不过，仔细想想，他认为他小舅妈的话不靠谱，也应该允许别人认为他的话一样不可信，就算他是党员干部，也未必就能证明他所说出来的话，就比普通家庭妇女的话可信度高。
在孙茂生那边看起来，都是未经证实的消息，怎么做出判断，是人家的事情，他凌枫还真的不能干涉人家的思想。
凌枫把目光转向了宁宇，刚要开口，孙茂生微微摇头说：“我知道，潘巧云的话有些靠不住，可是，我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更想不通，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你父母怎么会不给你打电话说一声。我觉得，胡春玉这时候去你家拜访，目的肯定是不单纯的，而你又不承认你接到过家里的电话。
“就凭这一点，我对你的诚意产生怀疑难道有什么错吗？你受市委领导的委托，承担着为开发区领导班子推荐人才的重任，难道连这么一点容忍被人质疑的度量都没有吗？
“如果你的心胸如此狭隘，我真的怀疑，你能否胜任领导对你的信任。凌枫，我不是想指责你，只是作为一名老同志，我希望你能有足够的耐心对待自己的工作。”
看到宁宇皱着眉头想要说什么，凌枫淡淡地一笑，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向孙茂生，说：“孙主任，您的态度很诚恳，按理说，我该接受您的教诲。
“不过，我也有一个疑问想请教孙主任，你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那么，我想请问，您委托宁局长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孙茂生微微一愣，一时没回答上来。
凌枫嘲弄地看着孙茂生，淡淡地说：“回答不上来，还是不想回答？那就让我来替你回答吧。你是想和我谈谈你调查的情况，对吗？顺便再和我接触一下，推销推销自己，对吧？
“或者说，你在了解我的特殊使命之后，想要通过我向市委毛遂自荐，对吧？如果你认可这两种想法，我觉得你还算光明磊落，如果你连这两点都想推翻，再拿不出一个令我满意的解释，我只能认为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或者说是伪君子。”
孙茂生一拍桌子，大声说：“凌枫，你胡说，你这是污蔑！”
凌枫点了点头说：“很好，那么请你告诉我，你通过宁局长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的判断失误，我愿意当着临江开发区所有党员干部的面，向你赔礼道歉，承认是我污蔑了你。”
孙茂生楞了一下，压了压自己的怒火，气愤地说：“我承认，你说得对，我就是想要向你说明一下昨晚的调查结果，那又怎么样？
“同时，你是代表市委派到临江考察干部的领导，我向你汇报思想，难道有错吗？”
凌枫微微摇头说：“第一点，如果你真的襟怀坦白，就应该堂堂正正地在会上把调查结果交给调查组，而不是私下里找我。
“第二点，你是从哪里知道我是代表市委来临江考察干部的？谁告诉你的？我一个市委办的秘书科科长，既不是组织部的人，也不是市委领导，我有什么权力考察干部？
“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道听途说得到了这个消息，就跑过来向我汇报思想也好，毛遂自荐也罢，说穿了，还不是想跑官要官。
“我承认，我这次来临江，是有协助领导重建临江开发区组织架构的任务，可是，这不是公开的任命，只不过市领导希望我在做其他工作的过程中，如果发现可用的人，能够向上级推荐。
“如果你事先知道了，私下里以朋友的身份，向我推介一下自己，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诸葛亮，需要我礼贤下士三顾茅庐？
“可惜，您错了，不管你是不是诸葛亮，我都不是刘玄德。因为刘备求贤若渴，是为他自己打天下，当然要礼贤下士。而我不过是受了领导的委托，顺带着做点事情的小秘书。
“做好、做坏和我都没太大的关系，因为这本身就不是我职责范围内的工作，你凭什么要求我对你毕恭毕敬？
“老孙啊，当表子还想立牌坊的事情，以后尽量就别做了，谁都不傻。你想学诸葛亮，也要学全套的，人家卧龙先生之所以受到刘备的三顾茅庐，是因为他以前就已经是名人了。
“你能算得上名人么？从我进来开始，你就在倚老卖老，欺负我年轻嘛？我看你这一把年纪也真的白活了，没弄清状况就想和我装，你的情商也未免太低了。”
宁宇深深看了孙茂生一眼，叹了一口气说：“老孙啊，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和你是朋友，我才尽量帮你，替你想办法把凌枫约过来，给你制造一个机会。
“可是，你怎么就一再放不下身段呢？凌枫的话虽然说的狠了一些，可是，你想想，你都说了一些什么？
“别人可能我不大了解，我本身并不是本地人，可是，你应该了解潘巧云是什么人啊？我说一件事你就明白了。上次凌枫带着女朋友回家，顺路到我这里看了看我。
“他回到家里正好遇到潘巧云和她丈夫，凌枫刚提了一嘴刚从派出所回来，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他舅舅马鸣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说他一回来就和人打架，进了派出所。
“结果，也不听凌枫解释，这两口子出门就到处宣扬，凌枫打架进了派出所。你想想，他们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能信吗？
“我是觉得你为人耿直，没有那么多花花心眼，才介绍凌枫给你，你却端起了长辈和领导的架子，处处挑人家毛病，你这是和谁过不去啊？你自己冷静冷静，想想人家凌枫说的有错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