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虽然满腹疑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是笑着回了一句：“霏霏姐，看样子您有做谍报人员的潜质，就连我在大学里做的事情，您都能查清楚。
“是不是我谈过几个女朋友，给哪个女孩送过花您都清楚啊？”
汪霏霏也是淡淡地一笑，把头凑过来，几乎要和凌枫脸贴脸了，低声说：“似乎大学期间你只交过一个女朋友，送没送过花不大清楚，不过，据说那个女孩不大喜欢花，只喜欢巧克力，还是一种市面上很少见到的进口巧克力。”
凌枫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强自按捺住自己的激动心情，低声问：“霏霏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消息？能告诉我么？”
汪霏霏笑了笑说：“你先告诉我，这些消息是否准确再说。”
凌枫微微点头。
不由得他不点头，因为对方说的完全正确。
这些就连猴子都不知道，汪霏霏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分手的时候，他曾经答应过那个女孩，绝不会把两个人交往的事情泄露出去，事实上，他们谈了两年多，将近三年的恋爱，真正了解情况的，也不超过十来个人。
之所以凌枫无法确定有多少人知道他那段感情经历，基于两种判断：一方面，这种事情尽管做的很隐秘，要想瞒住所有人也是不大可能的，因为校园毕竟只有那么大，两个恋爱中的男女不可能不接触，只要接触，就有迹可循。
另一方面，虽然从他自己的这方面泄露的可能性不大，可是，他不敢保证从女生那边不会泄露出去。
尽管她曾经一再要求他不得告诉别人，可是，凌枫还是觉得她完全保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判断汪霏霏的消息来源。
好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两世为人，他也明白了，自己当初的承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当初在学校就没能完全保守住的秘密，现在要想让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是不可能的。
他实际上等于是，在爱的名义下，被对方逼着签了一个不平等条约。
而从两世的情感经历来看，那段所谓的恋爱，带给他的更多的是伤痛，甚至比后来和黎珺的那段婚姻还让他感觉受到的伤害更大。
所以，他几乎把这段经历从记忆中抹去了，就像喝酒喝多了，断片了一样。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汪霏霏并没有回答之前凌枫之前提出的问题，而是微微一笑，低声说：“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你以前的电话号码是不是变了？”
凌枫摇了摇头说：“没变，还是原来的，如果你没有我的号码了，我现在就给你打过去，你的也没变吧？”
凌枫知道，秘书的电话号码轻易不会改变的，除非是手机丢了，来不及挂失，又不能补卡。
因为领导秘书的电话不仅在市里的各部门有登记，就连上级机关也有记录，这是为了更方便地从秘书那里联系到他服务的领导。
也正是为了领导之间联系方便，秘书和秘书之间也都有对方的电话号码。
果然，汪霏霏点点头说：“我的也没变，可是，我已经把你删除了，你给我再打过来吧。”
对于删除凌枫的电话，汪霏霏说的很自然，凌枫也觉得很正常。
两个人不是朋友，只是工作关系，互相留着对方电话，只是因为工作上有联系，或者可能有联系。
既然凌枫已经不再担任领导秘书，汪霏霏删除他的电话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凌枫为啥还保留着汪霏霏的电话号码，他自己都记不起来了，只是，他在查别人的电话号码的时候，偶然发现有汪霏霏的名字。
他拨完汪霏霏的电话，听到对方的电话响了，就主动挂断。
这时，徐静转了过来，笑着说：“行了，你们俩有什么事等一会儿再说，先报一下喝什么酒。”
汪霏霏一边低头存电话号码，一边很肯定地说：“啤酒，我最多一瓶。”
听了汪霏霏的话，凌枫又想起了两个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情。
记得，当秘书的时候，大家在背后议论，汪秘书有两点很神秘：第一条就是她的酒量。
正常情况下，当秘书的，都有点酒量，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替领导挡挡酒。
秘书之间，大家也大体上互相知道各自的酒量有多大。
可是，这个汪霏霏的酒量却没人知道。
不是因为她的酒量大，深不可测，而是无论在什么场合，她最多就是一瓶啤酒，一瓶以后，一滴也不多喝。
而且，她的一瓶还不论大小，无论是多大瓶的，都是一瓶。
她也不会替顾副市长挡酒，因为顾副市长本身就是女性，一般没人逼她喝酒，最起码在古榆市秘书圈子里，大家没有人见过有人逼顾副市长喝酒，也没人看见过汪霏霏喝酒超过一瓶（啤酒）。
汪霏霏的另一点神秘之处是，没人知道她的婚姻状况。
关于她的婚姻，有多种传言，有人说她是结婚了又离异了，有人说她是夫妻两地分居，还有人说她丈夫是军人。
当然，也有人说她至今单身。
原因是，没有人见过她的丈夫或者男朋友，而且，当有人为她介绍对象的时候，都被她无理由地拒绝了。
想到这里，凌枫感觉有些好笑，不自觉地脸上就流露了出来。
徐静白了他一眼说：“傻笑啥，你喝什么酒，今天以你为主，你说喝什么就喝什么。”
凌枫微微摇头说：“如果问我的意见，我看就算了，大中午的，你们三位又经常在领导面前转悠，喝一口酒，被领导发现了也不好。
“更何况，领导们都在忙着开会，操劳大事，我们在这里大吃二喝，被领导知道了，肯定不会有好印象。”
费同看了看他，说：“领导那边不用考虑，据说于书记亲自发话，手机都关了，而且收上去统一保管，今天最少要开一天的会。
“既然汪科长都有意喝点，不容易啊，大家怎么也得给面子吧？
“不过，疯子说的也对，中午毕竟不像晚上，还是喝点啤酒吧，我和疯子两个男生每人两瓶，徐姐自己决定，小娜年轻，也不宜贪酒，就和汪科长一样，一瓶啤酒吧。”
徐静看了一眼凌枫，说：“今天是我请客，我就陪你们两个男生，也喝两瓶。”
既然说定了，戴娜就乖巧地去起啤酒。
凌枫从她手里接过瓶起子，说：“还是我来吧，你负责给各位哥哥、姐姐分酒，还是按照我们古榆市的规矩，手把瓶，自己管自己，不用挨个倒酒了。”
其实，这顿饭吃的有些别扭。
因为除了和戴娜、费同比较熟悉之外，凌枫和徐静、汪霏霏都不算很熟，最起码都没有过什么深入交往。
而且，还是多人聚会，不像是两两相对，即便不熟，也可能说一些和两人相关的较为深入的话题。
虽然大家也都喝了点酒，也不过是浅尝辄止，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凌枫对这样的聚会根本就没什么兴趣。
可是，他也明白，虽然这次聚会简单了一些，倒也算得上是一种应酬，可以为以后大家的进一步交往做些铺垫。
最起码，他能感觉到，通过这次在一起吃饭，他分别和徐静、汪霏霏之间都从某种程度上释放了一些善意。
两瓶啤酒喝完，距离下午上班时间还早，大家也都没急着离开，凌枫起身去洗手间。
他刚站到小便池前边，还没解开裤带，就听到了脚步声，接着费同走了进来。
费同先掏出了一盒香烟，让了凌枫一下。
凌枫微微摇头之后，他给自己点上一支，吸了一口之后，说：“憋坏了，汪秘书很讨厌别人在她面前吸烟，我也没好意思。”
凌枫笑了笑说：“公共场所禁烟是早晚的事，我们也得养成习惯，少吸一支，未必是坏事。”
费同瞥了他一眼说：“你这家伙总是这么理智，难怪你大舅子说你心狠，不对，是你前大舅子。”
凌枫笑了笑说：“是黎珩吧？他不止一次这么说过了。”
费同讥讽地一笑说：“有个好老子是不一样啊，黎珩才二十九岁，就是刑警三中队中队长了。”
凌枫微微摇头说：“其实，黎珺父亲算是比较不错的领导了，中队长最多算是副股级，和你一样，人家还比你大一岁呢。”
费同摇摇头说：“那能一样么？刑警队提个探长有多难，你是知道的，二十九岁的中队长，已经是最年轻的了。
“好了，不说他们了，省的你闹心，疯子，你知不知道为啥常委扩大会要开一天？”
凌枫笑了笑说：“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不知道。于书记把各位参会人员的手机都收上去了，显然，不是很正常。
“以往开会的时候，一般也就要求各位领导把手机调到震动上。这次这么严肃，显然，既是为了开会研究工作，也有把各位领导绑架在会场，以免大家在外面活动。
“看样子，于书记对古榆市官场生态不是很满意啊！”（未完待续）